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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阴煞

类别:玄幻奇幻|字数:4W|作者:半斤八两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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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阴煞
这片大陆,每隔七年都会有一个“小煞年”,而七七四十九年之后,定会出现“大煞年”,也被称为阴煞年。阴煞之年,阴气弥漫阳气蛰伏。易暴躁,易贪婪,易入魔,易起杀心;忌独处,忌远游,忌战场,忌走夜路。 ...
《破阴煞》最新章节(4天前):

这片大陆,每隔七年都会有一个“小煞年”,而七七四十九年之后,定会出现“大煞年”,也被称为阴煞年。阴煞之年,阴气弥漫阳气蛰伏。易暴躁,易贪婪,易入魔,易起杀心;忌独处,忌远游,忌战场,忌走夜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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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统三百年,冬。

大日西坠,几朵火烧云像是烧红的铁疙瘩镶嵌在天边,散发着蒙蒙红光。在一片似骡似马又似牛的火烧云下方,一座不起眼的野山孤零零的待着,像个被抛弃的孤儿。野山无路草木枯,黄藤如蟒缠古树。半山腰处,有一颗树冠斜生、郁郁葱葱的松树,是孤山上唯一的绿色,显得很不合群。松树下,一少年瘫坐在地、斜靠着古树,眉似刀,年约七八岁。

冷风渐盛,赶走了火烧云,孤山上寒意肆虐。一片乘风而来的雪花于少年眉间休憩,无意间吵醒了昏睡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眼,身子上的疼痛瞬间袭来,使得他不由一声闷哼,眉头紧皱。他缓慢而谨慎的看了四周,这是一处对他来说完全陌生之地,是哪?

雪越下越大,挣扎起身的少年右手习惯性的向腰间一摸,随身短刀还在。他紧了紧身上的兽皮袄子,只是不扯还好,这一用力,原本已经破碎的袄子痛苦的哀嚎几声,漏洞更大,漏风更多。打了个寒颤的少年搓着手,思绪也清晰了几分,不管这是哪里,总归要先活下去。

山势高低不平,借着天空微弱的余光,可见寻找栖身之所的少年如浪中浮萍,时高时低、时隐时现。时而又能闻扑通一声,大概是摔了一跤。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更加狼狈的少年意外寻到了一颗跟他身高差不多粗的枯树,死而不到,立于风雪中似中流砥柱。

稍稍加快脚步,少年绕过古树转头一看,古树背风的一面有个天然的凹洞,只是不深。放下手中在路途上随手捡起的充当行山杖的木棍,他使用短刀开始为安身而“开疆扩土”。约莫盏茶功夫,少年小心的紧紧了袄子,整个人猫了进去。别说,同样是靠树而坐,此处可暖和多了,“靠山”大就是不一样。

身体暖和了些,少年的心却一直不能平静,到底是谁将自己带到这里?为什么是这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风雪夜,孤山上,独处枯树中的少年绞尽脑汁。

咚。一朵烟花冲向天空,极尽绚烂之后消失于夜幕中,接着又有流光不断破空。树洞内,被打断思绪的少年微微伸着脑袋,怔怔的看着远处夜空。

天色微亮,一夜惊醒数次的少年便走出树洞。落雪依旧未停,大雪覆盖的孤山少了几分荒凉多了几分脱俗,山下已尽披银装。树洞前的少年面对这样的美景没有一丝欣喜之色,反而看了一会天、又盯着没脚腕的积雪一脸担忧。依照祖辈传下的经验,这场大雪可能还要下上两三天。重新抬起视线,少年盯着山下昨天没有留意的村子,眼神坚定起来。

“山神老爷保佑!”

虔诚的祷告一声,少年拿起粗糙的行山杖于风雪中冒险下山。没有山道的孤山本就难下,更何况漫山积雪下不知藏了多少“陷阱”。可少年只能如此,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留在这里不是冻死就是饿死,而且停留的时间越长,积雪越多,更耗体力。活下去的希望,就在山下。

......

孤山下的村子位于孤山的北方,百十来户,按照东西向建了三排高矮不一、大小有别的房屋。村子的前后是一块块被田埂分割成四四方方的田地,村头是一条南北向的土路,很宽敞。

村子的中间一排,有一高门大户,乃村子东头第一家。清晨时分,高门大户家前院的两扇红漆铜环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护院模样的中年人戴着灰色的长耳绒帽走了出来,手里还拖着一把铁锨。

恩?护院看向站在路边的少年,从他脚下杂乱的痕迹来看,应该在那徘徊一会了。他也不意外,毕竟每年都有要饭的远道而来讨赏钱,只是来的这么早的还是第一次见。

“小要饭的,将这门前雪清理干净,给你一个大红包,干不干?”

护院的吆喝一声。

“干”

少年回答的很干脆。护院的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将铁锹往门旁一靠,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转身回去了。没有什么屈辱之色的少年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走向铁锹,甚至有几分急切。至于下山为何这么快,那是因为他走了“捷径”,滚落好几次。

回了屋的护院烧了几块上等的木碳放进暖手炉中,又泡了一壶热茶喝了几口,待身子暖和了才握着暖手炉走了出去看看小要饭的是否偷懒耍滑。

出了院门,护院的一楞,门口的雪已经清理干净了,小要饭的甚至在一旁堆了个双手抱拳、看起来乐呵呵的雪人。

“你这小东西,腿脚不利索,体力还行,拿去吧”

护院的也没食言,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红包,选了一个递了过去。这些红包本就是宅子的主人交给他代发给前来拜年的要饭之人的,花的不是自己的钱。

“谢谢”

少年伸出冻的通红的双手接过红包。护院看了看院子里,想不花钱让小要饭的再将这份本该自己干的活也干了,只是又忍住了。老爷虽然愿意给要饭的一点小钱,但是很忌讳要饭的走进家里。

“请问后排村子村尾的那间残破屋子是没人住了吗?”

“那家啊,已经绝户了”

“我能否在那里避避风雪?”

“你要不嫌晦气,随你”

“谢谢”

少年道谢之后将木棍重新握在手里,脚步一高一低的向后排村子走去。

“家里还有些剩菜剩饭,你要不要?”

心情不错的护院看着少年的背影喊了一句。那少年停步转身再次致谢,只是摇了摇头。

“爱要不要,你不要有人要”

护院无所谓的嘀咕一句,视线转移到一旁的雪人身上,心里想着要是再装扮一番,老爷八成会给个大红包,说干就干。

后排村子,一户没有院子的房子开了门,站在门口的老人看着外面的飘雪微微一叹,今年过年孩子又没回来。都说瑞雪兆丰年,希望今年他能多挣些钱。一拄拐少年于门前停步,老人看了少年一眼,一言不发,只是挥挥手驱逐他离开。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我想买些吃的”

满身落雪的少年伸出手掌,掌心中躺着两文钱。

“只能给你四个凉包子”

“最多再加半碗咸菜”

老人盯着两文钱,斟酌开口。

“能否用半碗咸菜换三支供香与一个火折子?”

“行吧”

老人答应之后转身回屋,如此还是能赚一些的。不久,老人拿着一个洗的发白的灰布包裹走了出来。来到少年面前,他先是拿起两文钱,然后才将包裹交给少年。少年打开包裹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才重新抱在怀里,缓步离去。掂了掂手里的两文钱,老人心情好了一些,今儿又为孩子攒了一笔。

后排村子村尾的房子,是有院子的,只是一侧的院墙已经倒塌。少年绕过紧闭的破旧木门,从西侧院墙倒塌处走了进去。盯着稍显腐朽的三间正房看了片刻,少年走向位于东边的厨房。推开没有上锁的木门,少年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残破的木柜子倒在地上,柜子上面缠着同样残破的蛛网;位于灶台上方的窗户早已失去了大半的作用,只透光,不挡风雪;灶台上的铁锅已经不见,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看来还是要进正房找些东西”

抖落身上的落雪,少年打开包裹取出供香与有些破旧的火折子,将包裹小心的放在木柜子上。这个木柜子可以拆下一些木块用来取火,只是单单依靠火折子的小火苗很难将木块烧着,需要找一些易燃物。

正房门前,少年遵循听来的规矩在门左侧寻一处缝隙,将三支点燃的供香插好。

“过路之人苏天明想在此借宿一晚,还需一些生火之物。今上香以表敬意,望主人家不要介意”

双手合十于眉前的少年念叨完之后,睁开双眼看向供香,燃烧的都挺好,看来这里的主人是不介意了。上前两步,少年敲了敲门,静待片刻,随后才缓缓推开正门。

“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呵斥声。后知后觉的少年猛然转身,院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白须老者。

“你怎么会在这里?”

“恰巧路过”

少年微低着头弱弱的解释一句。

“我是问你既然觉醒了‘道痕’,为何没有被送入接引宫?”

“啊?”

少年抬起头,一脸茫然。

“算了,跟我走吧”

看了眼门左侧的三支供香与少年肿胀染血的左腿,白须老者没有多问,他挥袖射出三张黄符,两张黏在少年小腿上,一张黏在少年的胸口。面对这突如其来之举,少年本能的想撕掉黄符,只是在感受到黄符传递到身体中的温暖能量之后,他忍住了。此时他那因为骨折而肿胀的左腿传来一种舒适感,伤势在快速复原。

“去哪?”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白须老者给了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再次看了眼这个残破的院子,老者转身离开,少年只能跟上。后排村子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起了床、开了门,扫雪的、堆雪人的、打雪仗的,大人、小孩各有各的忙,只是所有人都没看见从他们眼前缓步走过的白须老者与黑发少年。

一处院门外,白须老者停步看着里面。那侧房门前一个耄耋老人在他人搀扶下正颤颤巍巍的走向正房。正房的门外,几个稚子跃跃欲试,有些心急的等着磕头拿压岁钱。白须老者暗自一叹,那耄耋老人出生后摆满月酒的时候他还抱过,要是没记错的话当时的那个小家伙还尿了他一身。如今曾经那个手臂长的小家伙已经垂垂老矣。

走完了后排村子,一老一少又去了中间一排。跟在白须老者身后在村子里“散步”的少年,注意力更多还是在身上的三张符上。

“难道这是御风符与隐身符?!”

感觉被两张符抬着跑的少年一直低着头研究自己身上的三张黄符,满眼的求知欲,直至一脑袋撞在村口的一颗柏树上。

......

正午时分,一条宽敞的大道旁,白须老者拎着一个少年与雪花同降,二人落脚处有座石柱瓦顶的歇脚亭。此处歇脚亭并非寻常的四方亭,而是形如半圆,敞口对着大道。同时,歇脚亭的亭檐外伸的要更长一些,可挡雨雪,但不挡风。

“顺着这条路向北走大约五百里,有一座城。入城后到七丈街上找到青锋镖行,告诉里面的负责人是我邓福让你在里面等我的”

白须老者对着算是有了些许香火情的少年叮嘱一声,这次外出办事忍不住回家一趟已经耽搁了行程,此时不可能再带着一个拖油瓶。

“嗯”

“还有,夜郎国的存在不得对外人提起”

“嗯”

“到了青锋镖行想吃什么就要什么”

白须老者看了眼少年怀中走时没有忘记的包裹,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藏了什么宝贝。

“嗯”

“我走了”

白须老者说完,身子又腾空而去。

身子已经大致无碍的少年前后看了一眼,宽敞的大道上只有零星的马蹄印与快被大雪重新覆盖的浅浅的车轮印。也对,毕竟他已经知道了今天是大年初一。

快步走进歇脚亭,少年抖了抖身子。看了眼双脚上的御风符,少年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将其揭了下来小心收好,五百里路程而已,咱靠这双脚同样能赶到。今天不到,明天到。至于胸口的隐身符,早已失去了左右。

“爹,娘,孩儿在这给您们拜年了”

放下包裹,少年对着南方跪下,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在被白须老者带着御风之时,他看到了家,准确的说是家的方向。站起身,少年皱了皱鼻子,家就在南方,可他却不得不往北走,越走离家越远。

何时归?

看着南方想着家的少年终究被饥饿拉回了现实。解开包裹,少年拿出一个冷包子靠着能遮挡些许寒风的石柱子大口吃了起来,算得上是狼吞虎咽,一口气干掉两个包子。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美,美啊!”

大道上有一白袍中年男子倒骑白马悠悠而行,他左腰间悬镌文银鞘佩剑,右手握黄皮酒葫芦仰头痛饮,赤裸着双脚。少年盯着那半躺在马背上的身影,只觉一股不羁之气迎面而来。

“少年郎,新年好啊”

路过歇脚亭的白袍中年人对歇脚亭中的少年举起黄皮酒葫芦。

“前辈,新年好”

少年礼貌的回了一句。那拿起第三个包子的右手又缓缓而坚定的把包子放了回去,在下顿还没有着落之前,他还需忍着。

“没了?此时难道不该对我说一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少年面对白袍男子近乎明示的话语,只是笑而不语。

“有缘相见,秉性不投。罢了罢了,走了走了”

白袍男子抬脚点在马屁股上,看似普通的白马竟直接踏空而去,飒沓如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