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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重明录

类别:历史军事|字数:6W|作者:抵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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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十六年,拯救天下的英雄群像,辅佐出山的永兴王,王驾亲征,重建大明。“不还藩封,誓不加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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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或推尔,则何以哉?”

“水也东薄,奴也八歧,狡乎金方之野,鄙之以肉食,挟之以刀俎。义也倡之,以及三世,可使有惭,且平奴也。义之顺流,流自使民,如无礼乐,不俟君子。见推者,孰上,未有见矣,或礼乎。”

“至清者,无生之妖濯。至乐者,纪祖之使所。使民而顺上,大至也。黄帝苗裔,至尊至极,厚土之德,至哉坤土,山连海平,至始大明。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供祖以果尚用,祭祖以文岂惭?”

……

彼岁吾大明国遭难,建奴侥占中土,招降纳叛。其汗廷悼明而实仇,掠土殃民,民不聊生。

雏酋伪号康熙,政辅于四顾命大臣,所窃半壁封与三藩,纵奴兵残酷搜杀志在反抗之皇明宗室。尤以大明永历陛下遇害,天下义军为之痛绝,处于群龙无首之中。

广西藩司钦州湾,南海义军营地,大明两位信使,与会门人数十,聚于船寨码头,取道于一陆一水,告别在即。沥胆将军黎维柞携先皇衣带诏,受托于老神仙梅神医,将往西南边陲,请一名故人救国。

使臣陈安德方从远西度过重洋,回守大明。受黎维柞之封,号披肝将军,不顾疲惫,便又登船驾海,往安平岛延平王府,急除奸臣内应之害。

黎维柞行至西南宝地,凭山远望,曙意含彩,山中林遮路险,鲜有人迹。云雾缥缈,水瀑飞流,似是峰外有峰外有峰,包容水土。

山麓亭台,有一童子于石案作画,虽年幼而戴发,仪度风雅,虽出尘于世,亦颇丰门庭之气。

一位壮勇行至此处,正是黎维柞,缓步其身边,观之勾勒人像,下意识疑为巡捕之画。然则黎维柞自恃神行之功,近年奔走间明人道童者足为常见,仍作揖问道:“小友,汝为大明人乎?可尝听闻一位梅老先生?”

仰见这位壮勇头裹乌巾,身穿圆领行袍,束起长发,矫健异于常人,自生劲悍飞将之气。小童架笔于砚,答曰:“梅老神仙,名扬益州,将军称其先生,可见是官道上之人。恕小者直言,在下虽小,若道家门,远世事久矣。”

侠士闻得道童官话,答对如流,必异人也。

山下又现一名采药女子登上,非人中仙子不可比,雪衣裘锦,散出滋养天地之气。是与壮士同行,亦行礼:“见过小道,你所说正是家父,我等受托上山,来请一位,故交仙童。”

小童起身回礼,仙子忽而自问,是否因上山劳累,此情此景其声入耳之时有眩目之感:“将军,仙师,有礼了。山下兵荒马乱,家中只准成年子弟下山。小童事不可为。我家避于山中,莫过于守规之大事。”

黎维柞疑惑思索,成年出山之门规?我国帝王之家,末代桂王府承祧,正只遗存两位成年王子,排行三、四,莫非此山此门,系于,皇统?如此,梅神医之托,真事关重大之极。一时难以尽理清其事,愈渐紧张,肾经凝气上扬。

侠士转身,问梅仙子:“仙医,阁下父女当年效命西营之际,那新田王、江华王长次是几?可记得确凿?”

梅仙子轻声说道:“当年,西营大帐,桂藩二幼王,宁死不降。永历先皇帝陛下,追封二王号,乃是皇六弟、皇七弟,……”

“有大事!有大事!梅仙子且与小友慢行,容我先急行一步!”

随几阵惊鸟,侠士已奋起神行,奔观上去了。

“……新田王、江华王。”

高山形胜可见雪景,入道观,大殿之内,一位三十余岁道人,正对帷幕端坐。身材甚伟,背一具桃木剑,其剑之巨令人称异。

黎维柞向其身后一鼎空炉行礼。恭谨万分,默然许久。

“梅先生所嘱托之故交乃少年郎,至今日当如君也。”

“梅老请人出山,自己却决意赴险。”道人言辞难掩惋惜,悲声痛著,“此空炉内无一物,将军若能使其无物而燃,出山之事便可。”

黎维柞思之再三,观殿外雪山融雪成水,乃答:“架火于下,炉内无物,久之自融。可曰燃?”

道人扶起黎维柞,脚踏地砖,其炉下机关打开,只见其坠入下层铁水之中。传来阵阵锻打之声。

黎维柞挟先皇衣带诏,横涉西南,饶是门人万千,见多识广,亦惊其衔威之气。

此时,梅仙子到殿上,已是泪眼滂沱。“妾身有礼……”道人解下冠帽回头,眼中确实与梅仙子有旧。

童子手中画像,竟是这位长须道人。淡淡俊容微红,如映银汉炎光。身躯透显精干之形,举止端平果决,言语之间自显雄浑尊威。

“五哥,犹记得你年少流落西军,晋王托我家安置你。你自幼熟用京腔,我与你十余年,殊未曾想,你出身于衡州,桂王府。”丹唇皓齿颤动,一字一句吐露。

黎维柞分明见得道人,长须之上,相貌一如永历先皇在世,想到连年苦战、义众心灰意冷,是时竟又重现希望,男儿泪水含在眼中,缓缓捧上怀中先皇遗诏,行下大礼:“永兴王爷千岁,罪臣黎维柞,痛先皇未酬,今日只将这衣带诏奉上,请王爷为大明做主也!”

道人扶起二人,接过衣带诏,显然知悉永历遇害,看罢血书,神情愈加沉痛:“本期四皇兄在贵州得救,孤乃得下山与芸妹团聚,远避于天涯海角,不问世事。孰料劫案发,以致奴兵一火而焚吾兄棺椁。悲乎奉诏,三哥四哥所教正韵,犹在耳边。今晋营桂岷子弟不少,天下燕藩与吾同字辈者益众,沥胆将军诏请本王持事,不忧其之所托非人?”

黎维柞伏身解道:“恕臣斗胆。先皇不测以来,闻巩、晋分道扬镳。不才别过亲随,欲往晋营相助。买马时受茶马商人启发,在下往仙子处求医。承蒙王爷看得起在下,恩赐考验。贵童子既说不可出山,梅老所指故交仙童,料是往事!此山道众武艺非常,一路暗中保护,惊鸟时作,多半是当年府里的高手。末将斗胆猜测,殿下笼络了一众豪杰壮士,屯田于此高山幽谷形胜之地,枕戈待旦,岂能不管天下沦亡。”

梅岭芸泪如雨下,不禁语塞。

“好,崇祯、永历皇兄在上,本王自知系命,定不推辞,这就知会门人,随你出山。西王恩怨已了,南下联合晋王,开辟滇黔,收衡州,复两京。出山?不止,更要长驱塞外!”

只见道人向后几步双持桃木剑,徒手之力一绞,木屑飞迸外壳崩裂,内中竟展露出一口精钢宝剑。

“崇祯皇兄将此柄宝剑恩赐我家,如今小王由榐决死出山,许身报国。上斩巨逆,下灭狡奴。”

说罢一剑劈开帷幕,后方森然陈列大明祖宗牌位。

牌位旁刻有一联,肝胆相照千秋义,苍茫普赉万重辉。

“王爷意下,莫非要力身亲征?”

永兴王盘结道衣,展露出明光甲胄:“芸芸众生,道吾家沦落乱世傀儡。身为皇裔,祖训在耳。大丈夫,当效太祖太宗,握极权柄,亲临战场,惟肇造大业,亲保至亲,余者安足惧乎?”

此言在殿堂中回荡,似有龙啸,天雷霹雳之势,震如飞龙降临于尘烟沙场。

黎维柞与梅岭芸收拾整齐,将衣带诏置指与灵前,向太祖叩拜。“由榐祈求太祖保佑子孙,诏命有成!”

“殿下是大明最后的嫡系了。言下之意,自是不能与我浪迹天涯,出海避乱了。”

“岭芸,梅老恩人赴险,我有负你。若非当年你家相救,今日我还只是寄人篱下的官奴。”

梅岭芸涕泪难持,只是上前从背后搂住永兴王,提起往事:“世道不公,累了老父。妾身也已见过父亲最后一眼。还记得当年,我家眼见少年将军从衡府亡者之中醒来,不忍西王加害,与晋王保下将军。妾身与五哥一同长大,妾身既已许身于五哥,便是出生入死,生生世世无怨无悔。当初我还怪五哥离我而去,我父亲将孩子送走,如今说多少也难平家国遗恨。往后有无论多少凶险,天可怜见,愿五哥为我父亲报仇。”

永兴王朝向门口小童,扶着梅岭芸的手:“岭芸,你消瘦了许多,来见一下词邃。因明室危难,梅老对你说送他出家避祸。词邃,你有一个好外公。”

“词邃!你是词邃?”梅岭芸上前拥去,母子相认,大哭起来,“孩子,看见你没事,太好了。”

“母亲,我现在叫朱慈燧。愿辞旧岁,振翮明朝。”说完将画比脸前,梅岭芸破涕为笑。

“殿下,此先皇遗诏其中文字,臣,不曾示人,若非梅神医,臣已将其做帝冢掩埋矣。”

永兴王看罢衣带诏,不禁闭眼良久,而后持其在灵前道:“岭芸,黎将军,江湖之言,登云借风,封荫开宗,纵飘零之世。求列祖列宗保佑,某当自起高阁,广纳名士豪杰以起。”

黎维柞明白王意:“臣半生与人交命者,惟以为殿下天纵圣主,相见恨晚。臣,定为王爷出生入死!”

“黎将军暗掌西南,义士无不叹服。小王封你为护诏使,便宜行事。”永兴王恭敬将祈福过的衣带诏交还黎维柞,郑重说道。

几位大人在灵位前再敬过太祖,将童子托于此雪山亲信,重兵守护。下山会合随从,纵马南去。

赶路在即,黎维柞想十三家其事,远至江北:“殿下,臣闻十三家兵,永历既大行后,欲立韩王一支,而其推辞不受。臣敢请殿下准臣,派我门人北上,告其殿下出山之事。”

永兴王示意允许:“夔东十三家兵距各处义军,最为遥远,传信之艰难,非同寻常。”

黎维柞看着英雄气盛的永兴王,心想,原来即使我没算准,与王妃看见画中人,我呼永历,彼称故人,也能洞见机密,殿下行事周密,礼让进退,幕后决断,自有设计,莫说同辈,几代都不曾有如此圣主。

那茶马商人提醒在下烟瘴之虑。现在想来,王爷同梅老安排,使我找上王妃求医。这些旧部护卫都严守法度,惟命行事不差分毫。

昆明城上笼罩连月的黑气散去,百姓暗暗称奇。

伪清廷伪钦天监重用洋教士汤若望等,不解天象,只变本加厉偷窃篡改中学天文,编为西源。

而十三家督师洪淯鳌,观景星拱极,心宿西照如火,南主火。心道真龙天子或再起于西南。

永兴王身着黎维泽所献罩袍,裹于甲胄之外,一路有黎维柞眼线指路,护送疏通,畅行无阻,通过车里宣慰司各村各寨,趋小道熟路远赴暹罗以北,会合晋王。

时已初秋,山间闷热潮湿,烟瘴弥漫,处处草木奇异,高过成人。一路上果树水源颇为丰足,倒是便宜行路。

炎热之后,又已远离清廷耳目爪牙,众人将甲胄换下。王妃提以开平王事,甲需缓卸之。

途中一行人交谈明宫旧事、王府礼仪,换了数次坐骑,又登大象赶路,黎维柞收到探子消息,奏道:“王爷,国舅马九功乃先太后亲弟,如今挂印右军都督,还有一位亲军锦衣卫邓凯,多路人马同去晋营。”

永兴王与黎维柞下马,换坐大象,说道:“二舅也到了!晋营人马大动之间,若非大会义盟,最坏乃有内乱之险。黎将军,我等当警惕,倘若营变,以防不利。”

“王爷灼见。”黎维柞赞之甚切,连日来永兴王好论军中进退,一触即通。

梅岭芸揭开车帘,下车说道:“臣妾敢问,黎将军既探得这天气异样,晋兵长久扎营,遭受疫病之苦。各路汇集,莫不是晋王自己,有何变故?”

永兴王将王妃接上象座,点头道:“是也!但愿晋王无事才好。一路挑来这许多药用辎重颇费人力,其实份量微薄,不知大军能与堪用。”

黎维柞再三询问探子,回禀道:“晋王多半身体抱病,只是密而不发,探子也未知实情!”

翻山越岭,掠过杂草山林,顺着河流,人烟逐渐密集。重重象鸣声,显然是大军所在。进入象营中,几人又从象背下来,黎维柞挑了几匹良马,与众人骑往晋王营帐。

晋王驻军于真腊至景线沿河一带,后移勐腊,原车里小八百。前时马思良同李嗣兴主事,苛待病患军民,屡激公愤。更有他图,密谋于亲:晋王竟托孤于靳,吾晋家堪不图变?

……

奴廷伪号殆清辜沦,欲代华夏故曰清廷。贵州清奴盘踞之帐,将进山搜剿百余名义士,押往大帐听候发落。

黔地周遭各村寨兵荒马乱,白骨成堆,不知经历多少血洗。清奴与恶犬,在山林搜捕残余。各城中市井萧条,乞儿遍地。官兵清洗血污,戴发首级挂满城楼,堆叠墙角。

平西王大帐,正庆贺进军贵州截获满满,罗幕掀开高烛映影,乐声大作。原是一众清奴武人在进贺主人,大摆筵席,奴制菜肴加工粗陋,腥浓异常,绿旗众人是无法下咽。一些奴主怀抱香妾游戏,一些养得烈狗野狼狂吠不止,还有的不胜酒乱砸杯碟,闹成一窝。

正位一人满腮虎须,身穿暗色满袍。

席上围坐八旗将领,举酒贺喜之:“平西王,这次发兵贵州,拿了这许多伪明恶徒,一番功劳,我等奏报主子,这云南一霸,你是坐定了啊!哈哈……”

平西王一位手下显是不悦:“哼,收监的这一众明子明孙,哪天剃头降清,说不准更爬到我们头上!各位主子安然圈了那么多新田,哪知我们的苦呢!”

一奴将也想逞口舌之勇,弯腰驼背比了一个张弓搭箭的姿势回道:“哎,此话不妥,堂堂孙可望已经化作刺猬鬼在地下,看平西王大人的威风咯!”

平西王吴三桂只是回敬几杯酒,不发一言中,已颇有不悦。听得帐中戏班正唱道——

“长刀大弓,坐拥江东,车如流水马如龙,看江山在望中……”

这昆腔曲牌,讲的是那吴王阖闾。

“停!哼,好一曲吴越春秋?这戏明是在影射我吴三桂,众位上家,今天请小王来,莫不是摆一席鸿门宴,闹一出风波亭。”吴三桂怒意满满,此言一出,将那顶戴怒扣于桌上,席上一干脑满肠肥的八旗武将色厉内荏,为之一震。

一位八旗将领示意戏班退下,说道:“岂敢岂敢,平西王莫怪,大清皇帝恩宠武将,不日将加封你为汉八旗头一等的亲王。孰人不知你祖上就是吴地之人?咱们好容易调来这昆曲班子,这可说的是吴王的威风呢!平西王受洪经略指点,激叛土司,从长保你兵权。吴王越王,是指明指土,还是另有其人,王爷虽是眼下红人,自己有数才好。切莫唱一曲瞒天过海,卧薪尝胆。”

吴三桂站起,饮尽一碗酒:“小王为陛下行事光明磊落,辅佐大清多少年,才打下这江山,要说不才做不得吴王,难道也做不得吴越王。”

“吴三桂,少废话!你连日来激叛土司,岂能瞒过朝廷?洪都尉死前揽了这诡计去,这也就罢了。我正问你,你是嫌亲王没做安稳?又递条陈来说,天下生变,是何用意?唯恐新定之南土不乱?”

“来人,押上来。小王只是行分内之事,没想竟连索大人上下都惊动了。众位在此见证,此犯受刑后,单独见本王,说了一个不得的秘密。众位自听便知。”

押上一位白头老人,不少将领都认得这是大西军传说神医,老神仙梅四郎。

一名骄悍奴将说道:“梅阿四,西王叫你什么你老神仙,自己还没挡了我们一箭。你也算见过大场面,今日你身败就擒,还不受降?面对我大清这一班神威将士,倒说说你神在何处?如何以卵击石,纠结几个残兵败将,滋扰贵州?”

“呸!嗟尔野类,也配提我神医门道?我恨不能拆尔骨,放尔髓,看与禽兽何异?”梅老先生只向吴三桂大喊,“平西伯,蓟国公!我倒要问你,你也是汉人骨血,若不是你将神宗遗孙就地害死,我等偏桥义军天罗地网,早将先皇救出,你说,你还是人吗!你怎么不效仿龚老,撞死在永历皇帝面前!”

饶是神医如何骂,奴将们折磨了那么多好汉义士,骂得再比这难听,也早就见多不怪也,嘻笑自若。

吴三桂向天作揖:“游医老儿,我吴三桂奉大清圣主成命,肩膀所抗是为天下大事,别说杀一个永明王,就是缅王在咒水河畔杀的那小朝廷,固来仰赖清廷皇帝洞察机先。”

“好你个清毒狗奴,老朽行医数十年,医得百姓,医得军爷,却医不了你们这群狼子野心。对我用刑不外乎要听个真,天下大事?我倒要与尔鞑子汉奸赌一赌这天下!我说出真相,就能保尔胡雏基业?我曾亲手医治一位少年,他是天降仙主,必是捣尔巢穴之人。”

“天下人皆知,你老神仙将伪巩昌王断腿续上。”

“区区白文选,我看他也就是个通好受降的跛子。”

在座最年长旗奴主。一员老将,盘磨扳指,发话道:“莫非,你曾寻得,伪永明王余支?”

一座人皆知奴主神机妙算,登时紧张起来,恶狠狠瞪着神医。

梅老显得十分轻蔑:“哈哈哈哈哈,你军陷入贵州变乱,不过拿了我们几个大义赴死的死士。可是那桂家子弟,海宇真龙,卷土重来,再若磨盘山事?”

此一言尖锐诛心。旗人尽知,永历生前,掀起波澜于八旗之内,而磨盘山,更是八旗大栽之耻,朝廷严罚了大小要员,人人讳莫如深。

旗奴将闹成一团。

“乱贼!逆贼!奸贼!推出去,斩了斩了。”

“这老疯子八成是虚张声势,无使动摇军心!”

梅神医被推出营帐受斩首极刑,死前镇定自若:“明定胜清,明定胜清啊!”

行刑旗官道:“老神仙,汝再神不得矣!”

吴三桂皱眉思索。此人一再激我,通晓军机,是与何人联络?其实桂家没有死绝,意料当中,可是还有如此人物更要冒头?史家要是定我弑君,我日后作何反正,明绪不绝,只与外人有害,审时度势,莫快于我。上策定是明清争罢,独我收场,等我坐上皇位,好好算这两笔账。百姓传说昆明城黑气化白龙,龙兴云南舍我其谁。

思索间,旗奴主向三桂喝道:“岂有此理,平西王还有这一手,我奉皇命,令尔藩查清此事。”

“慢,刀下留人!”吴三桂不及接旨,掀开营帘,夺步而出,行刑队却正好手起刀落,老神仙血漫黄泥。

夜已西沉,清兵忽被鼓声惊醒。一员大将急报吴三桂:“报……王府告急,昆明告急!”

“夏将军,你说什么?”吴三桂难以置信,反应过来:“糟了,黔中骚动,此处逆乱乃缓兵之计也!”

旗奴老将见吴三桂如此轻慢圣旨:“你……”

一时间,八旗将领叮叮当当乱做一团,吴三桂接旨后,大步出帐披挂上马,恨自己犹豫过久,贪图构想私计,竟误了时间。

“传本王令,全军清点粮马,即刻拔营,星夜西行,解昆明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