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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永兴龙气初复苏 神医遗计殉国难(1 / 2)

“如或推尔,则何以哉?”

“水也东薄,奴也八歧,狡乎金方之野,鄙之以肉食,挟之以刀俎。义也倡之,以及三世,可使有惭,且平奴也。义之顺流,流自使民,如无礼乐,不俟君子。见推者,孰上,未有见矣,或礼乎。”

“至清者,无生之妖濯。至乐者,纪祖之使所。使民而顺上,大至也。黄帝苗裔,至尊至极,厚土之德,至哉坤土,山连海平,至始大明。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供祖以果尚用,祭祖以文岂惭?”

……

彼岁吾大明国遭难,建奴侥占中土,招降纳叛。其汗廷悼明而实仇,掠土殃民,民不聊生。

雏酋伪号康熙,政辅于四顾命大臣,所窃半壁封与三藩,纵奴兵残酷搜杀志在反抗之皇明宗室。尤以大明永历陛下遇害,天下义军为之痛绝,处于群龙无首之中。

广西藩司钦州湾,南海义军营地,大明两位信使,与会门人数十,聚于船寨码头,取道于一陆一水,告别在即。沥胆将军黎维柞携先皇衣带诏,受托于老神仙梅神医,将往西南边陲,请一名故人救国。

使臣陈安德方从远西度过重洋,回守大明。受黎维柞之封,号披肝将军,不顾疲惫,便又登船驾海,往安平岛延平王府,急除奸臣内应之害。

黎维柞行至西南宝地,凭山远望,曙意含彩,山中林遮路险,鲜有人迹。云雾缥缈,水瀑飞流,似是峰外有峰外有峰,包容水土。

山麓亭台,有一童子于石案作画,虽年幼而戴发,仪度风雅,虽出尘于世,亦颇丰门庭之气。

一位壮勇行至此处,正是黎维柞,缓步其身边,观之勾勒人像,下意识疑为巡捕之画。然则黎维柞自恃神行之功,近年奔走间明人道童者足为常见,仍作揖问道:“小友,汝为大明人乎?可尝听闻一位梅老先生?”

仰见这位壮勇头裹乌巾,身穿圆领行袍,束起长发,矫健异于常人,自生劲悍飞将之气。小童架笔于砚,答曰:“梅老神仙,名扬益州,将军称其先生,可见是官道上之人。恕小者直言,在下虽小,若道家门,远世事久矣。”

侠士闻得道童官话,答对如流,必异人也。

山下又现一名采药女子登上,非人中仙子不可比,雪衣裘锦,散出滋养天地之气。是与壮士同行,亦行礼:“见过小道,你所说正是家父,我等受托上山,来请一位,故交仙童。”

小童起身回礼,仙子忽而自问,是否因上山劳累,此情此景其声入耳之时有眩目之感:“将军,仙师,有礼了。山下兵荒马乱,家中只准成年子弟下山。小童事不可为。我家避于山中,莫过于守规之大事。”

黎维柞疑惑思索,成年出山之门规?我国帝王之家,末代桂王府承祧,正只遗存两位成年王子,排行三、四,莫非此山此门,系于,皇统?如此,梅神医之托,真事关重大之极。一时难以尽理清其事,愈渐紧张,肾经凝气上扬。

侠士转身,问梅仙子:“仙医,阁下父女当年效命西营之际,那新田王、江华王长次是几?可记得确凿?”

梅仙子轻声说道:“当年,西营大帐,桂藩二幼王,宁死不降。永历先皇帝陛下,追封二王号,乃是皇六弟、皇七弟,……”

“有大事!有大事!梅仙子且与小友慢行,容我先急行一步!”

随几阵惊鸟,侠士已奋起神行,奔观上去了。

“……新田王、江华王。”

高山形胜可见雪景,入道观,大殿之内,一位三十余岁道人,正对帷幕端坐。身材甚伟,背一具桃木剑,其剑之巨令人称异。

黎维柞向其身后一鼎空炉行礼。恭谨万分,默然许久。

“梅先生所嘱托之故交乃少年郎,至今日当如君也。”

“梅老请人出山,自己却决意赴险。”道人言辞难掩惋惜,悲声痛著,“此空炉内无一物,将军若能使其无物而燃,出山之事便可。”

黎维柞思之再三,观殿外雪山融雪成水,乃答:“架火于下,炉内无物,久之自融。可曰燃?”

道人扶起黎维柞,脚踏地砖,其炉下机关打开,只见其坠入下层铁水之中。传来阵阵锻打之声。

黎维柞挟先皇衣带诏,横涉西南,饶是门人万千,见多识广,亦惊其衔威之气。

此时,梅仙子到殿上,已是泪眼滂沱。“妾身有礼……”道人解下冠帽回头,眼中确实与梅仙子有旧。

童子手中画像,竟是这位长须道人。淡淡俊容微红,如映银汉炎光。身躯透显精干之形,举止端平果决,言语之间自显雄浑尊威。

“五哥,犹记得你年少流落西军,晋王托我家安置你。你自幼熟用京腔,我与你十余年,殊未曾想,你出身于衡州,桂王府。”丹唇皓齿颤动,一字一句吐露。

黎维柞分明见得道人,长须之上,相貌一如永历先皇在世,想到连年苦战、义众心灰意冷,是时竟又重现希望,男儿泪水含在眼中,缓缓捧上怀中先皇遗诏,行下大礼:“永兴王爷千岁,罪臣黎维柞,痛先皇未酬,今日只将这衣带诏奉上,请王爷为大明做主也!”

道人扶起二人,接过衣带诏,显然知悉永历遇害,看罢血书,神情愈加沉痛:“本期四皇兄在贵州得救,孤乃得下山与芸妹团聚,远避于天涯海角,不问世事。孰料劫案发,以致奴兵一火而焚吾兄棺椁。悲乎奉诏,三哥四哥所教正韵,犹在耳边。今晋营桂岷子弟不少,天下燕藩与吾同字辈者益众,沥胆将军诏请本王持事,不忧其之所托非人?”

黎维柞伏身解道:“恕臣斗胆。先皇不测以来,闻巩、晋分道扬镳。不才别过亲随,欲往晋营相助。买马时受茶马商人启发,在下往仙子处求医。承蒙王爷看得起在下,恩赐考验。贵童子既说不可出山,梅老所指故交仙童,料是往事!此山道众武艺非常,一路暗中保护,惊鸟时作,多半是当年府里的高手。末将斗胆猜测,殿下笼络了一众豪杰壮士,屯田于此高山幽谷形胜之地,枕戈待旦,岂能不管天下沦亡。”

梅岭芸泪如雨下,不禁语塞。

“好,崇祯、永历皇兄在上,本王自知系命,定不推辞,这就知会门人,随你出山。西王恩怨已了,南下联合晋王,开辟滇黔,收衡州,复两京。出山?不止,更要长驱塞外!”

只见道人向后几步双持桃木剑,徒手之力一绞,木屑飞迸外壳崩裂,内中竟展露出一口精钢宝剑。

“崇祯皇兄将此柄宝剑恩赐我家,如今小王由榐决死出山,许身报国。上斩巨逆,下灭狡奴。”

说罢一剑劈开帷幕,后方森然陈列大明祖宗牌位。

牌位旁刻有一联,肝胆相照千秋义,苍茫普赉万重辉。

“王爷意下,莫非要力身亲征?”

永兴王盘结道衣,展露出明光甲胄:“芸芸众生,道吾家沦落乱世傀儡。身为皇裔,祖训在耳。大丈夫,当效太祖太宗,握极权柄,亲临战场,惟肇造大业,亲保至亲,余者安足惧乎?”

此言在殿堂中回荡,似有龙啸,天雷霹雳之势,震如飞龙降临于尘烟沙场。

黎维柞与梅岭芸收拾整齐,将衣带诏置指与灵前,向太祖叩拜。“由榐祈求太祖保佑子孙,诏命有成!”

“殿下是大明最后的嫡系了。言下之意,自是不能与我浪迹天涯,出海避乱了。”

“岭芸,梅老恩人赴险,我有负你。若非当年你家相救,今日我还只是寄人篱下的官奴。”

梅岭芸涕泪难持,只是上前从背后搂住永兴王,提起往事:“世道不公,累了老父。妾身也已见过父亲最后一眼。还记得当年,我家眼见少年将军从衡府亡者之中醒来,不忍西王加害,与晋王保下将军。妾身与五哥一同长大,妾身既已许身于五哥,便是出生入死,生生世世无怨无悔。当初我还怪五哥离我而去,我父亲将孩子送走,如今说多少也难平家国遗恨。往后有无论多少凶险,天可怜见,愿五哥为我父亲报仇。”

永兴王朝向门口小童,扶着梅岭芸的手:“岭芸,你消瘦了许多,来见一下词邃。因明室危难,梅老对你说送他出家避祸。词邃,你有一个好外公。”

“词邃!你是词邃?”梅岭芸上前拥去,母子相认,大哭起来,“孩子,看见你没事,太好了。”

“母亲,我现在叫朱慈燧。愿辞旧岁,振翮明朝。”说完将画比脸前,梅岭芸破涕为笑。

“殿下,此先皇遗诏其中文字,臣,不曾示人,若非梅神医,臣已将其做帝冢掩埋矣。”

永兴王看罢衣带诏,不禁闭眼良久,而后持其在灵前道:“岭芸,黎将军,江湖之言,登云借风,封荫开宗,纵飘零之世。求列祖列宗保佑,某当自起高阁,广纳名士豪杰以起。”

黎维柞明白王意:“臣半生与人交命者,惟以为殿下天纵圣主,相见恨晚。臣,定为王爷出生入死!”

“黎将军暗掌西南,义士无不叹服。小王封你为护诏使,便宜行事。”永兴王恭敬将祈福过的衣带诏交还黎维柞,郑重说道。

几位大人在灵位前再敬过太祖,将童子托于此雪山亲信,重兵守护。下山会合随从,纵马南去。

赶路在即,黎维柞想十三家其事,远至江北:“殿下,臣闻十三家兵,永历既大行后,欲立韩王一支,而其推辞不受。臣敢请殿下准臣,派我门人北上,告其殿下出山之事。”

永兴王示意允许:“夔东十三家兵距各处义军,最为遥远,传信之艰难,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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