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他会选择了后者。”林星云喃喃自语。
……
毕竟,她的安好,就是用白缭的命换回来的……
先是失去五感,再是七孔流血,受尽苦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为逆天而行的事,总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最得才能死。他是神算,知晓自己何时会出事,那样才是最痛苦的。
先是眼息,他逐渐看不见明暗,尽是幽黑。
二是嗅觉,他连她煮的饭菜也尝不了味,只道好吃。
三是听觉,那时候,她才发现不妥。
她慌张地问他,然而他却仍靠着读唇,云淡风轻地告诉她,他没事。
之后的第四天,他已不能听、不能闻、不能说、不能看。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摇摇头,恍惚在告诉她,他没事。
第五天,她枕在他的腿间,说着他听不到的话,展视着他看不到的鲜花。然而,他却不知她就在咫尺之间。直至她轻晃他双肩,他才微笑而对。
那一夜,他彻彻底底地消失,可能是有人帮他,也可能是他自己走。她找遍了整个宫殿,最后她找到布满黄符的宫室,而她不得进入。她就知道,他在里面。
她一直留守着在门边,相距三尺,她一边道说从她诞生以来的见闻,一边拿石头磕发着门框。
纵然他听不到也看不到,但她还是想让他知道——她一直在他身边。
那一夜,她明白了男女之间的情爱——痛不欲生。
翌日,待她醒来睁眼时,满目的鲜血从门缝流淌,如汹涌的云涛,浸过石阶,淌过青石。
黄符克她,她却不得靠近半步。
她一次又一次地漫向那幕铁墙,一次又一次被打回,往地上重重一掼,满口鲜血。她忍着酷痛,缓缓而起,颤抖着,身影犹如旁边枝上颤巍巍的黄叶,摇摇欲坠。她撑着虚弱的身躯,一步一进,一步一进,她走向最想念的面庞。
那双苍白的手握着拳头捶起墙来,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惨烈,骨头捶出声来,格格作响。
仍然无所动静。
最后,她满身伤痕,终是打开门,蹒跚攀爬而入——里面满目疮痍,遍地是血,独不见他。
随着他的消失,她在泉水获得的身躯也开始没用,逐渐腐烂崩塌。最后她承上找他的任务,时至二百年后,她终有幸得见一个活生生、依然风骨凛凛的他。
……而他却忘了她。
管辂见她恍惚不留神,试探的问:“林星云?“
“若是你呢?“林星云反问。
“什么?“
“你刚才的问题。若然你所爱之人真的快死了,你会怎样?“
“命不可改。是生是死,纵使是我亦不可改。”管辂直截道。
“那赵颜呢?“
“是南北斗因错吃酒肉而为他改命,而不是我,我不过是助他一力,指他一条明路。他们是神仙,犯了错不过是玉皇大帝的一句责骂。要是凡人犯了错,则会受到天遗。纵然我改得了,也不会做。刘奉林虽请我卜筮,又请他人诊治,但又早早准备好棺木,其心可居。“
管辂拿起玉佩,左右端详,色泽通透,温厚润实。
若是送给刘奉林的新欢,以致她不能孕,纵使他们现在爱得有多缠绵,刘奉林也会再找下一个继后香灯。
可悲又真实。
这玉佩若为刘奉林的贴身之物,他身边便无一人能孕。
刘夫人并不傻,把早已浸满麝香的玉佩包裹好,如今托他给刘奉林,先师之物自是不可丢失,也不会随意抛弃。
这刘夫人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
既然,刘奉林对她不仁,她自是不用慈善。
”刘夫人的命……”林星云猜测道,”被人改了?”
”面相中三庭的比例平均者,一般是属长寿之相。刘夫人眉间中心本应有痣,但我见到的是浅得不能再浅的痣,而鼻侧则多出一颗晦黯的痣,颗应是刘奉林作的好事。”
”把玉佩给我,我想去见见她。”林星云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