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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香

类别:其他类型|字数:5W|作者:南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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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雨季后,庆城市一连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今日难得放晴,傍晚便又开始乌云密布,又有要下雷暴雨的趋势。

周家宅邸的两位阿姨靠在厨房门口,时不时瞟一眼坐在小花园里的人。仅管她只穿了一件朴素的白色衬衫,但她姣好的面容和举杯喝茶间透出来的优雅从容,全然看不出来她已经在这花园里干坐了三个小时。

稍胖一些的厨娘戳了戳旁边的阿姨,咋舌:“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啊,落魄了也抹不掉骨子里的优雅高贵,我要是温小姐,就靠这脸去傍大款,何必低三下四的来这里找气受啊,反正太太已经看不上她了。”

“太太现在是看不上她,但少爷可是没有松过口啊,说破产了他们的婚约也作数。”

议论间,胖厨娘发现温小姐壶里的茶水又喝完了,她动了私心,想偷偷给她泡一壶茉莉花茶送去,却被旁边的同事发现提醒了:

“太太让我们送白开水,就只送白开水,回头她发现了又要扣工资。”

关于温小姐今日上门拜访的事情,太太一早就知道,且还故意出了门打牌,叮嘱她们如果人过来,不用请进屋,就在小花园用白开水招待她。

胖厨娘只好照做,走过去给温小姐换了一壶新的白开水,解释了句:“温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家里的茶全都喝完了。”

周伯父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五湖四海的茶叶,怎么会没有茶呢。

阿姨不过是听从主家吩咐罢了,温苒无意为难她,双手接过茶道了谢。注意到胖厨娘只穿了一件夏天穿的短袖,她提醒了句:

“刘妈,你要不要添一件衣服?”

胖厨娘只见过温苒两次,没想竟然被她记住了姓氏,平日里被主家骂习惯了,刘妈还从没见过这样细腻又平易近人的大小姐,顿时感动的连连摆手:

“我就在厨房干活,习惯了,温小姐不用操心我,倒是你,我们少爷最近工作挺忙的,你要不改天再来?”

刘妈知道她不可能等到少爷回来,拐着弯的想劝她走,最近天气多变,要是下了暴雨,可就不好回去了。

一个月前,温苒父亲因为公司濒临破产而跳楼,丢下一公司的烂摊子给她善后,温苒脚不沾地的忙了一个月,如果不是今日受母亲提醒,她根本就没有想起下个月就是自己和周贺云的订婚宴。

按照规矩,这种事情应该由长辈出面,但在父亲走后不久,她母亲也心脏病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眼看距离两个孩子的订婚宴还有一个月,而周家这边却毫无跟进流程的意思,温妈妈只能几番催促女儿亲自找准女婿周贺云询问关于他们婚礼安排的进程。

温苒来之前就已经给男朋友发了短信,因为对方回复马上就到,她才会老实巴交的在这里干等了三个小时。

两个人都是今年的应届生,周贺云最近才开始接管他父亲的公司,创业阶段忙一点倒也很正常。虽然两个人在此之前只交往了小半年,但他深知周贺云不是那种乱来的人。

只是他这次迟到的时间太久,想到刘妈说的也有道理,正想打个电话过去,不巧碰上从牌局上回来的周太太。

以往对她颇为热情的周太太,今日却没有开口邀请她进去屋子里等人,她只是客气的问她:“苒苒,有没有吃晚饭,我都不知道你要来拜访,在外面吃过了。”

温苒是饭点来的,自然空着肚子,听到这句话也明白只是在和自己客气,便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作为温苒的准婆婆,在温家出事的时候,周太太理应第一时间打个慰问电话,但一想到她家现在一无所有,怕她开口找他们家借钱,周太太愣是狠心的连她父亲的葬礼都以生病的借口推掉了。

眼看订婚宴近在眼前,温苒母亲却没有要退亲的意思,周太太到底还是坐不住了,今日她一直在探查温苒的动向,看她等了三个小时,自己反倒先沉不住气了。

她没邀请温苒进屋,只站在外面花园里,客气的说了句:

“苒苒,昨晚贺云和我提了一下你们两个的婚约,”周太太摆出一副三缄其口的模样,露出满脸遗憾,“你们两个都还年轻,结婚只会耽误他创业,而且你父亲上个月才走,我觉得不合适,就把酒店订的订婚宴取消了。”

说完这话,周太太又摆出一副愧疚的态度:“对不起,这种事情我应该亲自去找你母亲谈,可是我一想到她有心脏病,我就怕刺激到她,不敢去医院探望她。”

温苒安静的点着头,想到母亲病危时还念念不忘一定要她嫁给周贺云的交待,眼下她只能先接下来:

“伯母说的对,我也觉得很仓促,那我和贺云商量一下,延期一年吧。”

当初两家大人安排相亲,是周贺云主动和她告的白,也是他先提出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所以无论周伯母这边是什么意思,她都希望亲自和周贺云面谈。

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在父亲去世那天,他曾举手发誓过,不会丢下她。

周太太早就料到她会那么说,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进门时冷着脸丢下句:“那你打电话和贺云商量,他现在应该是不忙了。”

周太太没有邀请她进屋,温苒也自知这位未来婆婆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转变,只好站在花园里给周贺云打电话。

一连打了两个电话过去,那边才接通,听说她还在周宅,那边立刻道了歉:“抱歉,我以为很快就忙完,但现在还在见客户,让你等了那么久。”

温苒怕耽误他的工作,便把刚刚周太太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卑微的提了自己的建议:“延期一年结婚也可以,但是订婚宴不能拖了。”

她知道母亲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们两个的婚约,如果能早点订婚,也能让母亲宽慰一些。

在电话那端沉默的时间里,温苒听到了一些燥耳的音乐声,想必是陪客户吃饭,有点不方便和她说话,温苒想挂断电话,重新约时间,对面的人已经开口:

“其实上个月,我妈就逼着我和你分手了,是我一直在找理由拖着,我夹在你们中间,实在是太痛苦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你和她吵过多少次。”

周贺云在那边哄她:“苒苒,你今天先回去,我们先顺了她的心,先分手。”

温苒愣在原地,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甚至不敢相信,周贺云会和她说这样的话。她张了好几次嘴,才鼓起勇气问道:

“你说什么?”

那边听出了她快要哭出来的嗓音,无奈的解释:“苒苒,这只是暂时的,这又不是解除婚约,等我妈气消了,心情好了,我自然又会告诉她我非你不娶,她拗不过我,会同意的。”

“除了这个方法,我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你比我更清楚我有多喜欢你,我发誓,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们的婚约永远都作数。”

温苒握着电话沉默了很久,如果在这种时候闹脾气,也许就没有回旋的余地,而母亲那边也会没有交代。

假装分手这种事情,和父亲破产跳楼,母亲生病进抢救室比起来不值一提。为了给母亲一个交代,她只能答应周贺云的提议。

晚上八点,温苒赶在熄灯前去了一趟医院,出于对母亲病情的考虑,她没有提及自己和周贺云分手的事情,只说一切都好。

等安顿好一切出来,温苒又接到了糕点屋的电话,提醒她早上订的酥饼还没有取走,店里马上就要打烊了。

这家酥饼店的桃酥是母亲最喜欢吃的,温苒花了两个晚上才抢到名额,接到电话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情。

温苒赶过去的时候,天上已经开始飘雨星子,因为怕雨势下大,温苒取了糕点就换了条近路,这个点已经等不到公交车,如果从步行街穿过去还能赶上地铁一号线。

撑着伞在雨中走了一会儿,温苒忽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路边一家烧鸟店里。

这人她认识,是周贺云的死党亦是合作伙伴,两人平日里总是形影不离,也许这会儿周贺云是和他在一起的。

自从家里出事后,两人快有小半个月没有见面,想到傍晚他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哪怕是被迫分手,她也想要和他见一面。

温苒头脑一热,干脆也跟着钻进了那家店里。

这个点正是繁忙时,店员无暇顾及看似来找人的温苒,她顺着桌子一路看去,走了一段路,她忽然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从雅间里传了出来,她愣了一下,摸着自己的心脏愣在门口。

她太熟悉周贺云的声音了。

她很想拉开门进去见他,只是想到他也许在谈生意,她就只能懂事的站在门口,听着他的声音想象他在和什么样的人说话。

不过很快的,温苒就听到里面传来个爽朗一些的男生笑:“周哥,你可以啊,这都能被你算计到。”

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周贺云的死党,看来不是谈工作,是兄弟们之间的聚会。

周贺云大概是酒喝多了,声音里满是得意忘形:

“我特讨厌我妈在温伯母面前给我立的人设,导致我每次和她出去约会都要装成知书达理的君子,不能说脏话,不能抽烟,然后每次我都只能硬着回去,到底还是不甘心啊,要甩也得尝过了再甩,先吊着,吊到她不得不求我结婚,到那个时候,你们猜,我要是提个未婚先孕的馊主意,她会不会同意?”

对于自己和温苒的婚事,周贺云有自己的小算盘,当初选择和温苒交往,无非是在国外玩累了想找个贤良淑德的女孩子结婚,温苒脾性不错,也很听她的话,是非常适合结婚的人选,他看得出来温苒对他有好感,所以先表的白。

这段时间他选择不和温苒见面,不插手她家公司的事情,无非是在赌,赌她被她父亲公司的事情折磨到主动来求他。

他很明白,要想一个女人一辈子不离开你,首先要让她失去独立生存的能力,让她主动攀附你,恳求你。

周贺云等的,就是温苒的主动开口,他猜测温苒熬不过一个月,很快就会来找他救急。到了那个时候,温昂只会求着赶紧结婚,到时候想怎样还不是他说了算。

雅间里顿时发出一群猥琐男的笑声:

“牛逼啊,周哥!”

“不愧是高手,看来你在国外谈的那几个女朋友不是白谈的啊。”

“我妈和她说我也没谈过,你们可别在她面前说漏嘴啊,回头我还怎么装处男,她这性子我是真的喜欢,娶回去好调教,就是……”

门外的温苒没有再听下去,而是捂着嘴从餐厅里跑了出来。这扇木门的背后,坐着的不是周贺云,是她从未了解的伪君子禽兽。

她一口气冲进隔壁的洗手间,弯下腰干呕了几下。这段时间饮食不规律,胃总是不舒服,加之刚刚听到了恶心的话,更觉得难受,她一时间分不清楚是胃疼,还是心疼,只是意识到眼眶里不停往下掉落的那些是怎么都忍不住的眼泪时,她只能选择捂住自己的嘴巴。

母亲曾说,洗手间是公共场合,在里面要照顾别人的感受,不能大喊大叫,所以她只能这样,靠着墙壁缓缓蹲下来,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响。

这样的人,怎么会值得她喜欢呢?又怎么会值得她躲在厕所里默默的掉眼泪呢?

父亲离开的这一个月,她没有变的很坚强,唯一学会的是自己安慰自己,无论是找借口,还是强迫自己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这些都是很快就能起效的方法,这一次她只用五分钟就把自己哄好了。

在从洗手间出来,对着镜子把眼泪擦干的时候,她努力把背脊挺直了一些,然后重新走进了那家烧鸟店,准确找到那个雅间的位置拉开门。

正在说笑的男人们没想到进来的不是服务员,被这场面弄懵了。

周贺云不忘自己在她面前的人设,站起来的时候把友人给的烟丢掉了,他深情款款的看向她:“苒苒,你怎么也在这里。”

温苒看着忽然变得无比陌生的周贺云,她几次张口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骂他,但她还是很努力的抬起了手,在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扇了一巴掌到周贺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