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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谷

类别:武侠修真|字数:5W|作者:笑醉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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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谷
安亲王爱子身负重命赴中俄边界,在黑水屯遭人杀害。江南浪子欧阳清充军赴囚营,寻找真凶。数次暗中遇险,几番死里逃生,大战九魔山,智斗黑龙会,夜探辽东古堡,刀毙“花面蛇”,凭其大智大勇,给日俄间谍以重创! ...
《蛇谷》最新章节(25天前):

安亲王爱子身负重命赴中俄边界,在黑水屯遭人杀害。江南浪子欧阳清充军赴囚营,寻找真凶。数次暗中遇险,几番死里逃生,大战九魔山,智斗黑龙会,夜探辽东古堡,刀毙“花面蛇”,凭其大智大勇,给日俄间谍以重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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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呢!赶了一天的路,看来已过申时了。偏斜的太阳正渐渐地落向远处翠绿的西山,发出金黄色的光彩,像一团火球似的,吊挂在西方蔚蓝的、万里无云的晴空中,令人感到汗流浃背的炎热。虽然已到了立秋,但在阳光照晒下的赶路人,并不觉得凉爽。

那是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自石家庄直通京城的官道,修得那么宽畅平坦。平时往来行旅客商很多,不是上京去,便自京里出来。在清代的末叶光绪年间,京汉铁路尚未修筑之前,京城通南方中部各省和西北、西南地区,都得走这条官道。

今天情况有些特别,这条交通要道上,只有“江南浪子”欧阳清一个人,孤伶伶的骑着一匹马行走。也许是天气太热了,或是已到了傍晚投宿的时间,行人们早就找妥了沿路小镇上的客栈,住下来休息。而欧阳清却想早一天赶到京城,仍是策马前行,仆仆风尘的在官道上前进。

欧阳清有“江南浪子”的外号。他是南京人,金陵是江南首府、所以他的‘’浪子”之名上,冠以江南。至于“浪子”的解释,一般的说来,是不务正业,又不肯安住家内的男人。四海流浪,到处为家,没有正当职业,却也不会愁没有钱用,生活发生因难。这就是“浪子”的本领,他自有特殊的谋生之道。

‘’浪子”遨游宇内,三山五岳的英雄好汉,都会遇见。有时一言不合,或是插手闲事,硬碰硬的拳来腿往,大战数十回合,在所难免。因此必须有超人功夫,能够敌得住拳脚,且要战无不胜,打得对方落花流水,大败而逃。这套武技本领,学起来可不简单。

虽然在清末因西洋枪炮的输入,武技抵挡不住洋枪洋炮,以致日渐式微,但是在内地行走江湖,枪炮尚不流行普遍,拳腿刀剑的真功夫,仍有相当用处称得上“浪子”的另一特点,和一般游侠不同,就是风流倜傥,在女人方面是十分受欢迎的人物。“浪子”年纪轻,生得漂亮,不论是在歌台舞榭,风月场中打滚的女人,或是名门贵妇,大家闺秀,都对“浪子”着迷,把他爱煞,也把他恨煞。爱的是他多情多义,风流俊俏,是她们喜欢的男子汉。恨的是他的爱情不专一,不肯和一个女人终身厮守,不再浪迹天涯。以致这种爱情是短暂的,只有片刻的甜蜜,却留下永久的回忆,惹起无限的相思。这怎么不使女人恨煞“浪子呢?

欧阳清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长住过,也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有白头偕老的念头。行踪飄忽,四海云游,身边经常有不同的异性相伴陪,但没有一个能捕捉住他,和他结婚。

他匆匆地赶路,预备天黑以前赶到芦沟桥,投宿宛平县城内,舒服的住上一夜,第二天清早就可上路进北京城,参观这清皇朝的帝都。

欧阳清虽如此打算,但目前情况改变了。他骑着马经过一个小山坡,见到官道两边都是浓密的树林,一片绿油油的树叶,紧夹住黄泥道路。他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策马前奔,官道转了个弯。树林更加浓密,暗绿色透不过阳光,也不知道它有多么广大。而他抬头一看,不禁暗自吃了一惊……

原来在官道上一字排开,六个穿黄色袈裟的喇嘛,他们双手合十,站在官道中央,一动也不动,挡住了欧阳清的去路。

江南浪子急忙勒住了马,不让马儿直冲到他们身上去。希望番僧们看见了他,让出一条路来,放他过去。

可是这六个喇嘛视若无睹。仍是挡住了路,口宣佛号,没有意思放他过去。

欧阳清满怀戒心,细看这些番僧,个个粗壮得象头大犛牛,油光光的脑袋,黝黑的皮肤,肌肉十分结实,一望而知是练过武的和尚。且从外表看来,大约是西藏喇嘛,有点儿名堂。拦住了官道,似乎在找欧阳清的麻烦。

行走江湖的人,对于出家人、书生、残废者和穿重孝服的女人,都有所戒忌,避之为吉,最好不要惹上他们。所以欧阳清想移转马头,自官道边上过去,不招惹他们。哪知他刚生此念,还没有动作,忽然看见两边树林里各又走出四个番僧,左右拦住了他,不让“江南浪子”自官道边上经过。

现在眼前的番僧增至十四人,他们虽不动手攻击欧阳清,但找麻烦的情势,已表露无遗。欧阳清心中暗想:

“这条官道上往来人多,一向平安无事,连拦路行劫的盗贼也没有。现在突然出现那么多的和尚,必然是找麻烦。但我一向和空门少往来,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他们为什么要在此地拦路呢?”

欧阳清不怕他们,只是不想多事。前面既然被拦了住了路,就掉过马头,不和他们理论,向来路回去,找家客栈投宿。哪知他的马刚转身过来,看见后面路上,也有四个番僧堵住去路。如此十八个和尚正团团围住了他!使江南浪子进退两难,陷在他们的包围圈内了!

“哼!我又没有偷尼姑,和你们毫无怨恨,干嘛找我呀?真是莫名其妙!“

欧阳清自言自语。当一点对方人数,心中更是吃惊。他听说过,大内雍和宫内,有武功高超的番僧十八人,号称“十八罗汉“,所向无敌,名震武林。目前这批喇嘛莫非就是“十八罗

汉”?

江南浪子只是久闻其名,从未和“十八罗汉”见面交手,想不到在这段冷落的官道上,竟然遇上了。而且十八番僧一齐出动,志在对付欧阳清,他心中盘算,一对十八,今天将有一场十分限苦的战斗。

显然的不管欧阳清的武技如何高明,众寡比数悬殊,且对方又是不好惹的“十八罗汉”,这场格斗的形势摆明,对江南浪子很是不利。如果他败在这批喇嘛的手下,休说将送掉性命,

他的战无不胜的一世英名,岂不就此付诸东流。再也难保持了么?

欧阳清认清形势,快速考虑之后。跳下马来,双手一拱,很有礼貌的打个招呼道:

“各位大法师,今天在此相逢,不胜荣幸。可惜小弟急于赶路进京,未克与各位讨教禅机,还请让开一条路吧!日后会晤有期,当再请教!“

欧阳清面露笑容,态度和蔼,对“十八罗汉”恭敬有礼,说话不卑不亢,希望让路放他离去。可是江南浪子的克制工夫,却是白费了。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十八罗汉“今天围住了欧阳清,是存心挑衅,和他在武技上见个高低,哪肯给他三言两语,就此让路放走?

欧阳清的礼貌变成多余,言语成了废话。这些喇嘛不予理会,双手合十,宣念佛号,一步步的走近了他,渐渐的缩小了包围圈。看来这场凶狠的格斗,势所难免。

江南浪子说不退他们,心中早有了应敌的准备,轻轻的一拍马臀,那匹马儿颇为知趣,举蹄向路边树林踱去,俯下头来吃草休息,好象对当前的严重局势,毫不觉得惊奇。因为它驮着欧阳清,过去眼见过不知多少大厮杀,畜生也见怪不怪,临变不惊了。

喇嘛们放过马匹,不为难它!因有匹马夹在中间,交手起来反而碍手碍脚。让它到路边吃草,也好多留出些空间地方,围攻这个名闻全国的风流浪子。

欧阳清见到这情况,知道狠斗是即将展开啦!但心里仍在盘算,自己和“十八罗汉”毫无瓜葛,他们竟知道“浪子”进京,在路上埋伏围攻,可见消息灵通,是有所准备的行动。那么谁在幕后指使,差遣“十八罗汉”来对付他?这可使他糊涂了,一时想不出要致他死命的冤家。

在过去的日子内,“浪子”为了路见不平,插手管了不少闲事,大大小小的冤仇,确是结下不少。再说他在青楼妓院之中,结识了不少风尘女子,她们爱煞恨煞了江南浪子,其他的寻芳客,对他争风吃醋,恨之入骨,更是免不了的事。买凶要把欧阳清置之死地,也很有可能。

欧阳清再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雍和宫的喇嘛,是紫禁城内皇室供养的和尚,不是民间冤家请得动他们的。而能差遣“十八罗汉”出宫来伏击欧阳清,那绝不是普通的冤家,这个幕后指使人来头必然很大,而冤仇也是很深了。

欧阳清自思和清皇室之间,绝无梁子,且从未有往来。他这次进京,只是受一位前半年在苏州城内相遇的知己好友的函约,请他到京城里来玩要,别无目的。那么怎会有大内的“十八罗汉”拦路,硬要挑战呢?

这真是如入五里雾中,越想越糊涂了。但那些喇嘛一步步的逼近,战机一触即发,事实上已没有时间给他想,解答谜团,必须立即应付目前的危机,自“十八罗汉”的攻势包围中解脱出来。

“……”喇嘛们念着人们听不懂的藏文经句,已接近到距欧阳清两丈的四周,紧紧的包围住,使他万难走脱。

欧阳清不惊不慌,摆起架势,严防着喇嘛的进犯,同时密切注意这十八个和尚的一举一动。立即给他看出眉目,在这

些番僧中,只有十六人围住他,另外两人站在包围圈外,似乎是他们的头儿,在指挥喇嘛行动。且看这两个和尚身上披的袈裟和其他十六人不同,黄纱之上镶了金线,闪闪发光。可见他们的地位,必在别的喇嘛之上。

这推测很是正确,但见那两个领头的喇嘛,口中念念有词,合十的手势有了变化,其他的番僧好似接到了指示,立即展开对欧阳清的攻击…

但听得一声喝叱,十六番僧动作整齐划一,各自腰间摸出一对金光闪亮的一尺直径的圆圈,执在双手上,开始在空中挥舞,顿时在落日夕晖中,反射出万道金光,使欧阳清眼花缭乱,一时眼睛都张不开来。

这对江南浪子十分不利,眼晴要给金光罩住,就难招架和闪避敌人的武器,将轻易的败在喇嘛手下。

欧阳清暗惊,他识得“十八罗汉”手中的金圈,名叫“金刚圈”,是很怪异厉害的武器,使用者以“金刚圈”套人头部和四肢,要是给它套住,不易挣脱,喇嘛只要把“金刚圈”一翻转,那

人脑袋或四肢立断,非死即成残废。

现在三十二个金刚圈,分成上下两排,围住了欧阳清,上排十六个自头顶上压落,下排十六个套他的手脚,如天罗地网,困得铁桶般毫无隙缝,正一步紧一步的逼近。江南浪子预计只要喇嘛再上前两步,他自己功夫再高超,也难抵挡而被“金刚圈”套住。

高想や难赵填

欧阳清用手遮住了眼,不让金光刺激眼睛,看清目前生死边缘的危险情况,心中暗想他绝不能出招反击,因为只要他伸拳抡腿,别说破不了“金刚圈”,伤不了喇嘛,反而出招的手脚,将被“金刚圈”一下子套住,自投罗网,伤了身体。所以在

这情况下,一举一动非得慎重考虑,不可自招败亡。

他想不出破解的妙法,只有采取守势,保住自己。但“金刚圈”紧逼前来,刹那间就要触及身体,没有空余的时间给他多考虑,必须立即想出死里逃生的方法。

欧阳清沉着应付,想了一想,突然迅速的自腰间抽出一柄两尺多长的精钢短剑,这是他的防身武器,锋利异常,过去靠着它对敌多少江湖人物,取得胜利的记录,这是他心爱之物,从来不肯让它离开自己。

短剑出鞘,金光圈中射出一道寒光。十八个喇嘛注视着,预料他将出招对抗了!…...

果然,欧阳清把短剑执在左手,剑鞘握在右手,双手上下两路出招,身子转一个大圈子,用短剑和剑鞘去招架“金刚圈“。

喇嘛们哪肯失去机会,忙用“金刚圈”去套短剑和剑鞘,乘机想套住欧阳清的双手,就可轻易的被他们制服。

哪知这是虚晃一招,欧阳清为了救自己的性命,决定牺牲这柄短剑,出招之后,竟然让短剑和剑鞘脱手,抽手回来。喇嘛们想不到他会如此,金刚圈套住了短剑和剑鞘,却没有套到他的双手。喇嘛们把手一翻,旋转金刚圈,立即将那柄精钢短剑,折成了数段。

当金刚圈在折断短剑之时,欧阳清头顶上撤了防,露出一个破绽,没有用金刚圈罩住。四头画上撤了防,露出一个破绽,没有用金刚圈罩住。

欧阳清就是在等这机会,他脚下一用暗劲,身子一耸冲天,直跳起来,等过破绽的空隙,飞跃到空中去了。

喇嘛们上当套不住他,反给他冲破包围,跳到空中,心中气恼万分,齐声怒吼,手中金刚圈向空挥舞,布成了一张网。只要欧阳清的身子落下来,昳在金刚圈的网内,必然被套住送命...…

这是电光石火间的事情,欧阳清跳到空中,一跃丈余高,但不能如飞鸟般长久停留空间,必然很快的落下地来,跌在喇嘛的金刚圈网上送命。

可是欧阳清在跳上空中之时,早已有了主意,他在空间身子一弯,翻了一个筋斗,如燕子般斜飞出去,穿过了要他性命的金刚圈网。身子倒竖,伸出双手,不偏不倚的正按在那两个领头喇嘛光秃秃的脑袋上,借了一点反弹之カ,又是一个翻

身,落在这两个喇嘛的身后。

那两个喇嘛冷不防欧阳清自空而降,降到他们的头顶上。想迅速的抵挡,可惜反应已迟了一步,被他的双手拍到了光脑袋。欧阳清手用暗劲,按到他们的头顶上。虽然这两个大喇

嘛有高深的武功,脑壳坚硬如铁,不是一拍就破碎的蛋壳,但江南浪子的内功不弱,暗劲有力,且拍在脑门穴道上,大喇嘛尽管功夫结实,也是受不住的,立刻感到天旋地转,晕头转向的失去了定力。

大喇嘛暗叫不妙,忙运用元神,恢复知觉和力量。但就在片刻之间,他们失去了抵抗能力,原来在欧阳清落到地上后

快如迅雷的跳起来,夺取了大喇嘛腰间的一对金刚圏,站在背后,在他们头颈里一套,用手微用力勒紧……

这是弹指间的重大变化,当大喇嘛清醒时,身子已被欧阳清控制住了,只要他把金刚圏一勒紧,这两个“十八罗汉”的大师兄,雍和官喇嘛大头领,就要上西天佛国,极乐世界涅槃去了。

大喇嘛是出家人,六根清净,对生死了无牵挂,但真要他们去死,却仍是舍不得丢下尘间的花花世界,所以当欧阳清用金刚圈套住了他们的脖子于就露出一副贪生怕死的真面目,叫

嚷起来道: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怎么可以对出家人如此无礼!要知杀害和尚,罪孽深重,将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快快拿去金刚圈!“

欧阳清冷笑,不放松手中的金刚圈,道:

“哼!杀害和尚,要入阿鼻地狱,那么和尚杀人呢?将要沦入哪个地狱?“

大喇嘛苦笑着,可怜巴巴的辩道:

“贫僧哪敢杀害施主,请勿误会!只是要看看名闻武林的江南浪子欧阳大侠的高超武艺罢了!“

“哈!哈……”欧阳清大笑,冷冷地板起脸道:“出动十八罗汉,招招要我死命,这是看看武艺?”

“这……这……”大喇嘛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其他的十六个喇嘛,眼见他们的大师兄已被擒住,性命难保,投鼠忌器,呆呆地站在官道上,不敢有所行动,更想不出救他们师兄的办法。

“快快老实说出来,是谁指使你们来害我的?”欧阳清厉声盘问:“哼!要是不讲个明白,就送你们上西天佛国。“

“这……这…”两个大喇嘛面面相视,害怕的不学敢直说出来。

“哼!讲不讲”

欧阳清手腕用劲,摇动金刚圈,痛得他们杀猪似的大叫,哀求着道:

“快停止,饶了我们吧!我说!我说……”

大喇嘛正要讲出来的时候,突然树林里跳出一个蒙着脸,

穿清裝旗袍的姑娘,莺声燕语的叱道:

“不必说了,你们这些不中用的饭桶,滚开吧!欧阳清,你要问话,只要拳头胜得了本姑娘,我就告诉你!”

欧阳清原是要逼问出指使人,现在见这清装姑娘走出林来,猜想她正是“十八罗汉”的幕后人物,也就放过了这些喇嘛,让他们痕狈的离去,转身向这姑娘说话。

他觉得很奇怪,这个姑娘为什么用粉蓝色的纱布蒙住了脸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要不是她的脸生得太丑,难以见人,便是她要保守秘密,不肯给人认出来。但听她的口音,一口清脆的京片子,说得如黄莺出谷般动听,想来她的芳容,绝不是丑八怪。何况她的年纪,大约十八、九岁,豆蔻年华,这样青春的少女,绝不会是丑女。那么,她蒙上面纱,是不想给人看见

庐山真面目了。

但她能指挥得了“十八罗汉”,又穿一套华丽的旗袍,想来必是清贵族的小姐,或是住在宫内的神秘人物!

欧阳清解不开此迷,猜不透她的身分。先礼后兵,双手作

揖道:

“姑娘,我们素昧平生,又无冤仇,何必要交手比划呢?“

“格,格……”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出自她的口中,笑得那么轻盈愉快。反问道

“我们真是素昧平生?没有冤仇吗?格!格!格……欧阳清,看你破十八罗汉”的金刚圈,武技巧妙高明,令人心折佩服!所以,本姑娘要和你比划比划,在拳脚功夫上,见个高下。”

“姑娘过奖了!”欧阳清谦虚的说:“区区武技平常,没有什么了不起。破“十八罗汉”金刚圈,还损失了一柄心爱的短剑,这算不上丝毫无损的全胜!区区急着赶路进京,与友约会日期,不可延误。请姑娘原谅,还是免了比划,等以后会面之时,再向您请教招式。至于“十八罗汉“为什么要拦路寻衅,尚望说明原因。冤仇宜解不宜结,区区不想多惹事,知道原因之后,也好疏解,消除误会,免得再生是非。“

欧阳清的一番闲话,说得婉转得体,表明自己不是好斗闹事之徒,只是想晓得原因而已!哪知他的话却招来这个姑娘的狂笑,轻视的道:

“哈!哈!原来名震武林的“江南浪子',是个怕事畏斗之人!不敢和本姑娘比划,还要硫解误会,免生是非,真是胆小如鼠!可见你是虚有其名,并非真正的武林第一高手!“

她的话在讽刺嘲笑欧阳清,目的是激怒他,好出手比划。哪知她的话越说得多,欧阳清的态度越是柔软平和,一点儿火气都没有,笑容可掬的谈话。因为欧阳清听她的口音,渐渐地

想起来,说话声音好似另一个熟悉的好朋友。只是她的装束和其他,又完全不同,使江南浪子一时不能确定,心中益增疑惑。恨不得立刻揭去她的面幕,一看究竟。

那姑娘见他一味和气谈话,不肯交手,气恼地双掌齐发,向欧阳清的身上要害之处袭击。叱道:

“废话少说!接掌吧!瞧我在十招之内,把你这个“江南浪子打得跪在地上求饶!“

逼他出招应战,且这姑娘的招数,煞是狠毒,攻的都是要命的地方。欧阳清见她无可理喻,动手逼战,这时也不得不展开拳脚,来招龙吟虎啸,化解了她的攻势。只听得对方“格格……”笑声,称赞道:

好一招龙吟虎啸,漂亮极了!欧阳清,你的武功尽量施展出来吧!给本姑娘瞧瞧!哈哈……”

这姑娘的挙腿功夫不弱,出招迅速正确,身形变化莫测。

一二回合之后,欧阳清就觉得对方不是个好缠的少女。她对江南浪子出击的招数,看来是十分狠毒,但到紧要关头,却又收住了攻势,不想真的伤害欧阳清。只是在诱他应战,把一身武功施展出来。所以表面看来,两人斗得十分激烈,但双方都有分寸,不肯狠斗伤人。

欧阳清出招更是小心,他一直处于守势,招数以化解对方攻势为主,不想乘机反击。且在交手之后,默察那姑娘的功夫,使他怀疑之心更重了,因她的武技招术,对欧阳清来说,并不陌生,一投足,一举手,太像他的一个朋友了……

难道他们是师出同门?学的是一派的武功?还是这姑娘和他的好友,有什么关系呢?这些都要弄个明白。

“慢着!姑娘,你是谁呀?”欧阳清突然跳开,收起拳腿,奇怪的问。

“哈!哈!”对方又是一阵嘻笑,道:“休问我是谁,欧阳清,今天你遇上了我,就得斗个你死活!”

那姑娘收住笑声,继续进招。但江南浪子却不肯这糊涂的缠斗下去,突然两脚用劲,身子纵跳离地,自她的头顶上一掠而过。这动作快如闪电,那清装少女弄明白江南浪子的用意,暗叫不妙,但已来不及防御,欧阳清大鹏般的掠过了她的头项。

“哼!欧阳清!你好坏!”她跺脚生气的瞪视飘落到身后的江南浪子,红艳的小嘴唇嘟起,翘得好高。

原来欧阳清在这招“大鹏掠空”的动作后,伸手轻轻一抓,迅速的已把清装姑娘蒙面的纱巾取去,使她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使得这姑娘真的动怒。

“呀!”欧阳清看清楚了她的芳容后不禁惊

讶的叫起来:“你是……“

“哼!我不理你了!不理你了!”她气得脸都胀红了。但越是生气,她的秀美脸容,越是显得娇丽可爱。

一切的秘密都给欧阳清拆穿,眼前和他交战的姑娘,他早已认识。就是在半年以前在苏州城玄妙观内萍水相逢的美少年玉文心,自称“燕京浪子”,文章词赋、拳腿功夫,都十分了

得,和江南浪子交上了朋友。由于志同道合,要好得胜如兄弟。他们不但一块儿练习武艺,且一块儿去青楼妓院逍遥。那些北里娇虫看见这位风流俊美的玉公子,爱得个个为他发狂,纷纷拉他到自已房里去亲热。玉公子虽有“浪子之名,却守身如玉,到青楼里来只是打茶围,玩玩而已,从来不在那儿过夜。因此江南浪子欧阳清嘲笑他,是观音菩萨身边的“金童”,还是童子身的处男哩!

玉公子只是笑笑,不理会这些嘲笑。他抱定宗旨,不管女人们如何勾引他,就是拒绝和她们同房共眠。现在欧阳清オ明白原因,玉文心原来是女扮男装的祝英台,她怕被拆穿秘密,自然不敢招惹女人。可是在当时,欧阳清好象“呆头鹅”的梁山伯,竟给她瞒过,没有识穿身边的那位玉树临风的美公子,原来是娇娇滴的大姑娘!

他们在江南各地,畅游了两个多月,西子湖畔、元头渚上、虎丘山中、烟雨楼头,以及十里洋场的上海租界,留下了双双倩影,多少畅快的回忆。后来燕京浪子玉文心说京中有事,不

便长留烟雨江南,就和欧阳清告别,匆匆的北上回去了。

在一个月以前,欧阳清又接到了玉公子捎来的书信,约他赴京城相见,共游帝都风光,长城景色。江南浪子正在想念这位好友,就欣然就道,自江南上溯长江,到武汉后再转折北上,经开封、石家庄而赴BJ。哪知道未到宛平县城,就发生了眼前的事情。

看玉文心的装束,穿华贵的旗袍,以及能指探“十八罗汉”的权力,想来她必是清贵族的千金,或是宫内的人物。怪不得故作神秘,不肯以真相示人。且更证明了她所以和欧阳清交手,并不是有冤仇寻衅,要取他性命,而是在戏弄江南浪子,要他显露武功。

欧阳清了解了一点情况,但详细的内幕仍是不清楚。他一拱手,把面纱递还给玉姑娘,抱歉的道:

“真对不起,唐突了姑娘!但我要明白真相,了解您是什么人,不得不取去面纱。冒犯了您,请多多包涵原谅!我欧阳清在这里赔礼了。”

他真的向玉文心弯腰赔礼。这使原来生气的姑娘,逗得又笑了。接过面纱掩在嘴边“格格”的笑个不住。瞪他一眼道:

“谁要你赔礼来着?哼!我不以真面目见你逗你比武,是要你多露几手绝活功夫,让大家开开眼界!”

欧阳清听得她话中说“大家”,心中奇怪那些喇嘛早已走了,目前在官道上只有他和玉姑娘,可没有别人在观看。那么,她所说的“大家”,是谁呢?难道还有别人在暗中观看么?

欧阳清提高警觉,眼睛扫视两边黑黝黝的树林,发觉浓密的树干后边,黑影闪动,一定是有人躲着偷看,只是不肯露面。

他装作痴呆,明知故问道:

“噢?让大家参现?难道这儿除了我们两人,还有别位在观看么?“

玉姑娘只是抿嘴微笑,不回答他的问话。又道:

“欧阳大哥,以后自会明白,你少问这些啦!现在我是要请你去见一个人,详细谈淡。”

“噢?你捎信给我,不是共游帝都风光,长城景色,而是要我去见一个人,和他谈话?“

“正是!信上要不是如此约你,你会进京来么?”玉姑娘点头承认。又道:“不过,只要你有空闲,我仍是会陪你到处游览,像在江南一般,玩得十分畅快!“

欧阳清暗想:玉文心身份特殊,突然约我去见一个人,此人必然是京城中重要人物,恐怕不单是谈话吧!也许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他呢!

目前不及细想,就调笑的道:

“好!我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空闲的时间多的是,有你这位一会儿男、一会儿女的朋友相陪玩耍,此次到京城观光,必然是很有趣的!

“那么,我们走吧!”玉姑娘催着他。

欧阳清却站着不动。他想摸清楚玉文心的底细,到底是什么人物?那树林内躲藏的人,是哪一个?要约他见面谈话的,又是什么人?要商量的又是什么事?这些疑问他想立即知道。

“慢来!别那么急呀!玉姑娘,过去我们见面之时,兄弟称呼,现在你突然由男变女,换上了旗装,真把我弄糊涂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格格……”又是银铃似的笑声。她娇憨的用手指一点欧阳清,扮个鬼脸道:“我爱穿男装或是女装,扮做公子或是小姐,你管得着?啍!不许你噜噜苏苏的问东问西!真讨厌!”

“但你总得告诉我,是哪位府邸的千金?是什么身份?我怎样的称呼你呢?”

玉姑娘瞪着他,气恼的道:

“叫你不要多问,你还在噜苏!好象本姑娘三代家谱,要向你报告似的!真是岂有此理!我什么身份,你不必追究,咱们情同手足,你称我小弟小妹都成!就是不要拘于礼节,我最不喜欢这一套,那是多么别扭呀!反正我是谁,你很快就会明白,现在跟我走吧!要在今晚赶进京城,再不动身,那就来不及了!”

欧阳清暗想:玉文心是他的知己好友,虽突然変了女人,不肯揭露神秘身份,但她是没有恶意的,跟她进京城毫无危险。姑且暂时不去追究她的事,跟她走吧。江南浪子把两个手指塞在口中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

他的马听到主人的哨声,不用喝叱,乖乖的自动走过来,让欧阳清骑上。玉文心也自林中牵出自己的马。双双上鞍,皮鞭一挥,在夕阳里八只马蹄,飞似的前奔,直向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