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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1 / 2)

草丛沙沙作响,一只白色的生物从绿绒间穿过。“咻!”一只羽箭钉在它身后的泥地里。它更加惶恐三蹿两跳便遁入高草,没了踪影。

“可恶的兔子!”旋骂道,一边拾起地上因为射空而插进土里的箭。箭头带起的一小堆土沙沙落地,像一个出土的萝卜。旋已经一个月没有出过猎了,手法生疏不说,准头还差了。这让他十分恼火。

这是他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出来打猎。自从看到老巫医的尸体,他的状态就变得特别差,差到完全无法工作。尸体的死状给了他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这种恐惧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散去——现在连空气中浮动的都是不安全和不确定;令人更加不安的是,这些日子,东山一直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

就是在这种精神状态下,他逼着自己出来打猎。

他掸了掸箭头上残余的尘土,不经意间看到了东山。但他假装没看到,直起腰来,想寻找下一个猎物。

不久之后,一头野牛出现在他视野里。它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旋搭弓,拉弦,直到弦不能再紧。弦一松,箭矢便破空而去,狠狠地钉进了牛头。牛悲鸣一声,倒地不起。旋拿起匕首,剖开牛皮,取出牛心和肝,割下牛头。那颗心似乎还在微微蠕动,那颗肝还在滴血,那个头正死死盯着他。他感到一阵反胃。他把它们丢进袋子里,白布被染红了。然后他开始割有价值的肉。

处理完这头牛用了不少的时间,完成时他已大汗淋漓。他一起身,又看到了东山。他继续强装看不见。

忽然,他随身带着的《马河方圆》掉了出来,他在捡的过程中,又看到了东山。

别,别去想它。

但是旋上马的时候,又撇见了那座山。他强撑着不再去看它。

旋把箭归回箭袋,一扭头,东山的形状一览无余。

东山。

它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母亲死在那里,马失踪在那里,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盘踞在那里。是时候一探究竟了。

不,不行。

那很危险。

危险又怎样?死了就死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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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干嘛??”马很慌。

“我要去看看,这鬼山蒙了我这么多年,是时候去好好会会它了!”

“别,真的,我宁愿被蒙在鼓里……”说是这样说,但它竟也没有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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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天幕下,有一座山,深蓝色的天和暗绿色的山构成一幅诡异的图景。这里是马河人的禁忌之地,常年没有人出入,但山谷里有几条很宽的驿路,不知道是谁踩出来的。山谷的尽头是一道楼梯,被青苔和高草覆盖。

旋踏上了那楼梯。

苔藓很厚,一走一滑,藓盖下方似乎埋藏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旋驻足观望。这些符号,据说来自古人。马河的历史不长,但这并不是说马河的历史不久——似乎每隔几代,历史就会被遗忘一次。而在旋的记忆中,历史从祖父那一辈开始。

金字符号弯弯曲曲,擦乱无章,但有一些规律可循。旋可以确定,它们在重复两个字。第一个字的左半边是一个封闭的圈,右半边看不太清。第二个字只有两笔,两条曲线相连于一点。

楼梯似乎联通了山脊.山脊的路上时不时有几棵树,树上和山下一样有鸟有鼠妇。这里明明就很平常。越往上视野就越开阔。他能看见远处马河若隐若现的影子,以及一望无际的绿。他的每一步都尽量轻——他不希望再遇到那个声音。

这一次,他还真就没再遇到那个声音。

东山不是一座很高的山,楼梯不超过几百节就到了头。尽头是一个圆形的石头平台,左右两侧分立了三棵树,不知道是怎么长在这石头地上的。正中央是一个很细的圆柱石墩,绕过石墩,地上摆着一块紫色的石头。旋捡起那块石头,把它对准阳光,细细打量。

它看起来是两个棱锥体底面相接拼成的,形态细长,表面光滑,握着它的时候感受不到重量。它不透明,不反光,似乎把射来的阳光吸收了。它不偏红或蓝,是纯紫色。这似乎就是吸引旋的那颗磁石。

“这就是……”

“天啊……”

他慢慢地把它放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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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山的。事实上,到现在他还处于一个昏昏沉沉的状态。他依稀记得自己先去了市场,把得来的肉连同沾血的布袋草草卖了,然后就来了这里。西部酒肆。他应该又会像往常一样呆在这里,度过余下的一整天。

可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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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捡起石头便机械一般地转身下山。他哪能注意到,他每踏上一级台阶,天色就变暗一点。待他下山,天空已经变成了紫红色。他哪能注意到呢?他到市场的时候早已不再有人,而那个被他以为卖出去的被染红的布袋,此刻正挂在一颗树上。袋子被大风吹得一晃一晃,就像里面的东西正在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人对他的后脑吹了三口气,然后后背被猛击了一下。

“快、快醒醒!”

旋醒了,眼前是一个月前那个新来的伙计。

“啊?”

“快跑吧,出大事了——啊!!!”

什么东西钉在了伙计的后脑上,是箭。箭射来的方向,搭成帐篷的布被穿了一个孔。伙计死了,直挺挺地向前倒下,头磕在桌角上。

啊?

紧接着,透光的柱子倒了,帐里一片黑暗。紧接着又亮起来,是火。里面里面的人跑光了,外面又冲进来一群人,不从门,从四边。帐篷的骨架断了,布掀了,塌了半边。桌子椅子被掀翻,壶碗被摔碎。

发生了什么?

进来的那群人面色铁青,眼睛血红,举止僵硬,嗓音嘶哑。举着火把,草叉和斧子,“杀!杀!杀!”

疯了,都疯了,他们破坏着,烧着,不容任何完好的东西存在。酒坛碎了,尸骨被叉起来,又被斧子肢解成碎片。曾经的温暖之地正在被践踏。他们看到了旋,一拥而上。

旋转身就跑。马厩起了火,里面的马挣扎哀嚎着,声嘶力竭。栅栏门说什么也打不开,他便抄起佩剑猛击下去。门变得和铁一样硬,它发出了尖锐的声音,但丝毫未动。他们追上来了。他的力道变得更大,势头变得更急。当!火星四溅!当!泛出裂痕!当!哗啦!铁一样的木门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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