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很多人，明明胸怀大志，也很有才华，却在学校难出头，不知不觉就……”
何旭仁看起来不胜酒力，脸色更红：“我不太理解，改变世界的方式不止一种，何必要排着队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再举起酒杯时，神色中有掩不住的黯然：“敬他们，也敬你们。”
三人默默碰杯，把杯底的温啤酒一饮而尽。
夜深了，连送餐的无人机都已经下班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事你随时找我。”慷慨结账时，疲惫在何旭仁的脸上竟然已经不见了，离去前还不忘再次叮嘱陶宇安。
“毕业还有些日子，你们都还有很多时间考虑，怎么选都无所谓，自己不后悔就好。”
何旭仁的背影远去，陶袁二人又坐下来，各自又要了杯啤酒。
“我要是有这么个师兄就好了，又有本事，又聊得来。”袁徳彰还在依依不舍。
他在实验室总是独来独往，从师兄到师弟都对他敬而远之，除了陶宇安，难得和别人聊得这么痛快。
“我得替你们学院的师兄打抱不平了，全校数你们人多，年轻有为的可是人山人海。聊不来可不是人家有问题。”
胖子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谁让你总板着张跟你爸一模一样的臭脸，谁敢靠近你？”
“就算有个我这样的傻大胆，敢凑上来跟你掏心掏肺扯淡。别人怎么想？你爸怎么想？没戏。”
袁德彰无法反驳，默默喝掉大半杯酒。
“说正经的，这事，你怎么看？”陶宇安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袁德彰清清嗓子，这回轮到他笑得比较贱：
“整座科研楼里，有一多半人都收到过德尔高的邀请，人人都担心被他们挖家底，就你一个傻实在，居然真去了。”
“死胖子，你知道不早说……”
“我哪知道你有兴趣去陪他们演这出卖身的苦情戏，你也没告诉过我呀。”袁德彰手一摊，他是真的很无辜。
陶宇安自知理亏，低头躲开袁德彰的视线，在心底暗骂自己。
回忆起拍卖前后，一厢情愿的忐忑，更加让他觉得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不由得面红耳赤。
他慌忙举起杯子咕咚咕咚没命地喝，喝到口的酒又酸又涩，酒劲上头，只觉得天旋地转。
脸皮开始发烫，还好，已经分不清始作俑者是酒精还是害臊。
原来，自以为出类拔萃，被另眼相看，都是错觉。是他自作多情了。
“靠，你刚不还说我留校很有希望来着。”
“我这不寻思着给你留点面子。请你自己心里有点数，不要自欺欺人。”
“有你在，我怕什么。”陶宇安晃晃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