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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傀儡17(1 / 2)

苏砺文被迪西洛的话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午时刚过,骄阳正烈,可是他却分明感到背后慢慢生起一股寒气。

迪西洛面容呆滞,他摊开双掌,十指不断屈伸。苏砺文突然觉得脸上一凉,好像自迪西洛的手上升起一阵风直冲他面门而来。他下意识地晃了晃头,想要把这气流甩掉。

一瞬间,迪西洛眼中的血雾倏地散去,瞳仁又恢复成了浅蓝色。他眨了眨眼,打了个寒颤,站起身,轻声说:“这船上有人被施了夺魂之术,我能感到空间漂浮着无依的灵魂。那人失魂丧魄,已成傀儡。”

“别胡说。”

苏砺文压低声音。他转头看了看伽哈恩,伽哈恩一脸严肃,警惕的目光在那队军人的脸上来回扫视。

“这大白天的,你信他的话?”

苏砺文靠过去,小声问。

伽哈恩一脸正色地道:“我不懂那家伙这一套究竟是通灵还是巫术,可是他靠这本事救过我俩的命。不止一次。”

苏砺文心中一窘。二叔说降头师大多用毒巧妙,他也倒还信服。可是,这如灵媒一般的“法力”却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置信。只是伽哈恩显然完全相信迪西洛的能力,他倒也愿意相信伽哈恩的判断。

苏砺文也抬眼从那队军人的脸上逐一扫过。那些士兵与寻常可见的兵痞不同,都是十八九岁年纪,正是生命力旺盛的年纪,个个虎背熊腰,精气十足。怎么看也不像是“失魂丧魄已成傀儡”的人。

“怎么了?”

一直看着河岸风景的冯博昊听见三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也挨了过来。

“没事,闲聊罢了。我们在猜这些军人是要去哪里。”

苏砺文知道冯博昊更不信巫蛊灵异之术,又怕他担心,便冲伽哈恩和迪西洛使了个眼色。

“诸位不必为此费心了,行程倒不是什么秘密,我们是去兰州。”

那个青年军官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过来。一离开那女人的“气场”,他便又恢复了一身英武阳刚之气。

“鄙人姓周,周敬生。国民军第二师特务连连长。”

船舱狭窄不便敬礼,周敬生便向众人点了点头。

“失敬失敬。我们几个是BJ艺专的老师,趁学校放假,打算去敦煌考察游玩。也是凑巧,要途经兰州。”

苏砺文没想到周敬生竟听见了他对冯博昊的敷衍之词,脸上不由得有些尴尬,赶忙应酬了一句,又介绍了众人的姓名。

这位周连长似乎很是读过几年书,谈吐中颇有儒雅之风。与众人攀谈几句,也应对自如。只是伽哈恩与迪西洛毕竟是“洋人”,周敬生在他们面前便有些拘束,苏砺文心中总想着迪西洛刚才的话,周敬生与他攀谈,他也只是应付而已。倒是冯博昊一直与周敬生相谈甚欢。

渭河不宽,却水流湍急。驳船的动力全靠船夫摇桨撑蒿,也就只得顺应水势,斜斜地向对岸航去。半晌,船方至中流。船夫们手上用力,嘴里默契地喊起了号子。苏砺文几人都无在西北乘船的经历,一下便被船夫们雄浑粗犷的声音吸引,都停下了交谈,默默地听着。

“真好听。”

郑碧君和着号子的节奏轻轻点着头。

“他们唱的是什么?”

程曦霖也陶醉在简单有力的节奏里,她打着拍子跟着哼了两句,转身问苏砺文。话刚出口,她又脸色一沉,转过了头。

苏砺文知道她还是在为昨晚自己摔门而去生气,心下一时惶恐,便更恨自己听不懂船夫们的方言。

众人都知他们“小两口”在置气,也都装作没听见程曦霖的问题。

“险滩无所惧……恶浪也等闲,我等行船人……不凭身壮健……只望水神爷,保佑穷苦人……他们这是在祈求行船顺利。”

一旁的周敬生倒是很热情,他边侧耳仔细听着船工的号子边对程曦霖解释。话音未落,一直整齐划一的号子里突然冒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几人都吓了一跳,那尖叫声带着古怪的金属刮划般的杂音,就像是一个人在唱到最高音处突然被人撕开了咽喉扯裂了声带一般。那声音极为渗人,虽然是青天白日,也听得人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船身猛然一滞,众人猝不及防,两个女人更是险些被晃倒。后舱处一阵骚乱,船工们的号子声也停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众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一根撑船的竹蒿突然竖了起来,竹蒿上竟插着一个人!

竹蒿从那人的腹背穿过,那人一时未死,两手紧抓着竹蒿,腿不断踢蹬着。

竹蒿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向船后坠去,眨眼间,那人和惨叫声便一起没入了水中。

后舱的人呼啦啦涌向了船头,像是船后突然冒出了什么怪物。苏砺文几人站在最前面,一下子被挤作一团动弹不得。

“别乱!保护夫人!”

周敬生高喊了一声。他焦急地推搡着面前的士兵,奋力向舱中挤过去。

苏砺文也觉事情不对,他伸手掏枪,惊觉腰间一空,这才想起枪已经送给了伽哈恩。

“呯”的一声枪响传来,不知是士哪个兵开了枪。硝烟未散,就见两条灰色人影倏地一闪,两个士兵径直飞起三四米高,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落入了水中。

船上霎时大乱,苏砺文几人被惊慌躲闪的人阻住了视线,不知后舱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几个船夫不顾江水冰冷刺骨,弃船纵身而入,拼命向远处游去。有个士兵似乎吓破了胆,有样学样,颤颤巍巍站上了船帮。他刚刚跳起,背后不知从哪里突然伸出一只长杆,长杆迅疾无比,透胸而过,竟将那士兵钉在了半空。士兵胸肺被刺穿,张了张嘴吐出许多血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长杆一抖,他便像片落叶一样被甩了出去。

船上已有七八人落水,众人终于能推开挤挨在身前的士兵和船夫,看清船内的变故。乍见之下,无人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后舱里竟如修罗场一般,满地残肢断手,舱壁上净是内脏的碎片和喷溅的鲜血。一个扎着羊肚手巾的壮汉浑身血污,一手挟持着与周敬生同行的女人,一手四下挥舞着,向前蹒跚而来。

壮汉的两只手臂枯干细瘦完全不似人形,就像是被硬生生拉长了一般,足有常人的一倍有余。壮汉十指箕张,指骨已经顶穿了指端的皮肉,如同十根利爪。而那只不停挥舞的手爪尖上,还挂着些灰色的布片和一小节肠子。

众人这才明白,刚才凌空刺穿士兵胸腹的长杆,便是这怪人的手。

怪人尖声嚎叫着,下颚似乎已经被扯断了,整个下巴已经垂到了胸口,只余些皮肉勉强与上腭连着。他弓着脊背,呵呵地喘着气,口中的血水和涎水混在一起,黏黏地滴落在怀中女人的脸上。那女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昏死了过去。怪人力量极大,毫不吃力地拖拽着那女人步步向前。周敬生就在那怪人前面三四步处,踉跄着后退。他头上的军帽已不知所终,嘴角处淌着鲜血,显然是与怪人交过了手,还吃了苦头。他弯着腰,一只手勉力举起枪,却忌惮着怪人怀中的人质,瞄准了半天,还是放下了。

苏砺文抽刀在手刚要上前救人,就听那怪人一声长啸,长爪一挥直奔周敬生的胸膛而去!

苏砺文心道一声不好。他与周敬生还有三四米的距离,身手再快也难及那怪人长爪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周敬生毙命于怪人的爪下了。

耳畔“呯呯”两声枪响。怪人的肩膀和额头接连曝起两团血雾,巨大的冲击力让那怪人身形一顿,长爪挥出一半便垂了下去。周敬生这才死里逃生,躲过了被长爪洞穿的命运。

那怪人身子摇晃着,另一只手一松,怀中的女人也跌倒在地上。

周敬生见机抬手又是一枪,正中那怪人的胸口处。怪人要害处接连中弹,再也不是刚才凶悍无比的模样,他低着头凄惨地叫了一声,瘫倒在地上。

苏砺文长舒了一口气,赶上两步,扶住已经浑身脱力的周敬生。周敬生嘴唇发青,脸色蜡黄,两眼无神地望着苏砺文。

“伤在哪了?”

苏砺文问。

“伤?哪里伤了?”

周敬生语气倒很平静,他像是突然醒来一样,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苏砺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一抬,竟满手鲜血。方才发现左肋被撕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其他人赶了过来。程曦霖一见周敬生的伤口,赶忙从兜里掏出手帕按住伤口止血。郑碧君冲王头儿喊道:“王头儿!王头儿!快!马车上有急救的药物!”

王头儿答应了一声,手脚并用翻过舱板从马车上取了急救的药包回来。

郑碧君接过药包,取出药棉熟练地替周敬生清理伤口,程曦霖也上前帮忙。

苏砺文腾出地方让两个女人处置伤员。他一抬头,见伽哈恩和冯博昊并肩站在那怪人身前,便也走了过去。

“好枪法。”

苏砺文道。

伽哈恩手里握着自己送他的那把勃朗宁,枪口处还依稀飘荡着青烟。见那怪人确实没了呼吸,伽哈恩这才将枪收了起来。他冲苏砺文一笑,这才回头向还缩在船头的迪西洛喊:“你过来瞧瞧。”

迪西洛有些畏惧地挪过来,从伽哈恩身后伸出半个身子看了看那怪人,又赶忙缩回头去。

伽哈恩轻声问:“这是你刚才说的……”

迪西洛面色古怪地摇了摇头。道:“我倒是知道有一种蛊术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骨节暴涨或者骤缩,但达不到他这种程度。”

他抬起头,目光有些疑惑地四处看了看,接着道:“我能感觉到身边有很多流离失所的灵魂。怨毒,惊恐,不甘。我现在说不好,我的感觉很乱。”

伽哈恩点了点头。突然扬声对苏砺文道:“东西还在你身上吧。”

他话一出口,几个人都一愣。

苏砺文瞬时反应过来,也朗声道:“放心。好好收着呢。”

边说,他边向冯博昊递了个眼色。见冯博昊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苏砺文只是一笑,却也并不解释。

“老四啊,你这是怎地了……”

几个跳船逃跑的船夫见事态平息了,又大着胆子游了回来,一见那怪人,便哭了起来。那怪人竟是船上的船夫。

“他这是……病了,还是怎么的?”

冯博昊被这突如其来的惨案惊得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不明白迪西洛说的那些话,也没闹明白苏砺文冲他使的眼色。他想帮忙做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下手。见船夫们哭喊着,便出声问道。

“这是冲撞了水神爷爷了,快,烧纸!烧纸!”

一个船夫头模样的人连声吆喝着。又叫过两个船夫,几个人一起抬起那个原本叫“老四”的怪人,竟要把他直接扔进江水里。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好歹也是你们的同伴。纵是十恶不赦,也好歹让他入土为安吧。”

冯博昊看着有些不忍,道。

“你懂甚么!”

那船夫头刚才第一个跳水逃生,此时反倒像是救了众人的英雄一般趾高气昂,横眉瞪眼,高声嚷着:“在水上挣生活,命都是水神爷爷赏下的!老四他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被水神爷爷驾前的蟹将军附了身!这人,还有被他杀了的短命鬼,要是不还给水神爷爷,整船人的性命都难保!你们不懂!你们莫管!”

边说,他边吆喝着水手抬着那具怪异的尸体要将他扔进水里。

“就算他是天兵下凡,也是杀害国民军弟兄的凶手!”

周敬生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大吼了一声,排众而出。船夫头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人瞬间矮了半截,几个船夫手一松,老四的尸体落在甲板上。周敬生厌恶地看了一眼船夫头,回头冲部下喊了一句。士兵手中的长枪同时拉开了枪栓,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几个船夫。

船夫们哪里见过这阵势,都慌了手脚。船夫头赶忙陪着笑脸一个劲向着枪口作揖。周敬生命令他赶紧打扫船舱速速开船,他也都一一照办。

船一靠岸,就有人忙不迭地去找地面上的负责人。没一会,一个乡绅打扮的男人紧跑着过来,那人自称是此处的乡总,冲周敬生满口长官长官叫着,按着他的吩咐安置了老四的尸体,又另派了船去打捞落水的士兵。

周敬生望着茫茫的河水眼圈有些发红。他掏出十来个银元,交到那乡总手上,说自己还有要务在身,几个士兵的遗骸打捞上来就暂停灵于此处,还有那个老四的尸体,若无家人出面也一并埋葬。一切仪费皆由他负责。待事毕之后,他再来处理善后。

乡总听说有军人死在自己治内,原本以为少不得被敲诈些钱财,弄不好自己这小小的乌纱也要难保。谁料这年轻军官非但没刁难自己,还自掏腰包垫付了收敛安葬的费用。十几枚银元无疑是笔小财,他心下暗叹侥幸,口上连称一定不负所托,要周敬生放心。

周敬生再不多言,回身向苏砺文等人这边走来。刚刚昏迷的女子下船后才慢慢醒转,程曦霖和郑碧君扶她坐在一旁,喂了些水,小心照看着。周敬生极小心地问了问那女人的情况,程曦霖说并无大碍,他这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那女人睁开了眼睛,美目流转之间,便无声地向众人道了谢。她看了一眼周敬生,周敬生赶忙恭敬地扶起她,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刘师长的夫人。”

他话音刚落,那位刘夫人便向众人躬身行礼。众人也都赶忙回礼。

天色不早,众人便要启程。周敬生邀众人同行,伽哈恩和苏砺文都觉不妥,还未等两人找到借口拒绝,就听那位刘夫人扬声对程曦霖和郑碧君道:“我的马车暖和一些,同坐也方便。”

她声音轻柔,好像有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不等两人拒绝,她就拉起两人的手一起上了她那辆精致的马车。见无法推辞,众人也只好同行上路。

风沙渐起。官道上除了这支军民混杂的队伍之外,再无别的旅人。船上的怪事之后,无论是士兵还是苏砺文等人,心情都很复杂,在马上也无精打采。在渡口耽搁了不少时间,众人担心天黑前赶不到计划中的客栈,周敬生吆喝了几声,这才都打起精神,加快了速度。日影逐渐西斜,依然不见客栈的踪影,众人心里焦躁,却也毫无办法。

天色已暗,又人困马乏,队伍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周敬生派了个机灵的士兵去前面探路。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那士兵回来,说前方依然看不到村落,但似乎有座颇大的寺庙。夜里赶路太危险,众人只好决定这一夜在庙里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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