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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谦公子

类别:灵异悬疑|字数:29W|作者:木一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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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谦公子
青竹镇的二少爷萧歌有一个烦恼。他自觉在各方面都不是一个勤奋的人,往日里一个堂堂好男儿活得就像是个深闺小姐一般闭门不出。他那挺有本事的亲爹萧复,十年如一日地想将除祟的本事传承下去,但奈何萧歌并不领情,大 ...
《谦谦公子》最新章节(20小时前):

青竹镇的二少爷萧歌有一个烦恼。他自觉在各方面都不是一个勤奋的人,往日里一个堂堂好男儿活得就像是个深闺小姐一般闭门不出。他那挺有本事的亲爹萧复,十年如一日地想将除祟的本事传承下去,但奈何萧歌并不领情,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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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挽起袖子,从血泊里捡起了弯刀。

弯刀刀锋凹凸不平,零散分布在刀身上的细痕和划伤可以证明它参与过许多次的砍杀。

周围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实际上就算鼻子没有闻到,光是用双眼看也能感觉到一股凄凉。这里刚刚死了人——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而现在,林念是这些人中唯一的“幸存者”。

他就着蹲下的姿势停在血泊之中,他的脚下是血,衣服上也是血,他快与血泊融为一体,但万幸的是,他还没有与那些死人融为一体。

他还活着,他还能动。

林念花了十个数的时间强迫自己认清了现状。

随后他从血泊里站起身,抓着那残破弯刀的刀柄向前迈开脚步。他用一双黑靴踩出了一串血色的脚印,然后这串脚印不断蔓延,从这个小小村子的这一头一直行进到了最远的另一头……

林念在终点处停下了,他回头看着自己来时走来的路,再次确认了一个事实——这个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眼前的村子不大,不大到林念只用两眼就能将全景尽收眼底,这也让他彻底看清了残酷的事实。周围的尸体以横七竖八的姿势倒在各处,哪怕是椅子底下的夹缝中都能同时挤下两个胖子。可纵使这些人生命中最后的造型凹得千奇百怪,但他们的死因却是相同的,这些人身上全都插着一把弯刀,有的插在胸口,有的插在双目,有的将人钉死在地上,有的则将人悬定在木柱上……这些弯刀无一例外都与林念手中抓着的那把相同,用着“孪生兄妹”般的外表不断提醒着林念当下的现状。

他走到一具尸体旁,那人被弯刀捅穿了腹部,死相十分惨烈,往上瞧他的脸更是死不瞑目,血还没能完全从他的躯干里流完,林念脚抵住他的身体时,从腹部流出的鲜血就顺着那坡度淹没了林念的黑靴,黑靴浸了血,慢慢就泛出点颇显妖艳的红色,不过林念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将弯刀一把扯开,就这么抬脚踩在了那人的腹部,继而堵住了伤口。

此举作用甚微,人血并不会因为他粗糙的“补救”就停止流尽。

它们只是以更快的速度淹没了林念另一只靴子。

林念踩着他,弯腰伸手从他脖子上摘下了一个东西。那是一张薄薄的纸片,外形是圆的,里头又有一个方形的镂空,看上去十分眼熟。那纸片原先几乎是整个粘在了脖子上,也正因为粘在了那里,也就被一样染成了红色。林念举着它对准了圆月,今夜是难得的月圆之日,他透过那纸片看向月亮时,发现这个每夜守护天空的明亮之物此时看起来就像是被一个关押野兽的牢笼给困住了。

他被锁住了,哪儿也去不了。

林念放下了手。

这些圆形纸片其实是一种符咒,但因为上头还没有画上咒诀,因此只能算是一些没用的半成品。而这些纸片沾了血就无法二次利用,即便全都回收起来也只是场徒劳,林念重新走过每一具尸体的边上,他们身上都粘着一样的符咒,而这些画面落在别人眼中,诡异得就好像符咒才是他们真正的死因。

林念最终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走上了两个来回。开始第二个来回时,林念一路将他们身上的弯刀全都给拔下了。他将所有的“凶器”全都打包起来背在身上,那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血就顺着包裹缝隙滴滴答答落回地面,湿润了脚下的泥土,也浸湿了林念的后背。

不能把“凶器”留在这儿。不能把“凶器”留在这儿。林念想道。

做完一切后林念回到了起点,他在原地踩了两下,似乎想要在被血色浸泡的土地上摩擦干净自己沾满鲜血的鞋底,他空出一只手将悬挂在自己胸前的往生钱玉佩重新塞回了衣服中,随后就背着那个比他整个人还大的包裹离开了这个不幸的小村。

等天亮了就会有人发现,这一夜曾发生过一起屠村事件。

一年后。

常人说:江曲一景,见之不忘。

日出江花红胜火,恰好就能拿来形容这江曲一景。

林念本想在路过江曲镇的时候亲眼看一看这有名的景色,却未曾想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硬生生地打破了他的计划。

江曲镇这场雨已经接连下了一整周了,乌云密布遮天,是怎么也散不开去。虽说这雨点子个头不大,但不停歇落下的细密雨水还是造成了低处的积水,那些防水较差的居民屋多少都被渗进了雨水,脚下草鞋一踩,“嚓”的一下,像是直接踩进了河里。

林念当然没有忘记一年前的屠村,这脚下踩着水的感觉有一瞬间也将他拉回到了当时的场景,只不过这是独属于他的秘密,就现在而言,他还没打算让第二个人知晓。

因这滂沱雨势连下不停,江曲镇上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有些冷清和压抑。街坊百姓每天都在抱怨,闲来无事就只能聚集在高处聊些家长里短。平日里不喜参与讨论的镇民自然是觉得听着烦人,但仔细一想,似乎除了这些个无关紧要的小事也没有其他的大事可干了。

天气不好就是最大的事了。

当然这其中最惨的还是……那些想走,却又走不了的悲惨旅人了。

和他一样,都是受困于此、被好运抛弃的可怜人罢了。

林念托着腮帮子,对着天空微微叹了口气。

明日就是他计划里停留在江曲镇的最后一日了,与其同前几日一样闷在店里,不如出去到处晃晃,也算不辜负这一段毫无收获的旅程。于是林念穿戴整齐,将佩剑固定在自己的腰侧,又下楼问掌柜要了顶躲雨的斗笠。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林念顶着迎面而来的雨水宛若“英勇就义”那般跨出了门槛。

江曲镇道路崎岖,多为窄巷,且弯道又多。其中最为狭窄的路口只能容纳一人通行,若两人相对而行,就免不了要其中一人侧身退让。而哪怕是土生土长的江曲人,在学会独自行走后都逃不脱在这深邃窄巷中迷路的挑战。林念初到此地之时也是一路晕头转向,背着个行囊好好摸索了每一条窄巷,直到太阳落山时才误打误撞找到了能够居住的客栈。

但探路也已经是好几日之前发生的事了,只希望回来时自己还能记得原路吧——这就是林念最为担心的了。毫不夸张的说,他真的开始认真思考是否要沿途做一些显眼的记号?

狂风不断改变着雨水飘落的方向,就像是故意与林念作对着,不一会儿就从四面八方将他浇成了个落汤鸡,而无论林念拐了多少道弯,调转了多少次方向,雨水都巧合地直冲脸部而来,微一抬头就会迷糊双眼。于是林念只好稳住斗笠,低着头往前狂走,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镇郊的一处小村落边上。

林念向上顶了顶帽子,又粗糙地抹了把自己的脸,他定睛往旁处一看,只见身边的木板上写着三个大字:夕梁村。

他在村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迈开腿走了进去。只是不知这夕梁村里是否有什么隐情,方才他就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而就像是要证实他的感觉,越往里走,那种怪异感就越发强烈起来。

他的感觉没有出错,这一带的浊气似乎尤为严重。

许是周围空空荡荡没有行人,冷风吹在身上又逐渐升腾起了刺骨寒意,林念抱着自己被打湿的衣服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但来都来了,除了继续往前走的选择外,绝不可能再有回头这个选项的!

“你们这些侠士,真本事没有,牛皮倒是能吹上天!”

“什么侠士?他们配吗?果然之前那些传闻都是骗人的!”

“我阿娘昨天还好好的!今早就不对劲了!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赔我阿娘!”

林念闻声寻了过去,村民们挤作一团,似乎在和什么人吵架。

雨势稍稍变小了些,左右都已经湿透了,林念干脆把斗笠背在身后露出了脸。“这位小兄弟。”他随手拉住一个小伙,对方正拼命往人群当中挤,被往回一扯还颇有些不高兴。林念忽视了他面上的不悦,问道:“此处发生了何事?他们在吵什么?”

那小伙一甩手,没好气地叫道:“你自己听听不就知道了?”

林念不喜他的态度,但是这一年里他的脾气已经收敛了不少,因此就被这么吼了一句倒也勉强可以冷静。他默念了几句让自己静心的口诀,语气诚恳道:“几个人一起开口说话实在是听不清,劳烦小兄弟简述一二!”

林念说话也并不客气,但也没想到那小伙真是被这理由说服了,只是摇摇头道:“你看见没?就我们围住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对我们村里人施了邪术,害惨我们了!”

他拉着林念踮起脚尖向里望去,隐隐约约的确能看到两个人影,可惜看不真切。

“我们找他们来除祟,结果他们倒好,来了之后花里胡哨做了一通看不懂的术法。我还以为有多神通广大呢,结果半点效果没有,反而出事的人还变多了!”

“除祟?”

“一看你就没经历过,我告诉你吧,不听话的孩子晚上就会被......”小伙做了个饿虎扑食的动作道,“就会被吃掉!”

“啊?”林念面上装作无奈的样子,道,“你还是认真点说吧。”

“真没意思!”小伙撤远了些,又道,“小孩子不要到处乱晃,回家呆着去!”

林念摸了摸脸,心道自己的长相明明和小孩子完全不沾边。

“我看压根就没有的事!我就说多找些大夫就能好,你们都不信!哎!”

“你们收了钱还办不了事?退钱!赶紧退钱走人!”

林念见没人想要搭理他的样子,只能见缝插针钻进了人群。大伙的衣服都是湿着的,按理说谁也嫌弃不了谁,但碰碰撞撞还是惹恼几位发出了不满的咂嘴声。林念用手扶着背后的斗笠,千方百计找着角度方便自己通行,他走到中间,微微踮起脚才看清了被包围住的两个人。

两人均是一袭白衣,其中的一位像是已经有些年纪了,他精神矍铄地站在最前面,一只手习惯性地搭在自己的剑上,另一只手则小心防备着村民们的碰撞,虽然能察觉到对方紧绷的身体,但看其脸上倒是没有半点怒色。而另一位相比较更年轻一些,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方才林念在最外围张望的时候,就是看见了这一位的脑袋,他的身高优势使他在人群里格外突出,显眼地很。林念粗略地比划了下,发现对方似乎比自己还高出了一个半的脑袋。

身后的村民们不断推搡缩小着包围圈,心急的大众甚至越过了最里圈的人墙,试图越过重重阻碍一巴掌拍到两人的脑门上!而那两位带着剑的“侠士”当然不是吃素的,他们只不过是轻微一躲避开了突袭,没有反击也没有声张,好似并不在意他人的无礼之举。

由于两人的反应过于平淡,骂不还口、打也忍着不还手,村里人的怒气撒出去起不了反响,因而只能往糟糕的方向上愈演愈烈。后排的村民往前几步一冲,前排的村民踉跄着缩小了内圈。他们快要挤压着撞在林念的身上,而林念立刻意识到,现在就是机会!

于是他放任自己脚步不稳,被推着去到了一个计算好的方向!

他是习武之人,身姿天生虽算不上单薄,但也称不上壮硕,此景落在周围人眼中,就像是被村民们突然的激进给害惨,无辜做了回视线焦点的茫然人。

正合他意!

林念惊慌失措地站稳,他方才一下便跳到了原先白衣青年站着的位子上,而后者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慌忙后撤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人群安静了一瞬,一旁的老头见状赶紧拉住林念的胳膊,找准机会大声说道:“都别吵了!大家冷静一些!除祟不是假的!两位侠士一定会为大家治好病的!”

“村长!别帮他们说话了!都过了两天了,连个鬼影都没见到!这两人……呵,之前不是传得神乎其神吗?多半也和之前那些人一样,都是江湖骗子罢了!”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哎呀!”村长阿岁拦着他道,“我见过的!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一样?哦,也是吧。别人起码能维持原状,他倒好,你看看来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林念在一片混乱中举起手道,“我姑且也算是同道中人,可以说说除的是什么祟,发生的是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