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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落云起

类别:灵异悬疑|字数:6W|作者:因思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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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落云起
她命运多舛,于逆境中翻盘,成就开挂人生。他人生跌宕,却不困于情,无愧于心,无惧未来。旷事虐恋,神仙眷侣。事了拂衣去,笑看云起时。非穿越,非重生,情节紧凑,伏笔众多,引人入胜。 ...
《风落云起》最新章节(6个月前):

她命运多舛,于逆境中翻盘,成就开挂人生。他人生跌宕,却不困于情,无愧于心,无惧未来。旷事虐恋,神仙眷侣。事了拂衣去,笑看云起时。非穿越,非重生,情节紧凑,伏笔众多,引人入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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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羊朝牧遍山坡,松下常吟乐道歌。

日头渐渐升高,山腹中晨雾已然散尽,七八头羊儿欢快地啃着新冒出头的草茎,时不时用蹄子刨着。整整一个冬天只能饲喂些干草料,它们的皮肉有些松驰干瘪,羊毛打着卷,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十一二岁面色黑黄的清瘦男孩坐在离地几尺高的树杈上,斜倚着粗糙的树干,嘴角微微上翘着,眯着眼睛瞧着不远处撒欢的羊群,双脚趿着一双破洞旧鞋惬意地荡来荡去。兴起之时,他从破旧的青布袄怀中摸出一管竹笛横放在唇边,一串欢快的笛声立时飞扬出来,像一群小鸟扑棱棱地从林中飞出,在天空中盘旋飞翔、俯冲嘻闹……

慵懒地趴在树下的大黑狗,突然警惕地抬起头,耳朵支起微微转动,突然吠叫着起身朝左前方蹿了出去。

“有野兽?”男孩蹙眉。他赶忙收起竹笛跳下树杈,捡起树下的柴刀随着黑狗奔去。

约摸奔出七八丈远,大黑狗停在那里,在林边枯黄的茅草丛旁呜呜吠响,看见男孩过来尾巴赶紧摇了起来,叫声却是更是响亮了。男孩握紧柴刀慢慢走近仔细打量着,只见茅草丛里有一团黑乎乎的物事,他用柴刀拨开茅草,看清了眼前物事,眉头不禁一皱。

草丛中侧躺着一个少年,大概是从山上滚落下来受了伤,衣服多处撕裂开来,和着血和土看不出到底是黑色还是玄色,衣服裂口处露出身体上的斑斑伤痕,他发髻散乱,几缕发丝被血和土粘在向上的半边脸上,能看出他面色腊黄,嘴唇干裂。

“喂,喂,你没死吧?”男孩用刀背戳了戳少年的肩头。

草丛里的少年一声不吭,纹丝不动。

男孩蹲下身,伸手一探少年的鼻息,自言道:“还有口气啊。”转头向着黑狗命令:“泥鳅,去拿葫芦来!”

泥鳅得令,片刻就叼着装水的葫芦过来。男孩抬起少年的脖颈,拔下水葫芦的塞子,捏着少年下巴往口中灌了一口水。

少年呛咳了两声,使劲睁开眼睛,又无力的闭上。男孩又喂了他几口水,扳着少年的身子慢慢放平。少年闷哼一声面色痛苦,不知是碰到哪里的伤处了。

“喂,喂,你都是哪里受伤了?”男孩拍拍少年的脸,关切地问道。

等了好一会儿,少年仍旧一声不响,双目紧闭,显然又晕了过去。男孩拨开草丛上下扫视着少年,发现他左腿姿势怪异,小腿扭曲,脚尖朝向内侧。

“这人小腿应该是断了吧?”少年无奈叹道:“送佛送到西,今天你命好,得亏遇到小爷我了!”男孩砍来几根木棍,围着伤腿用树皮捆扎了起来,又砍来一堆长长的树枝,用绳子简单扎成车架样式,割了一大捆干茅草铺在上面,将人搬到车架上。

男孩擦擦额上细汗,拖起简陋的车架,抬头看日头,约摸已到了午时,暗自心想:“这救了个人,倒也没耽误多少功夫,还不耽误砍柴回家吃饭。”

一声唿哨,泥鳅也开始追撵着吃饱嫩草的羊群还家。

山路崎岖不平,少年在柴草架上也是颠簸不宁。没走多久,柴草架猛地一轻,男孩转头一看,少年已然滚落在后面山路上了,柴草也是撒了一路。男孩忙放平了车架,又将少年搬回,这回他拿出捆车架剩下的草绳,穿过少年双侧腋下,将他连人带草一并捆到了车架之上。

日头西斜,余晕洒在西坡村村边一座小院中,三间石头砌的房子上空飘着袅袅炊烟,院中桃花已然开始绽放,窗前几个笸箩里晾晒着半干的草药,颇是一番诗情画意的景象。

“阿恒,你看此处,轻按也有碎骨摩擦之感,这条肋骨也是断了,咳、咳、咳……”石屋中,一个右眼下带着伤疤的瘦高中年汉子用手指按压着床上少年裸露的前胸,边对床旁端着热水盆的男孩教导着,一时又忍不住捂嘴喘咳。

床边就是牧羊的男孩,而床上躺着的就是那受伤的少年,他看上去十四五岁,身上的多处伤口已被棉布包裹,皮肤上的尘士也被擦干净了。头上缠的白布还隐隐透出血迹,脸上虽有几处擦伤有些肿胀,但也能瞧出是个俊秀的儿郎,皮肤白皙,浓眉长睫,鼻梁挺直。

被唤作阿恒的男孩为少年盖上被子,仰起头眨着大眼睛问:“阿爹,这肋骨断了就没啥好法子治吗?”

中年汉子摇摇头:“咳、咳,就得养着等慢慢长好吧。”

男孩又问:“那这个人啥时候醒啊?”

中年汉子道:“头伤得不太重,刚才用针扎他的手指的时候还会躲,按说快醒了吧,再等等看。咳、咳……”

阿恒赶紧扶着中年汉子走到另一卧房,半躺在床上,端过床头一碗水,坐在床边为他抚胸顺气:“阿爹,喝口水歇会儿吧。”

中年子汉慢慢咽了半碗水,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轻声说:“不打紧的。阿恒,这少年,你能看出什么来?”

阿恒低头左手拇指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答道:“这个少年该是家境殷实,从小习文习武,功夫该是练的长剑和弓箭。此次受伤,受的是剑伤,从山上跌落折了左腿,头又碰到石块才会昏迷……嗯,差不多就这样了。”

中午汉子盯着阿恒继续发问:“何以见得?”

“从伤处血痂和淤痕来看,他受伤时间约摸在昨夜戌时。他右手虎口、食指内侧茧子粗糙较厚,不是厨子就是长期握剑之人。中指和无名指之间有小块薄茧,是握笔处摩擦所致。右手五根手指的第二指节位置都有厚茧,为长期拉弓所磨出的。外衣衣料虽为粗棉布,但里衣却是细绸,肯定家境丰裕。左肩头、左背部二处伤口不长却深,为剑伤。全身多处擦伤和钝伤的淤痕,肯定是从山上滚落下来所伤。”男孩扳着手指如数家珍,说完征询的眼光望向中年汉子。

汉子轻捻短须略一沉吟,微笑轻声道:“七成。”

男孩双眼一亮,赶紧问:“阿爹,我还漏了啥?快给我讲讲!”

汉子:“他们一行人至少是三人,先是遭人暗算,在逃脱时这少年又受了剑伤从山上跌落。”

男孩问:“暗算?阿爹如何得知?”

汉子半躺床上,咽了口唾液压下涌上的咳意,面带忧色的缓缓道:“右大腿那处杂乱的伤痕,你一直认为是尖树枝戳伤的,其实是带倒钩的铁蒺藜所伤,已被人拔出,还敷过了金创药,要不怎地血肉模糊,流血却并不多?还有,里衣的衣料看似平平无奇,但细看却是熟织提花细绸,其织法与蜀锦织法相似,做工针脚细密均实。这料子多为贡品,就算府里的富户也是穿用不起的,这人定是出自官宦富贵人家。”说完,汉子又用拳头掩住嘴唇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男孩一边为汉子捶背,一边惊奇问道:“阿爹,你连这衣料也懂这么多啊。阿爹先歇会儿,我给你盛碗粥,再去煎药去。”

汉子摆手:“先给那人喂喂粥,看能不能吃。伤得这么重,能不能活命,还得先捱过今晚再说。”顿了顿又问:“咱家退热的药还有哪些?”

男孩答道:“柴房里还剩了几把去年的车前草、藿香、夏枯草,都焙干了。这些都不值什么钱,不如枸杞、生地又压秤又好卖,镇上药铺都收的少。”

汉子脸上显现疲乏之色,道:“他后半夜肯定会烧得厉害,到时候给他浓浓地煎上一碗灌下去。”说罢,闭上眼睛扬手挥了几下,示意男孩可以出去了。

男孩应声,给汉子拉好被子,放下破旧的草帘,走出汉子卧房。

鸡叫三遍,东方泛白。

山里的空气极其清冽,几只雀儿也叽叽喳喳的围着桃树上下翻飞。男孩推开门而出,张口打着哈欠,将木盆中的污水泼到桃花树下,惊得一树雀儿呼啦啦振翅飞走了。

男孩舒臂伸了个懒腰,手背揉着泛红的双眼。后半夜里,那个少年烧得滚烫,手臂乱挥,脑袋在枕上翻来滚去,口中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只能听的出一会儿叫:“火、火……”一会儿又叫:“飞、飞……”

男孩又是给他喂药,又是擦身,汤药也被少年挥手打翻洒了不少。阿爹起身来看过两次,也咳嗽得躺不平,最后嚼着甘草根才睡了一阵。好在折腾了大半宿,高烧也退了,天擦亮时少年才安稳了沉沉睡去。

男孩抱起柴房的瓦罐打开,粟米还剩薄薄一层,也就刚够再熬一锅稀粥,粗面也不多了。男孩取下挂在门框边的弓,唤着泥鳅出了小院,锁好门朝山里走去,他要去打只野兔给阿爹和少年补补身子,让他们赶紧好起来。

今天运道真不赖,到了松林那边不久便听见雉鸡叫,寻摸过去只见树桠上一只雄雉鸡正在关关叫着向母雉鸡展示羽毛。男孩心中一喜,赶忙从箭篓取出竹箭,张弓“嗖”的一声射去,雄雉鸡落在地上扑棱着翅膀,母雉鸡呆怔片刻赶忙展翅,男孩飞快射出第二箭,母雉鸡便也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在松林中又转了小半圈,除了一只松鼠也没再发现什么猎物,腹中已是咕咕作响,男孩拎着花花绿绿的雉鸡,泥鳅乖顺的跟在身后,一人一狗欢快地走在山道上,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