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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为鱼,不知鱼之乐!

类别:灵异悬疑|字数:6W|作者:我就要叫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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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为鱼,不知鱼之乐!
寰宇世界,神州为中心,周遭为列国,上有上清三十三天,下有无底幽冥鬼域。无尽岁月,沧海桑田,神魔明灭,王朝更迭。盛衰存亡之际,不过“得”之一字。或想得权,或欲得道。得之则生,失之则死。时至大晏王朝,亲王 ...
《子为鱼,不知鱼之乐!》最新章节(16天前):

寰宇世界,神州为中心,周遭为列国,上有上清三十三天,下有无底幽冥鬼域。无尽岁月,沧海桑田,神魔明灭,王朝更迭。盛衰存亡之际,不过“得”之一字。或想得权,或欲得道。得之则生,失之则死。时至大晏王朝,亲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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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北地曰朔,至暗至寒,辽旷无边,罡风冻土,草木俱无。直至九天雷动,有二龙战于长空,劈朔夜而见天光,始得日月照临。二龙鏖战百年,至死方休,龙身陨落,坠地化为山川。黑龙为川,绵延千里,东流入海,谓之黑羽江。白龙为山,缠黑羽之水迤逦东行,谓之白山,又因中途断裂,一名大白山,一曰小白山。

新生的北朔,大地荒芜,一缕孤魂飘荡,亘古渺远的声音回响——

“我眼存日月之光!”孤魂说。

“我会让它变成鱼目死珠……”那渺远的声音说

“我心热血难凉!”

“万仞冰川会将其埋葬……”

“我的力量!你摧毁不了我的力量!”

“我已拔去你的力量……扔进了滚滚大千,红尘万丈……”

“我会回来的!”

“你不会……我用一万年封住你的眼,一万年冻住你的心,再用十万年消磨掉你的意志。最后轮回会碾碎你,你将彻底消亡……”

“但我依然会回来,我若回来,必将血债血偿!”

孤魂发出最后的嘶吼,变得细如烟缕,猛烈一抖,消散了。片刻后大地上传来细锐之响,那是北朔第一株小草顶破土壳的声音。那小草翠嫩欲滴,以可见的速度抽芽生长。天地、日月、风云,竟随着这株小草的生长而飞速轮转,仿佛天地的存在,因这株小草而有了意义。

“哎……”渺远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是一声沉重的叹息,这声音叫停了小草的生长,天地重归寂静。“你回不来的……”,小草应声枯萎,随即化为了一缕细细的尘埃,消散在风中,一切又回到了意义开始之前……

但没过多久,有东风徐来,春江水暖,绿草成荫,北朔焕发出盎然生机。从此春生夏长,秋落冬藏,鸟兽徜徉,人迹渐至。

不知多少年后,大白山的清幽一隅,泉水淙淙,喷珠溅玉,润泽两岸草木毓秀,郁郁葱茏。一条无鳞灰鲤,逆流而上,想要攀过一处瀑布,那瀑布不高,水流却急,鲤鱼奋力上游,依旧不能成功。

瀑布旁,一棵亭亭如盖的公孙树下,有一块大石,一只黄鼬,以尾当枕,惬意地盘于其上,眯缝着小黑眼睛,懒洋洋地看着鲤鱼一次次从瀑布中跌落。

也不知道跌了多少次,终于,黄鼬弓起身,打个哈欠,问道:“你一条鱼有什么必要认字?”

灰鲤鱼没答话,继续上游,毫不意外地和之前无数次一样,重重跌落到瀑布下,但这次有些不幸,它落到了石头上,流水瞬间冲散了血迹,只让鲤鱼身上留下了雪白色的伤口,它之所以无鳞,正是这样积年累月,撞落的。

“好了!我可以帮你!”黄鼬说。这黄鼬生得小巧玲珑,可供人拢在袖中玩耍,而鲤鱼已经长成气候,不下百斤之重,也不知它怎么帮。

鲤鱼被摔得七荤八素,在石头上鱼嘴一张一合,好似人一样,龇牙咧嘴。半晌才回过神来,滑入水中。

黄鼬:“行了!我可以帮你。若你日后得道,在我跟前伺候便可。”

鲤鱼还是没有回答,又卯足了力,冲向瀑布,再次跌落。

黄鼬:“雪霁云就快来了,你这么下去,恐怕他讲完你也到不了。”

鲤鱼露出头,看了一眼头上的公孙树,那公孙树甚是茂盛,如盖的树冠罩在水面。鲤鱼知道,只要在太阳掠过树冠之前,跃过瀑布就能赶上雪霁云讲道。此时,太阳仅露出一线。

黄鼬知它在算时间,就信口诌道:“我刚从苍云那边过来,雪霁云一早的便从后门溜了出来。这会儿,都快讲完了。”

“你敢去苍云观?”鲤鱼忍不住开口。

黄鼬前爪抬起,仰起它的骄傲的小脑袋:“笑话!有什么不敢的!我祖上乃是白山黄氏,一脉单传,扎根北朔已有千年,别说他雪霁云,就算他苍云观才建了几年?按理说,这雪霁云应该主动拜黄仙像给我请安才是!”

话说黄鼬又称黄鼠狼,有通灵者,北朔黎民视其为黄仙,塑泥身以镇家宅,用鸡脚供奉。据传说久远的以前,黄仙还真庇佑过一方生灵,但传至今日还是否灵验,就不好说了。

鲤鱼知它又开始拿他祖宗说事儿,胡吹大气,便不再理它,鼓足力气,再次上冲。

“喂!别!”黄鼬大叫。

话音未落,一大截断树从上游随水而下,猛地撞到鲤鱼,鲤鱼被撞的飞了出去,落到了公孙树上。黄鼬在地上看得真切,心中有些担心,便迅速溜上树。到了树上,没看到鲤鱼,倒是看到了一名身着黑色短衫,梳着双髻的少女,正死死抓住树干,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四周。

“呦!跟着雪霁云还真学出了点名堂!都修出人身了!”黄鼬一边说一边施展法术,变为了一位眉眼弯弯的黄衫少年。他站在树枝上,背着手,慢慢走到少女身边,弯下腰,贱兮兮笑眯眯地问:“小鲤儿,要不要我帮你呀?”

少女瞪了他一眼,便松开手。少年赶紧拉住她:“傻鱼儿,你不疼啊?”少女开始挣扎,但少年的手像铁钳一样,把她拎起来,按在树枝上,让她坐稳。少女依然拼命挣扎。“喂!小鱼儿,你冷静一点!人可比你这条又黑又丑的蠢鱼脆弱多了!好不容易修了一副好皮囊,摔碎了多可惜呀!”

少女挣扎不过,只好任由他摆布。少年还不太放心,心想,这鱼儿初生为人,蛮性难驯,便抱着她的肩,也坐在树枝上,凑近了打量着她,少女瞪起眼睛也盯着他,脸涨得通红。

“哎呀呀,真是个小美妞儿!那么丑的一条鱼,竟然能变成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儿。哎呦呦!你脸怎么红了,第一次被男人看吧?不要害羞,本大爷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儿郎?”

“跟你说吧!你黄大爷我,就是不情愿化成人,若是我凭这张脸入世,还不知道要成为多少闺阁之中的梦里人呢!哎!怎么说着说着眼睛还出水儿了呢?你可不要这么梨花带雨地看着我,大爷我虽然修为精深,不好女色,但送上门来的,我不要也不礼貌了不是?”

黄鼬说着,嘴角噙着坏笑,伸出手指,指着少女胸膛:“对了,小丫头!你发育的怎么样?能行吗?”

少女脸越涨越红,双眼泪光闪烁,心一横,一头撞在少年脑袋上,然后跳下树,落回水里。

“哎呦!疼!疼疼!疼!”少年双手抱头:“果然是条胖头鱼,脑袋是用石头做的么?”

“黄香!你个王八蛋!你要憋死我!”少女又变回了鲤鱼。

“呃……?”叫黄香的黄鼠狼少年,手保持抱头姿势愣了片刻,忽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还以为你真变成人了呢!原来还是条鱼啊!哈哈哈!再修个几年吧!”

少年笑完又继续说:“刚才你可是破了大爷我百年道心,等你日后修出人身,得给我补回来!嘿嘿嘿嘿!”

“去死!”鲤鱼骂了一句,继续往瀑布上游。

“以后都是一家人,我来帮你一把!”黄香说着,周身泛起了金色光晕,金光越来越强,勾勒出了一个金色的少年轮廓。轮廓脱离本体,成为了在空中飘忽不定的金色影子,影子不断膨胀变换,由少年变成了黄鼠狼。

那金色的黄鼠狼影子亦真亦幻,立在水中,水流不滞,影子对鲤鱼说:“怎么样?我的法术厉害吧!说一句‘黄哥哥真厉害’,我就送你上去如何?”影子苍老的声音和少年清爽的声音叠在一起,透着一份诡异。

“休想!”鲤鱼道。

忽然,遥遥地,一个酥麻麻,熏熏然的声音传来——

“黄黄,是你吗?”

那声音虽说很远,却有着透骨挠心的魔力,使人心旌摇曳。与那声音一同来的,还有一阵香风,以及风中的烂漫飞花。

飞花渐散,就见公孙树下立着一头梅花鹿,鹿背上驮着一位身着五色轻罗的丽色妙人,那妙人酥胸半露,玉腿横陈,赤着双脚,斜倚在鹿背上,一手拿着青瓷酒壶,一手拿着白玉小盏,自斟自饮,放浪形骸,想来是醉的狠了。

“胡妙妙!”黄香跳起来,站在树枝上,警惕地看着树下的美人。

那美人听有人叫她,抬起头,冲着公孙树微微一笑,从鹿背上翩跹跃起,在空中旋舞了起来。但见裙裾飞扬,衣袂飘飘,飞花跟着她舞蹈,草木随着她摇曳,美人一边舞,一边梦呓般吟道:“自在飞花轻似梦……”。

一句吟毕,婀娜的身子僵在半空,忽然下坠,钉到地上,带起一阵劲风。满地落叶被推出三丈之外,公孙树摇颤不止,河水雪浪翻腾。只见她半跪半蹲,抬起手,轻轻慢慢地将酒壶里的酒,倒进檀香小口中。

“无边丝雨细如愁……”酒喝罢,用一抹罗袖半掩面庞,还当真的从她如丝媚眼中流下了一行清泪。

“妙妙……”鲤鱼在翻腾的河水里,感到一阵眩晕。

“你又他妈喝大了耍酒疯!这回又被山外的野汉子扔在街上,让衔芝给捡回来了?我说你对勾汉子有瘾是不是?”黄香站在树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胡妙妙叫骂道,

那胡妙妙对黄香的问话恍如未闻,捡起一朵刚刚飘下的落花,茫然地数起花瓣来。

黄香心道,这娘们儿喝多了就作妖,趁她喝醉,大爷我骂完就跑,先走为上!当即便催动法术,金色影子化作点点金光,回到了黄香身上,黄香也变回了黄鼬的模样,并不原路溜下树,而是直接凌空跳走。

但胡妙妙娇滴滴,酥麻麻的声音仿佛跗骨随形:“黄黄,你怎么走了?”

黄香应声被定格在半空,动也动不了,走也走不脱。

“胡妙妙!我警告你!别过来!”

胡妙妙醉眼朦胧,面色酡红,看着手中花,似是自说自话:“我不会过去的,当年是你不要我,现在还想让我来找你吗?你后悔了是不是,你会回来的,对不对?”

“疯婆娘!离我远点啊!”黄香惊恐大叫,挣开了一点禁锢,四条短腿死命地在半空中向前刨,但是他的身子却被无形的绳索拌住,一点点被扯到胡妙妙身前。胡妙妙丢下手里花,回过头来,欣喜地看着黄香,伸出手:“黄黄你来啦!”

“别碰我!胡妙妙你别碰我!衔芝!衔芝!别愣着!”仿佛胡妙妙的纤纤十指,是十条毒蛇,黄香尽其所能拼命躲闪。一旁的梅花鹿已经化为人形,变做一名身披长衫,形销骨立的虚弱男子,那男子面容苍白,眼底发黑,活脱脱是个阳间之鬼。男子趴在地上,一脸迷醉地看着胡妙妙,嘴里念叨着:“妙妙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黄香见此情景,对着衔芝大骂:“他妈的废物!吃软饭的虚货!”

黄香话音刚落,一阵似有似无的异响传来,男子听到那声音,彷如从噩梦中惊醒。他猝然抬头,只见他瞪圆的眼睛满是惊恐,额上冷汗涔涔,浑身剧烈地颤抖,似要休克。

那声音起初如群兔逃窜,窸窸窣窣,且轻且急。后来如万马奔腾,惊天震地,四野升尘。待蹄声止住,公孙树下已然密密麻麻站满了女人,若估个数来,有五六百之众,高矮不一,有胖有瘦,有美有丑。她们大多修为尚浅,不能随心变化,只能披着褐色的衣袍,上面坠着点点白梅。修为更浅的,要么半人半鹿,要么还露着鹿耳鹿鼻,她们是群牝鹿。虽说是群雌鹿,但那幽幽的目光,聚在衔芝身上,不啻于一群恶狼。要知道,鹿群中可以有无数雌鹿,但雄鹿只有一头。

“老……老……老黄……我……救……救救……救我!”男子抖得太过剧烈,零零碎碎的字从嘴里掉出来。

黄香见此情景,倒吸一口冷气,不忍心地闭上眼睛:“衔芝,你自求多福吧!”

鹿群里走出一膀大腰圆,身高不足体宽的肥硕妇人,那妇人满头珠翠,一身绫罗。她走上前,一把揪住衔芝耳朵:“好你个鸟汉子,又被这狐狸精把魂儿给勾走了!”说罢,恶狠狠地瞪了眼一旁的胡妙妙,却有十分忌惮之意。而胡妙妙似不察觉,抱着黄香醉醺醺地傻笑。

“哎?姐姐,这次你可不能独自享用!让姐妹们也开开眼嘛!”另一个高瘦袅娜的美妇跟出来,小心地绕过胡妙妙,将细细白白的手,顺着男子衣领伸到了他胸膛中:“檀郎,你心儿跳的好快!哎呀!烫到奴家了呢!”那美妇好似真的被烫了一般抽回手,衔芝的衣服应声滑落,露出了瘦骨嶙峋的上半身。

“相公!你……呜呜……”又一位身穿白衣,生着长脸,眉眼凄凄的女子含泪走了过来,哽咽道:“几日不见,相公怎地瘦成这般模样?让奴家好不心疼……呜呜……”

膀大腰圆的妇人听了这女子的话,浓眉一挑,冲着四周狮吼:“上补品!”,然后转头对衔芝狠狠地说道:“今晚你这鸟汉子若是立不起来,看老娘不活刮了你!”

“上补品!”“快上补品!”众女子将胖妇人的话向后传去,之后一阵人头攒动,她们两边分开,给两个拉着网子的妇人让出路来。那张网用红色丝线所结,隐隐火光闪动,非寻常之物,乃是鹿儿法器,缚参索。

“你们这些骚畜!老子就是化成灰也不会放过你们!”

缚参索里套着一个小男孩儿,那小孩儿,圆头圆脑圆屁股,穿着小肚兜,头顶的小辫子上还垂着七颗豆粒大小的绛珠红果子,红润喜庆,似年画里跳出来一般。现如今杀身之祸临头,口出恶言,小脸儿扭成一团,竟然显得更加可爱。他是个参娃,被鹿群捉来,给衔芝进补。

黄香叹了口气,对参娃说:“老泥巴,你化不成灰的,最多变成鹿大粪。”

“好你个杀千刀的臭屁货!在这里看老子笑话,看胡妙妙马上吸干了你!”那个叫老泥吧的参娃知今朝难逃一死,便百无禁忌,见人就骂。

“闭嘴!”那个高挑袅娜的妇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叫老泥巴的参娃,然后拉开网子,抓着参娃的头顶小辫,把它提了起来,递给了为首的胖妇人:“姐姐。”

胖妇人把参娃提到衔芝面前:“吃了他!”

“瑶……瑶瑶,求……求放……放过我……求……放……”衔芝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利索,如何能吃得了参娃。

“拿走!回去吃,我们走!”叫瑶瑶的胖妇人把参娃扔回了高挑妇人,扭着他的耳朵,拔腿便走。

高挑妇人把参娃塞回了缚参索里,又紧了紧网口。对拉网子的妇人嘱咐了两句后,跟上了瑶瑶的步伐。其余莺莺燕燕,看着大姐二姐走了,也紧随其后。

还没走几步,拉缚参索的妇人突然停了下来,叫道:“哎呀!网子!”

等众女乱哄哄地围上来时,只见缚参索火光尽泄,且破了个洞,那参娃早已趁机钻入地下无影无踪了。

瑶瑶头也不回地骂道:“一群废物!参娃丢了,你们就给我到山上一块土一块土地挖!要是找不到,就让相公就喝了你们的血!”

她的话让骚乱的鹿群一哄而散,纷纷去寻找参娃。

群鹿散尽,黄香还惊魂未定,咽了口唾沫,嘴里喃喃:“胭脂虎,粉骷髅,最是人间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