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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古人前传

类别:武侠修真|字数:4W|作者:师雨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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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古人前传
作为《前有古人》一书中,女主角“癸”从前在楼北生活的故事,主要角色大部分无标配CP。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定位此书,就暂时归类于武侠先了,故事简单,世界观也不大,大家当个带一点点权谋的普通古代小杂文看看就行, ...
《前有古人前传》最新章节(8天前):

作为《前有古人》一书中,女主角“癸”从前在楼北生活的故事,主要角色大部分无标配CP。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定位此书,就暂时归类于武侠先了,故事简单,世界观也不大,大家当个带一点点权谋的普通古代小杂文看看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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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正因为柳氏为人不齿的伎俩而大发雷霆,怒火中烧,后者竟还抱着怀里的女婴哭了过来——

被放到茶桌上的女婴有着一双纯粹的蓝眼睛,那是拥有真气的象征。

见宁王自顾自地坐在交椅上,神色温和的看着桌上的女婴,并小心翼翼的用指关节滑过她柔软小巧的鼻翼,跪在地上的柳氏试探性开口道:“殿下,能否赐我们女儿一个名字?”

宁王沉思了许久,终是开口道:“就叫她,苏长溪吧。”

“长溪……苏长溪,这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柳氏说完,便突然手脚并用,爬到宁王跟前,紧紧抓上了对方的一片衣角摇尾乞怜,哭道:“王爷,求您可怜可怜柳黛吧,我对王爷一往情深,求王爷给柳黛一个名分,让我和长溪能在您身边陪伴一二,哪怕只是一个小妾!”

“呵,小妾?”

“是的!君上,只需要小妾的位分,妾身便知足了……”

“好啊,呵……仅仅是用着这些伎俩,得来一个女儿,你便想从奴婢变成小妾了?”

“不,当然不是,妾……奴婢对君上一片深情,但奴婢自知地位卑贱,不求什么位分,只想待在您身边,有一个瞻仰君上的……福分,对!福分!奴婢会日日夜夜为您祈福……”柳氏说着,紧紧抓住宁王的衣角,将头埋的更低了。

“瞻仰?祈福?哈哈哈……不错不错,那本王便封你为柴火婢,赐居柴房,日日夜夜劈柴做活儿,替本王祈福吧……”

柳氏猛地抬起头,惶恐的摇着头道:“君上?”

“怎么?你不愿为本王祈福?”

“可是那里离君上太远——”

还没等柳氏说完话,宁王便一脚将柳氏踢开,怒道:“贱婢!你当真以为本王看不出你那点心思?要不是因为你诞下长溪,我早就一条白绫一杯鸩酒送到你跟前将你弄死,丢到乱葬岗中去,你竟还敢虚情假意求到本王跟前?”

柳氏不禁双手抱头,吓得全身都在发抖,而后又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再次手脚并用爬到他跟前,眼底藏着被压抑的忌惮喜色,哭喊道:“那我们的女儿怎么办?您难道要她认一个砍柴火的贱婢做母亲吗?”

“你大可以将她留在本王身边,她自然会以本王嫡女的身份,安然无恙的长大,一生不愁吃穿,享尽荣华富贵……而你,就安安心心当你的柴火婢去吧。”

柳氏眸中的光彩暗淡了下去,立刻摇头哭喊道:“不,君上,您不可以将我们母女分开!求您!奴婢对您一片痴心……您就大发慈悲,留下我吧!奴婢发誓,定不会扰您清梦,奴婢会好好照顾长溪的……”

“呵呵……我看你是舍不得荣华富贵吧?既然不愿,那便带着你的女儿,一起当柴火婢去吧,来人呐!”

门口的家丁婢女走上前来,家丁将柳氏拖下去,婢女则将桌上的女婴也抱走了。

柳氏绝望凄厉的哭喊道:“君上,您不可以这么做,奴婢对您一片痴心,还生了女儿!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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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溪自从有记忆以来,便一直待在这一方偏僻的、年久失修的杂院中,奇怪的是,院子大门顶部挂着一个引人瞩目的做工考究、镶金带银的大牌匾,从右到左读去便是“富埒陶白”四个大字,格格不入的牌匾使得这一方院子显得非常滑稽可笑。

苏长溪睡在院中柴房旁边小屋子里,屋内还堆了许多柴火,仅有的家具便是一张床、一张低矮的方桌、两张鼓凳,都带着被岁月磋磨的灰败颓色。而她的生母“柴火婢夫人”则住在另一头的主屋,除了干活、吃饭或者闲逛之外,她便不会出来,每次看到苏长溪也只会用怨恨阴毒的目光望着她,对她骂骂咧咧。

“苏长溪,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过这种苦日子吗?”

母亲柳氏站在树下,再次对着苏长溪破口大骂。

“哟,柴火婢夫人,又在教训女儿了?”黄皮子咧着两排七歪八扭的牙齿嬉笑道。

“闭嘴!下贱的伙夫!”柳氏骂着,提着扫帚追着打过去,黄皮子不紧不慢的跑了,继续戏弄这个成天异想天开的疯女人。

母亲经常跟苏长溪说这样的话,辱骂她,诋毁她,苏长溪已经习惯了,并且她也不会在意这些,她根本不懂这个女人,也懒得去懂,这个母亲对她来说和别人无二无别,苏长溪都对他们无法提起兴致,她成天都只是自顾自的躺在高高的树枝上,静静地看着云卷云舒,蓝色的双眸看不出任何思绪。

由于苏长溪一直处于无人管教的状态,所以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非常浅薄,大部分时光里她都这般懵懵懂懂。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她现在身处宁王府的一个柴火房杂院中,周围尽是些干粗活的人。

未受过教育、开化的她,意识常常处于一片混沌之中,许多所见之物,她皆无法描述,浮于心头的思绪,她亦无法言说一二。不过,她能轻而易举地感觉到自己的不讨喜、周围人对自己的恶意。

从其他人多年来的冷嘲热讽中,她得知自己的父亲便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宁王,大家都这么称呼他。

柳氏年轻时仗着自己颇有几分姿色,竟算计到宁王头上,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还私自隐瞒有孕的情况,悄悄生下了一个女儿,并在那之后想要以女儿为筹码获得位分。宁王本就在愤怒无比,一气之下便将她们母女二人都打发到这里当柴火婢了,就这样过了六七年。

这天,苏长溪像往常一样趴在大水缸中,看着水里的蝌蚪快活的游来游去。水缸中映出自己的倒影--水中的人头发简直跟鸟窝一样,面黄肌瘦的,眼睛呈现出有些阴天时天空的暗蓝色,左边嘴角不远处有一颗痣。

约莫到了午后,苏长溪觉得有些乏了,便爬上树,躺在了树枝上,看着蓝天,任由困意搅袭自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直到一个寂静的午后,日头很毒且异常沉重,根本没法让人提起精神,所有人都敷衍的应付着手中的差事,苏长溪也一样,她自暴自弃的劈了一小堆柴火,便像往常一样,双手抱头,百无聊赖地躺在树梢上了,除了聒噪的蝉鸣声和熏人的热风外,什么声音都没了。但这种宁静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苏长溪快睡过去时,沉默无声的院子突然喧闹起来了。

“大公子来了!”

有个小厮喊了一声,苏长溪认得那个声音,是跳水的一个伙夫。紧接着是黄皮子的声音,他有着和他那张脸一般莫名奸诈狡猾、引人生厌的嗓音。他经常拉着尖细的嗓子嘲讽苏长溪母女,如今确是在尽最大的努力铺平了嗓音,用着体贴的语调毕恭毕敬道:“大公子。”

一声声和黄皮子如出一辙的“大公子”的请安声不断响起,不过,苏长溪倒是没什么凑热闹的欲望,她被吵醒后,便痴迷的看着天上的白云,她发现它长得很像蝌蚪。

她伸出右手做出抓住“蝌蚪”的动作后,便听见了一声枯枝被踩断的轻响。

苏长溪扭头望过去,只看到一个穿着打扮都很体面的少年,和自己这样的肮脏破烂的粗布衣裳完全不一样。等她看清对方的脸后,便愣住了——他有着和自己长得很像的脸,那张水缸里的脸!

苏长泽看到对方时也愣住了——他同样也觉得这个少女和自己长得很像,甚至他们两人左嘴角处都有一颗位置相似的痣。

不过以他的见识,他还可以说出细节上的不相同,那便是自己虽为男子,但面相却带着女子的柔和,而眼前的少女是女子,面相却有着男子的英气。另外,最显而易见的是,少女拥有一双蓝眼睛,也就是说,她拥有真气。

在楼北,拥有真气的人虽说只占三四成,但以楼北的人口基数来看,这三四成人也算不上少了。不过,真正能将真气具现出来、投入到实际运用当中去的人也算不上特别多,这类人,往往在体能、五感、应变能力、习武等方面天赋异禀,远超常人。所以这样的人往往会被当成战场上的利器或者是有钱人家里的护卫、杀手,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只拥有被当成杀人武器的命运,比如,那些声名远扬的将军武官,近七成都是蓝眼睛。在这样战火纷飞的时代,蓝眼睛的人也往往更能保护自己及身边的人,或者在战争中取得功名。

真气存在于人体的五脏六腑、血液、骨骼当中,与血肉天然共生,它们往往有着类似蓝色的光泽,依据不同人的真气浓郁、优劣程度会呈现出不同的蓝色。真气可以从瞳孔处外溢出来,使虹膜呈现拥有者对应的蓝色,但一般都不会真的穿过眼睛逸散出来。透过眼睛,可以粗略的判断一个人的真气情况,从而知道对方的天赋是高是低。拥有真气的人,能自然而然的与真气和谐共处,就如同呼吸那般自在,但是想要用真气发挥出不同的作用,一般情况下都要进行专门的指点、开化,苏长泽没有真气,所以他对此并不了解。

宁王最期盼的便是宁王府能有一个拥有真气的子嗣,好在战场上立功,为日渐衰退的宁王府光耀门楣。但是苏长泽知道,父亲现有的子女中没有任何人拥有真气,除了眼前这位苏长溪,哪怕是父亲纳了不少有着蓝眼睛的妾室,也没能如愿得到拥有真气的儿女。苏长泽同样希望自己拥有真气,以满足父亲的期许,但他偏偏没有真气,甚至他从小身体就不太好,根本没有习武的可能,而作为家中的长子,他只能平日里用功读书,勤于学业。

苏长泽还没来得及细想,意外就发生了——少女因为震惊一时失去了平衡,从树上摔了下来。

苏长泽吓得大叫了一声,赶紧跑过去扶起她,然而对方捂着头,还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根本没缓过神来。

苏长泽一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柔声道:“那么想必,你就是我的姐姐,苏长溪吧?”

于是,苏长溪、苏长泽就这么认识了。自那以后,苏长泽经常会去找苏长溪,每次过来都会带着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甚至带着书本过来,等两人关系更加熟络之后,苏长泽也开始教对方读书认字。

这天午后,苏长泽带来了几套衣裳、铜镜、各种梳子以及装着各种脂粉、首饰的妆奁。紧接着苏长泽帮苏长溪洗好了难搞的头发——他足足洗了一下午!他觉得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伤筋动骨的事情了。

待苏长溪差不多将头发晒干后,苏长泽让对方坐在铜镜前。此时苏长溪正用着木梳费劲的梳着打结了的头发,脸色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要从上面往下梳!”苏长泽赶紧制止道,拿过梳子,从苏长溪的发尾一段段往上梳,遇到打结的地方,则用手解开后再用梳子梳。

“要这样从下往上梳,你看,是不是就不疼了?”

苏长溪惊喜的点了点头,苏长泽则将发用香油抹在她的发尾处,继续将她的头发梳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帮她扎起辫子。

末了,苏长泽失落的嘟囔起来:“我扎的辫子也太丑了,歪歪扭扭的!”

苏长溪则完全相反,她非常开心,一边咬了一口手中甜滋滋的水柿子,一边笑道:“哪有,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辫子了!”

之后,两人便窝在树下读起书来,苏长泽一个字一个字教着苏长溪认,跟她说书里的故事。苏长溪比苏长泽高一个头,通常,都是她坐在苏长泽身后,双手扶着对方的肩膀,将脑袋凑在对方肩膀处,一起看书。

“这个可爱的东西是什么?”苏长溪指了指书上的苏长泽留下的涂画。

“兔子。”苏长泽指着书上的绘图道。

“兔子?”

“嗯,兔子是一个动物,它吃青菜、萝卜,耳朵有——这么长。”苏长泽笔划道,“然后它们有着雪白的毛发、红彤彤的眼睛,还有两个大门牙,像这样露到外面来……”

苏长泽说着龇着嘴,露出门牙。

苏长溪被他逗笑了,道:“兔子那么可爱,能不能养一只?”

苏长泽没有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哀伤道:“我养过一只兔子的,我给它取名叫长生,但是后来长生被他们毒死了。”

“为什么呀!”苏长溪不解道。

“因为他们觉得我应该把时间都花在做功课上,养兔子是在浪费时间。我是在早上醒来时发现长生死了,是被药死的。”

“……”苏长溪没说话,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安慰她。

等苏长泽离开之后,苏长溪总会没来由的感到失落起来,她总是会爬到树枝的最高处,看着苏长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红墙小道中。

如今苏长溪发现她大部分时光都过得如此无趣,除了干活外,便只剩兴趣缺缺的看着天空发呆。只有苏长泽来的时候,日子才没那么冗长。

随着苏长泽教给苏长溪的越多,苏长溪便隐约感觉到,苏长泽想要改变她。

苏长溪认为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姐姐了,而苏长溪孤独惯了,觉得有一个弟弟在身边也不赖。

这段时间里,苏长泽不断教导苏长溪要吃有吃相、坐有坐相,一举一动要端庄得体、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不能这样失心疯般大笑,要微笑,实在控制不住就掩面笑,说话要温声细语……苏长溪大部分时刻都在认真学,因为她觉得这是弟弟教她的,所以她要学好,但是在实际情况中,自己总是会失去耐心,和弟弟发生龃龉。

“烦不烦啊?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说我不用管那些有的没的,自由自在的就很好吗……”苏长溪不耐道,甩手不干了,抱着自己的双肩,不悦而沮丧的蹲在了树下。

而苏长泽这些时日也对她失去了耐心,便道:“这些礼仪可是必不可少的!等以后有机会离开这院子,就要学的!”说完,他便气呼呼地走了。

今天,苏长溪有些不开心了,因为苏长泽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她总是忍不住在树上看着他来的那个小道,神色又期待失落又焦急。

黄皮子和徐二则不以为然,乐呵道:“你当大公子总是有时间陪你闹吗?人家是真正的贵金之子,哪会把你放心上?你还真以为,大公子把你当姐姐了?吼吼哈嘿嘿嘿……”

苏长溪开始难过起来,觉得苏长泽肯定对自己失望了,然后背着自己玩去了,每次他来都会像变戏法一样变出她从没有见过的好吃的点心、好玩的物什、有趣的故事——他的生活是那般多姿多彩,而自己却过的如此单调!

下午的时候苏长泽却出现了,带了好些东西,比如手帕、点心、话本、朱砂手串以及一块又大又圆的白玉玉佩。苏长溪并不理会那些他带来的东西,只是有些藏起心中的委屈,不悦道:“你去哪儿了?这么久不来找我?”

“唉,我的好姐姐,你就原谅我吧。我前几天便仓促出门了,太子带我去了皇宫!”

“皇宫?”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去了一个藏书阁,比太子家里的藏书阁还要大上好几倍!而太子家里的藏书阁,又比我们家里的大上好几倍!御花园里,有很多只有书上才会有的珍稀花朵!我还看到了许多名贵的画作、书法作品、奇珍异宝……”

苏长泽滔滔不绝地说着苏长溪听不懂的东西,他口中所说的东西她完全没有概念,所以根本无法体会对方激动愉快的心情。

“我们还见到了圣上和皇后……”

苏长泽看向苏长溪,而后者一言不发,似乎不是很有兴致。

事实上,苏长溪听到的那些话语在她耳中愈发刺耳,甚至让她感到了难堪和自卑。

“姐,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苏长泽问道。

“不,不是”,苏长溪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苏长泽,明明我们长得那么像,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你,而没人喜欢我呢?”

苏长泽面色一怔,藏在衣袖中的手暗自握紧了,垂下眸子不敢看对方的视线,有些别扭道:“……以后你就明白了,他们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为什么这么说?我喜欢你,所以你来得时候我就高兴呀!不喜欢你的话,那为什么你一来,大家都那么高兴?”

苏长溪一脸疑惑。

苏长泽看了看落日,道:“天色晚了,我也该走了,以后我每天都会来找你的,姐姐。”

说完苏长泽便离开了,在苏长溪站在最高的树枝上,照例看着苏长泽离去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他为止。但这次苏长泽却转过身来,朝她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苏长溪觉得很奇怪,她以为苏长泽并不知道她会这么目送他离开,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也抬手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