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妩用自弃方式结束了她和乌苏拉的对话。转过头，乌苏拉的身影已经距离她好几个身位了。
“哎！你怎么又不打招呼就走了？”
“你不是讲完了吗？”乌苏拉语气里透露着理所当然。
“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呢！”
乌苏拉停住了身形，转过身，摆出一副我很忙，你快点说的架式。
颜妩从腰包里掏出昨天刚得到的那枚印章，“我想知道这个双头鹰的纹章来自哪里？”
“双头鹰？”乌苏拉似乎勾起了一丝兴趣，勾起手指让颜妩将印章抛给自己。
颜妩却表现得很是小心，向前游到乌苏拉的身前，将手上的印章递给了对方。
乌苏拉撇了撇嘴，随意看了一眼，“这是枚蜡封章。”
“蜡封章”在中世纪时大为流行。为了保证通信的机密性，许多皇室成员、君主和主教都会在信的封口处滴上热蜡，并盖章密封。如果信件到达目的地时，蜡封被破坏，收信人就会知道信件有很大的可能被人篡改。
“知道这是哪个家族或者王室的纹章吗？”颜妩很想知道这则童话故事中男主人公的来历。
“太暗了，看不清楚。双头鹰在纹章中也很常见。”乌苏拉伸出手准备将印章还给颜妩。
“我猜测这枚纹章是哈布斯堡家族的。”
乌苏拉又缩回了手。
她随手从道路边的一株柳珊瑚中扯过一只斧头鱼。这一处忽明忽暗的光线都拜托这些小动物的出没。
此刻她的兜帽已经扯下，盯着手中印章的双眼似乎泛着光。过了一会儿，她直起身子，很肯定地对颜妩说：“这枚印章并不是腓特烈三世的。”
“腓特烈三世！”颜妩尽力压制着自己吃惊的表情。
她大概知道自己生活在哪个年代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腓特烈三世统治的时期从1440年一直延续至1493年去世，整整有53年的时光。
“因为腓特烈三世喜欢在自己的每样东西上都印上一个特殊的标记，这在他还是施蒂里亚公爵的时候就形成了习惯。”说完这句话，乌苏拉停住了话头，似乎从印章上发现了什么端倪。
“习惯？”颜妩想不起来，这位柔弱的国王有什么特殊的爱好。难道是那句古老的家族格言：“让别人去打仗吧，而我们只管联姻。”
如果这位皇帝真的把这句箴言刻在印章上，是不是有些中二？
颜妩略突然抬起头，对着乌苏拉试探着说道：“你说的是神秘的‘AEIOU’？”
前世，颜妩在一些史料中看到过，“AEIOU”这个元音序列出现在与腓特烈三世相关的无数艺术品、书籍和建筑上面。据说他喜欢用这几个字母来标记他所珍视的东西。
但是即便是与他同时代的人也不清楚这几个字母意味着什么。后世的历史学家从人文典故一直扯到自我表现的神秘象征，花费了无数的口水和笔墨，硬是给出了几百种权威性的解释。
有人分析说，这几个字母是从拉丁语版本的“所有地球人都受到奥地利管辖”这句话中截取了第一个字母组成的，有的人则坚持认为每个字母都有其各自的含义，组合起来就代表着：“看，我被选民所喜爱，我被不公正的人所恐惧，因此我是合法的统治者。”而有的人则声称要通过神话来解构这个谜底。
乌苏拉带着惊异的表情望着颜妩。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个女性能够跟进这个问题，刚才的停顿，她或多或少有些刻意想制造出一点的悬念。
“正是那几个元音字母。我偶然见过他盖过的印，正中是一只帝国之鹰，两只鹰头中间绘有一顶王冠，王冠的上方就刻有醒目的‘AEIOU’这四个字母。”
“也许这个是他们家族其他人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