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听得此言,却是稍有不信,这些勋贵在朝中之时,虽然称不上忠贞,但家中能有多少余量?况且北方祸乱,即使这些人有心屯粮,又自何处买去?
姜禹看到王承恩不信,也是冷笑一声,说道:“自古以来,乱世之中,豪强定然屯粮为用,以待百姓流离失所之时,再高价售卖,何况顺天府内都是勋贵们的封田,末将料定,这些勋贵手中定然还有不少粮草。”
朱由检随即大手一挥,说道:“随朕去诏狱之中,朕倒要看看,这些二臣贼子还有多少家财。”
姜禹听得此言,自是大喜,他本就痛恨这些贪官污吏,赶紧说道:“陛下亲临,那些勋贵定是心中惶恐,再不敢欺瞒。”
王承恩却是对诏狱始终心存不满,轻声说道:“诏狱不详,陛下圣驾,岂能亲至?”
朱由检却挥挥手说道:“事出紧急,无妨。”
姜禹说完之后,随即领着朱由检以及徐光启等一干人一路向着北镇抚司行去。
不消多时,便已来到诏狱之中。
诏狱作为大明最为阴森之地,狱中常年水火不入,疠气充斥牢房。
而囚室便建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之中,鼠虫肆虐,配有刑具拶指、上夹棍、剥皮、舌、断脊、堕指、刺心、琵琶等等十八种,可谓惨绝人寰,即使骨头再硬,在这个地方都难以坚持几日。(那些礼教君子,确实还是有些骨气在身上的,虽说不得对错,至少都为心中正义而言,若是没有这些君子,华夏的文化也不会延续至今。)
朱由检剥夺锦衣卫探查职权后,此地便彻底沦为了皇帝仪仗所在,本来是个清闲地方,可是自昨日刚刚抓了大批勋贵进入此地之后,这里可谓是人满为患。
又经过新军将士昨日一夜拷打,诏狱之中早已哀声连连,其中有胆大之人,甚至破口大骂,话锋直指朱由检。
正当此时,朱由检一身朝服,缓步走下阴暗的楼梯,远远的就听到了狱中哭喊、咒骂之声,也是眉头一皱,望向姜禹,问道:“这些人还有力气骂朕?”
姜禹听得此言,稍愣了一下,待看到朱由检一脸不爽的样子,也是冷汗直流,赶紧说道:“陛下,倒不是这些人骨头硬,只是昨日才抓来,还没时间细细敲打。”
正当朱由检要说话之时,那锁在诏狱之中的朱纯臣却一眼看到了皇帝陛下,于是痛哭流涕,高声呼道:“陛下,陛下,臣世代忠良啊,昨日京营叛乱之事与臣并无关系啊。”
朱纯臣遭了昨日一夜非人略带,如今早已是浑身遍体鳞伤,此时已是奄奄一息,这一声便耗尽了他的力气,当即便倒在了地上。
朱由检却是并不搭理,将朱纯臣晾在了一边,那姜禹自是聪慧之人,赶紧找来了凳子,安排朱由检坐下,随即又让人把朱纯臣从诏狱之中压了出来。
朱纯臣被一夜拷打,早已是痛苦不堪,如今见得圣上,当即哭诉道:“陛下,京营叛乱与臣真的没有一点干系啊,还请陛下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