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纯臣被下了诏狱,意味着京师中的勋贵没有了头头,勋贵倒台,袁崇焕就成了一家独大,东林党自然欣喜万分,但其他朝臣却不愿意了,只因为这样一来,朝堂上就更没有他们生存余地。
于是温体仁撇了周延儒一眼,以目示其进言。
周延儒却还记着昨日夜里那个血腥场面,这位皇帝陛下杀气腾腾的样子着实吓人,哪里还敢多说?
温体仁狠狠地看着周延儒,心中暗道此乃小人行径,于是阔步来至殿中,呼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不可!”
朱由检这才回望温体仁,道:“卿以为为何不可?”
温体仁这一站出来,东林党人都以怒目视之,但又觉得陛下此举实在做得过分,所以也就听之任之,没有出班呵斥。
大殿之中空荡荡的,就只剩温体仁一人站在中央。
温体仁行了一礼,说道:“启禀陛下,昨日之事,臣等并不清楚,如此草率就要将一朝国公定罪,岂和礼制?”
温体仁此刻并非为了勋贵出头,不过是见不得东林党一家独大,所以朝中符合者无数,大多都说这次叛逆不过是京营叛乱,和勋贵并无关系。
朱由检早就知道会引起朝臣的反扑,于是轻笑一声,说道:“京营叛乱,朱纯臣脱不了罪!”
温体仁却是不躲不避,在他看来,皇帝陛下这是受了东林党的挑拨,于是接续说道:“即使无罪,陛下突然擒拿了这么多勋贵,也应当按照法制处理!”
原来昨日夜间,周延儒和勋贵谋划兵变逼宫,就是想要让皇帝知道辽东军是靠不住的,以此拉倒东林党。
但众人知道兵变很快就被陛下平息之后,心中惊讶之外,也有了打算,在温体仁等人看来,无论勋贵也好、藩王也罢,终究还是皇家的人,如今为了外臣杀勋贵,只不过是皇帝一时不查罢了。
于是在今日的朝堂之中,温体仁才有胆量出班谏言。
韩爌看到朱由检形单影只,于是深吸口气,出班说道:“昨日的事,最为清楚的莫过于孙承宗了,还请陛下唤其上殿。”
朱由检轻笑一声,昨日平叛之后,自己就在京营中找到了被打昏的孙承宗父子,可怜孙铨本来还想来宫中报警,没想到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京营将士抓了。
朱由检让人带了孙承宗几人进来。
孙承宗年纪较大,又经过昨日夜间的一番折腾,此刻早已精疲力竭,颤颤巍巍走到殿中,也不说话。
朱由检问道:“昨日京营之事,卿最为清楚,还请为诸卿述说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