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却是立即明白了圣上的打算,想要彻底将勋贵踢出局,必须要把事情闹得大些,想通这里的韩爌当即出班说道:“辽东军在城外与金兵血战,自然要辛苦一些。”
吴惟英听得此言,却是勃然大怒,当即骂道:“辽东军在城外作战,我京营将士难道不是在浴血奋战?阁老,休要顾此失彼!若是京营将士乱起来了,辽东军要入城平叛不成?韩爌,你想放辽东军入城?你意欲何为?”
“大胆!自古边军不入城,难道陈桥之事诸位都忘记了不成?韩爌,你要窜逆不成?”
勋贵们说到这里,早就群情激愤,眼看又要大打出手,文官们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个个摩拳擦掌,也是跃跃欲试。
韩爌却是面色不改,轻声说道:“恭顺侯为何料定京营必反?难道想要逼宫不成?”
“大胆!”
还没等朱纯臣等人说话,朱由检便拍案而起,骂道:“朝臣谏言也当有个规程!京师勋贵世受皇恩,怎会行那大不逆之事?”
朱由检几步走到大殿中央,站立于勋贵、文臣之间,高声说道:“朕相信京营将士,断然不会有叛逆之举!”
朱由检说罢此言,随即转头望向朱纯臣,轻声说道:“成国公,朕所言有误否。”
朱纯臣心头一颤,赶紧说道:“陛下圣明,吾等必死国难!”
朱纯臣说罢此言,随即痛哭流涕,又拜伏于地,高声说道:“吾等断然不敢行叛逆之事,但就怕被有心之人利用,挑拨京营将士造反,还请陛下三思。”
朱由检面色不改,这些京营将士,都快变成勋贵们的家丁了,哪里还能造反?前世为了制衡勋贵,朱由检还特地调了吴三桂之父吴襄入京督营,但收效甚微,如今有更好的办法了,自然无需再出此下招。
朱由检轻声说道:“朕注意已定,就在今日,着京卿同朕出城,慰问辽东三军!”
“陛下!万万不可啊。”
勋贵们哭天抢地,个个嚎啕大哭,甚至有人以头抢地,头顶都砸得血肉模糊。
但朱由检恍若未见,自顾自的令宫人摆驾。
由于早有交代,王承恩早就准备好了,令人唤来姜禹等人护驾,就要向宫外走去。
而朝臣们得了好处,加上皇帝慰问三军,是乃正途,自然无话可说,于是也夹杂御驾两端,向着宫外走去。
待到御驾离去,勋贵们也熙熙攘攘出了皇城。
吴惟英几步来至朱纯臣身前,今日事事不顺心意,这位侯爷也是心中烦闷,当即问道:“老国公,陛下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偏袒朝臣?难道陛下忘了,吾等勋贵才是大明朝的中流砥柱?”
朱纯臣微微皱眉,这位少年天子实在让他看不透,但细细想来,又觉得这位皇爷手段粗糙,于是轻声一笑,说道:“陛下终究只是少年天子,受了东林党人蒙骗而已,等到激起京营叛乱,陛下才能知晓,只有我勋贵才是和大明朝一心之人。”
朱纯臣说到这里,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确了,吴惟英自然也是知晓的,于是轻声问道:“但不知依老国公之见,京营将士何时会生变动?”
朱纯臣闻听此言,眉目微张,这位皇帝陛下现在看似气宇轩昂,等到京营真的兵变,才知道黄河为什么这么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