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感凉爽的清晨，怎么看也不像是打瞌睡的时间。黄楚光坐在用木条编的凳子上，他上身前倾，胸口抵在大腿上，整个人一副不自然的状态，在他的手中，拿着一张告知单。
牛三去应征治安大队的事显然是没跟黄楚光说，这让他很是不快，他手里拿着告知单，已经不知不觉将它揉成一团。此时，牛三正从门外走进来，他看到老头儿正坐在凳子上，脑袋耷拉在膝盖前面，他紧忙跑上去拉起老头儿。
急促的呼吸带出焦急的语气：“老头儿！你怎么啦？”
老头儿同样喘着粗气，听到牛三说话，他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正正好好打在牛三的左脸上，牛三的左脸瞬间便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去干那个的，你倒是说说你想做个什么生意，我这留下的几个钱你就拿去做吧，你怎么就认准了去做这个呢？”
平日里话不多的黄楚光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堆，他不知道牛三是否听得进去，然而此时他就是想把能说的话全说出来，不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牛三站在一边不以为然，他伸手夺过告知单，头也不回便跑出门去。家里的老头儿叹了一口气，仿佛一切都释怀了，牛三这样选择自己想做的事也未尝不可，等以后觉得后悔了回来便是。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突突地跳着，手中的告知单也握得很紧，路边的狼狗朝他大声吠着，他回以一个凶狠的眼神，明天就要加入安保大队了，也算是结束了自己十几年游手好闲的生活，开始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说不定还能让老头儿对他刮目相看。
正想着，他听到路边有人喊他，是梁大狗。
“三啊，听说你体检通过了？”
“是啊，你呢？”
“我没过。”
“不会吧，你这体格比我可壮实多了。”
“唉，谁说不是呢。”
三言两语过后，牛三明白了梁大狗的意思，他是想替自己去。
“这哪行啊？”
“怎么不行？我拿着你的告知单去啊，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是谁。”
“你怎么那么想去？”
“唉，混口饭吃呗，我不像你，住在大院子里不愁吃穿。”
牛三看着梁大狗无奈的眼神，又低头看看手中的告知单，也许这张告知单就决定着两个人的命运，梁大狗等着去保安大队混口饭吃，而黄楚光则不愿让牛三去冒这个风险。
“保安大队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你应该看得到吧。”
“哦。”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