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焚尸间。
李大壮捧着不大的骨灰盒，上面有一张黑白的照片，正是陈志。
外面，刘成和马蒂儿坐在塑料椅上，似乎已经聊了一会儿了。
刘成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大壮，坐，忙了一天了，歇会儿。”
李大壮无言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抱住陈志的骨灰盒。
“辰哥说已经找到方钧南了，还和她成了合作关系，对方似乎还很聪明，给了辰哥一些思路。”
刘成抬头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和李大壮说还是和马蒂儿说。
李大壮默默点头，眼中没有色彩。
“还有……”刘成停顿了一下。
表情不断变化，似乎像找一个最合适的。
“张强，死了。”
李大壮抓着骨灰盒的手更用力了。
“尸体呢，张强的尸体怎么样了？”
“被警察收走了。”
“……”李大壮又陷入了沉默。
“死都死不安宁……”
“我们到底惹到谁了！”李大壮情绪突然激动。
“为什么老有人揪着我们不放！是不是那个白长风找的人，咱他妈把他弄死吧！我受不了了！为什么啊！？”
李大壮满是泪水的眼睛悲痛地望着刘成。
“先是陈志，这次是张强，下一个是谁，是不是就到我了，到你了，还是到小赵文赵武兄弟了！？”
“咱当初为什么就跟着辰哥走上这么一天路了？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李大壮！”刘成突然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地打断了李大壮。
“你他妈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你真的后悔了吗？还是我们还有回头路，你难道就是为了那点钱才跟着辰哥的吗？”
“我……”李大壮有些语塞。
“是，咱谁都没想过会有个疯子来整咱们，但又怎么了？这能怪辰哥吗？辰哥不难受吗？他不是那个压力最大的吗？”
刘成又一下软了下来，眼神中多了些迷茫。
“但是大壮，话是这么说，但正常人到这个地步都受不了了，我也在他妈硬撑，你要实在不行，就带着陈志走吧，给他挑块好坟，多给他烧点纸……”
“成哥，给我一巴掌。”李大壮说道。
“啊？”刘成有些懵。
“给我一巴掌！”李大壮又强调了一遍。
“啪。”
被扇过的李大壮没了刚刚的怨气。“我李大壮不是什么好汉子，但也绝不是个孬种！说到底是辰哥给我的路，我自己选择走上去的，我他妈哪也不去，我他妈要给陈志报仇，给张强报仇！”
刘成露出两排淡黄的牙齿，笑得别扭又开心。
“对劲，这他妈才是你小子，不管那个疯子要干嘛，下回看见他咱们一定干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