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生看着端坐的何辰，之前那个和气的形象突然消失了，似乎是这段语音出现的原因。
之前何辰说他们没有杀过人，一开始江百生是相信的，现在也是，但他并不确定未来会不会杀人，甚至很有可能在未来做出这种事来的，就是何辰。
他们抢完钱撒出去算什么？独属于自己的正义？向陌都这座城市地反扑，这是起义吗？收拢民心？
奇怪的猜测涌入江百生的大脑，使他并没有听清耳机中部分语音的内容，长时间的压力和突然的刺激，让江百生本就不稳定的精神更加疲惫，再加上每天那绝望的梦境，那个自己用来折磨自己的手段还没有重复过。
模糊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引发了江百生的阵阵耳鸣，当江百生紧闭双眼再用力睁开的时候，面前的景色变了，或者说面前的人变了。
他依然把玩着手上的面具，但那张脸，何辰那张严肃稳重的脸，变了模样，变成了梦中的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变了，套上了那件黑色的围裙，曾经在梦里折磨自己的刑具就放在围裙的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江百生神色一凝，紧接着冷汗顺着自己的额头滑落。
而一旁的何辰仅仅以为这是江百生对语音的反应，以为他也像自己那样被这语音震慑到了，并不知道此时的江百生沉浸在了自己的幻觉中。
江百生再次闭眼睁眼，眼前坐着的人再次变成了何辰。
江百生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虽然曾无数次怀疑过自己的精神状态，但除了失眠和做梦外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明显的精神异常的现象。
难不成自己真的有必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额……算了吧，自己还没有闲钱去得精神病。
就在江百生准备去象征性地听一下耳机里的声音时，一旁的焚尸炉突然传出了动静，好像里面正焚烧着谁，或者在焚烧自己，明明没有任何证据，但江百生就是感觉自己在里面。
江百生看了一眼何辰，他依旧淡定地坐在那看着自己，这让江百生意识到这依然是自己的幻觉。
突然自己身边好像出现了一个人，侧目望去，梦中自己的脸就在自己旁边盯着自己。
那眼神，冰冷到有些刺骨。
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江百生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那是假的，那是我梦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江百生一遍一遍重复着，试图劝解自己。
梦中的自己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那是何辰手中的面具，轻轻地扣在他自己脸上，竟是那么合适，狂笑的，讥讽的面具戴在他冰冷残酷的脸上竟是那么合适。
仿佛在嘲讽自己，又像是在诠释救赎的含义，透过面具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但自己看不懂。
不，自己看懂了，他想让我成为他，结束自己现在的生命，拥抱未来更加灿烂的新生。
江百生再次闭眼睁眼，面前的一切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连一旁躁动的焚尸炉也恢复了平静。
江百生尽自己可能的范围内观察自己四周，顾不上考虑何辰会怀疑什么，他只想确定自己身边还有没有那个噩梦的影子。
直到确认什么都没有，耳鸣声也渐渐消失的时候，才强行让自己恢复平静，努力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
江百生再次听耳机里的声音，但它好像进去了结尾。
“所以，这辈子你对他人的恶，源自上辈子他人犯的错，对你犯下的同样的恶，当你想干的话就去干吧，只要做好背负恶果，等待下辈子的报应的准备，想杀谁就去杀吧，这是他欠你的，恶有其因果，杀即是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