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从名字开始,马蒂儿,你呢?”
杨长清陷入了沉默,并不是因为有人搭话给她带来不适,而是有人和自己搭话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人是自己的同类。
“杨长清。”
“很好的名字,你的工作是什么?”
“法医。”杨长清没有发下戒心,简短的回应对方。
马蒂儿脸上露出微笑,“法医啊,我是个入殓师,你愿意和我找个地方聊天吗?额,我并没有歹意,也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只是单纯想这样做罢了。”
“好,平时,我也没什么事做。”
“那请你跟着我吧。”
马蒂儿走到前面,杨长清跟在她身边。
“你一个女人这样跟着一个陌生人走,该说你缺少安全意识吗?”马蒂儿问。
“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我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知觉,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是一个坏人,而且,我也没什么朋友。”
“知觉吗?我觉得你这并不是感性,而是一种奇怪的理性,其实这种东西的界限很模糊,不同的人面对不同的事都会有不同的答案,这个答案或理性,或感性,和人没有太大关系。”
“好像,也能这么理解吧。”
两人与周围的人一样走在陌都喧哗的街道上,却又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扎在皮肤上的木刺,明明不显眼,不理会它却又会刺痛你。
“你会和死人对话吗?”马蒂儿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带来了新的话题。
“和死人对话?为什么?他们已经死了,又不会理你,那只能算你自己在自言自语。”杨长清有些不理解,至少她不会这么干。
“所以说你是理性的,偶尔,不我经常这么干,我会了解死者的过去,死因,家室,当然,只是在我能了解的范围内,我不会深究这些东西。”
“我认为我在过去和死因这方面会比你了解的更多,但这不会成为与死者对话的原因,其实不严谨的说我的工作与和死者对话差不到哪去。”
“当然,那是你的工作,我不一样,当一个曾经有名有姓的人冰冷地躺在我面前,很难不让我思考,我会与他说话,仿佛他好像能回应我一样,他一言我一语,都有些热闹了,当然我并没有任何精神疾病,也没有服用任何处方药,你也不要推荐我去看心理医生。”
“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医生。”
“哈哈,算了吧,人偶尔都会用幻觉来骗骗自己,你不会这样吗?”
“我……”杨长清想起那次停电晚上,那种黑暗中的注视感,和晚上自己做的噩梦。
“好吧,我不能直接否定你。”
“那你会出现什么样的幻觉呢?作为有类似工作的同类有些好奇。”
杨长清想起梦中那具半腐烂的尸体,和他手中的屠刀,和自己似乎有些残缺的尸体,不禁打了个冷颤,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恐惧。
马蒂儿隔着口罩都看出了杨长清的恐惧,“这似乎是个比较隐私的话题,如果刺激到你了,我很抱歉,我们可以不聊这个了,不过你是不是也需要看看心理医生?”
杨长清浅笑:“算了吧,谁的脑子里都会有些病的,关于我的幻觉放到以后我们更加熟络后再聊吧。”
“话说我们的目的地是哪?”杨长清问。
“我想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抱歉忘记告诉你了,你现在也可以拒绝我。”
“算了,我今天没什么事做,跟你去看看吧。”
“不过我应该没机会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