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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谏失和道君贪国土 归旧窠苟祝祭昆弟104(1 / 1)

诗曰:前书座下雷祖庙,今日山中星君图。

草莽意气古少有,忠国良臣世间无。

弃旧换新放叔夜,谢家避远闻鹧鸪。

岌岌之国已可危,谁向聩人指前路。

却说何祷当时分了三路人马,占据前文所说三座山;关铜、司空奎在青州二龙山落脚,荆忠、李览、钱横据住登州登云山,曹晰、曹旷、王飞豹占了沂州青云山。三处兵分,是西南、东北、西北三面拱卫着梁山水泊,盐山寨上,仍有数十位头领镇守,这个便是何祷所想的“遍地开花”之计。何祷此计本欲算张叔夜再派人来山东,谁知虽然又有人来,却不是出自张叔夜所派。此事说来端的有些就里,也和北面弃了代、朔二州有关,且看小生慢慢叙述。

原来不论盐山寨、梁山泊,这三四年来招兵买马、连败官军,挫动陈希真、云天彪、金成英三人。张叔夜见事不好,已无计可施;汴京国都守卫之将怎可随意调动?因而纵使李宗汤、韦扬隐百般担心金成英,也不得去相助,只得遵令仍旧守护京城。邓宗弼、辛从忠二人也是同理;张叔夜此刻竟无人可派,甚是尴尬。更加此时朝廷之内,道君皇帝已提拔了数位新进,欲要制约张叔夜。你道昔日陈希真、云天彪在时为何不提制约之事?这道君皇帝还算有些头脑,当时三足鼎立,后来云、陈皆去,张叔夜又有辅翼,为何不防?更何况山东许多事败,皆是叔夜做主;广修园林、乐坊、青楼等,叔夜多有反对,心内早已不喜,把这荡平宋江、方腊的功劳抛在脑后去了。张叔夜如何聪明,怎不知君王疏远自家?只得依旧忠谨克己罢了。那道君皇帝见此,便营造起自家党羽来了。虽然早先听太学生陈东言语,斩了蔡京等六贼并贬退其亲朋,毕竟那六贼并非个个没有逃脱的亲信,蔡京第九子蔡得章自江州逃生后,便落职为民。徽宗见蔡京生前尚有功劳,便拔擢这蔡得章做卫尉,顶替办花石纲身死的真祥麟。又有一人便是张邦昌,曾为童贯、王黼的下属,虽与二人政见相同,却不曾有过举,平日也只恭谨待人;此人也入了徽宗眼,得做天章阁学士、中书侍郎,顶替被调到云天彪麾下的的范成龙。先前曾言蔡京必败的道士郭天信,现时做了国师;人物风流俊美的李邦彦,也做了礼部尚书。这四人合在一处,成了徽宗的新宠,虽不多有垢害,却一心要扳平张叔夜;平日里只偷偷谋划罢了。

这张叔夜与道君皇帝面和心不和,外人看不出多少,然那四人早已心知肚明。当时完颜挞与云天彪密谈后,又得知完颜宗望麾下的灌均便是陈希真;先前金宜统乃是金成英。看宋室倚仗之人,已投自家麾下三分之一,便定下了这个计谋,要进一步离间张叔夜与那道君皇帝。弃了代州、朔州,正是这般缘故;想宋徽宗虽是风流天子,却怎不喜白送来的城池?完颜挞便命帮同镇守西面的哈文研将金军撤出两州,想了一回,尚不放心;又命将最接近两地的云州、忻州也搬空了,以此引诱道君皇帝,又派了使者前去,交割土地。那使者不从河北地方去,向南沿大同府走,不数日也到了汴京;当时在客馆住下,即刻便去拜见了李邦彦,言说如此。邦彦心喜,向徽宗上报,次日便约入宫觐见。

过了一日,那使者换了礼服,捧了四州地图等物,向宫内去了。此时正是早朝已毕,使者来时,闲人如贺太平、赵汴等已走了,留下的只有张叔夜并蔡得章、张邦昌等四人。那使者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将完颜挞所言让出四州的事务说了。徽宗当时便吃了一惊,原来这四州正属于石敬瑭割让的十六州!自首次夹攻辽国败后,这四州落入金国手中;道君皇帝见难以收回,干脆放了不管。谁知今日金国竟如此爽快!当时一阵心喜,便说了些客套话,送使者回客馆去了。张叔夜等五人留在宫内商谈此事,真个是七嘴八舌,论了一阵,却归为两类,那蔡、李等人是一派,对四州土地很是热心;唯有张叔夜一人觉道不可信。见五人谈过一阵,那道君皇帝方才舒一舒手脚,从龙椅上直起身来道:“诸位爱卿,所谓“寸土宇内,不可不争”。朕意要将那代、朔四州重归版图,如何?”蔡、李等四人见说,一片声附和,看张叔夜时,已有三四分不喜。徽宗看出,问道:“张爱卿,你对那四州之事如何看法?”那四人便趁机抚一抚衣袍帽冠,看张叔夜如何言语。

张叔夜虽然心中五六分不喜,却忍住心中不快,认真道:“那代、朔等四州,自石敬瑭献与辽国后便沦落辽人手中。纵使现时为金人所有,我等也不曾出一分力气。今金人来谈和,虽是好意,却仍须防备生变之心。”徽宗一愣,早见蔡得章上前道:“张太尉此言过谨,臣窃以为,修好邻邦,少一敌手,乃是当前要务。那山东地方,多有人言宋江并不曾死;重复领着贼人造反。可那宋江的首级不好端端地在太庙里供着么?捕盗不利,是谁人派兵遣将,太尉晓得么?”此言一出,张叔夜面上一阵泛红发烫,心内惭愧不已。这蔡得章几句言语,明明都指着自家。正要争辩之时,又见张邦昌道:“今辽国已灭,毗邻唯有金人。然山东未平,内忧未除,怎攘外患?”那道君皇帝略点一点头,看来有些满意。张叔夜心中七八分难受,却仍谏道:“虽是山东盗贼再起,毕竟须慢慢计较。那金国虎视眈眈,不可不防……”还未说完,早见李邦彦奏道:“山东盗贼,正是养虎为患。先有祝永清、云天彪等领兵征盐山,大败而回。后贼人重占梁山水泊,祝永清又前去征讨,并无成效,反为贼刺杀。续有金成英、杨腾蛟等主政山东,三为贼破,不知所踪。敢问这贼人如此大胆,讨贼之将勇力不加,为何不予问责?”叔夜此时心内十分气闷,知是在逼迫自家;却只得回道:“那几番讨贼之将,正是臣部下的。既是战败逃亡,臣甘担败责!”见叔夜这般说,那四人心中窃喜。徽宗整了一回龙袍,起身道:“时已不早,明日朕便要送使者归北。届时再议事务。”转向帘后去了。五人便出宫去,散做两路走。张叔夜只觉胸膛内一团火灼,吐也吐不出,甚是难受,也不知明日如何,暂归家去歇了。

这张叔夜到得宅内,想了一阵,只觉浑身愈加难受。方才想起这宅院原是蔡京住处,叹道:“幸喜蔡京那厮已死了,不然后来讨贼之事还不知如何掣肘也!”又联想到蔡得章擢为卫尉,虽目今还不是甚要职,毕竟已能得道君皇帝欢心,日后还不知恁般做大。躺到铺上时,听得间壁自家两个儿子伯奋、仲熊说话,便留些神去听。只听得伯奋道:“听得北地消息,金人破了辽国,又将代、朔等州割与我等。天底下真有这般好事么?”仲熊道:“兄长莫不觉得好笑?那代州等虽西有延州等屏障,毕竟北面、东面已有金人。虎口入肉,怎能又吐出?想必有些诡计。”听了议论,叔夜再睡不着,看天色暗下来,窗外各酒楼也都张灯结彩,心焦如许。坐起把灯烛剔亮,将出那张授功将领名单看时,已有不少殒命;又有许多不知所踪。叔夜叹道:“如今山东无人主事,究竟谁人可用乎!”点了一阵,方才敲定这两个人。又想了一回近来之事,也不知云天彪等究竟去了何处,不愿信他死于贼手,更愿陈希真还在此处,帮助自家理事。谁料那云、陈都已投身在金国!有诗笑曰:

病客争盼董杏林,边民犹思李将军。

哂是杏林出李醯,笑作将军无侯勋。

当夜叔夜并未睡着,心火渐灼,也不愿告诉伯奋二人自家烦恼之事。次日憋着一口气,再去进谏。彼时金国使者正于宫内献图,蔡得章等四人均在陪同,叔夜方到宫门,便被小黄门拦住,告知献图谈和之事。叔夜见状,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着,想起昨日“再议事务”之言,只觉自家失了靠山;欲要仰天大呼,却说不出话来,只得站在宫门处干等。过了一个时辰有余,只见金国使者领着一众随从走出,续后蔡得章四人拥护着徽宗也走将出来。叔夜快步上前,叩头道:“陛下与金国和谈、收土之事,臣自不当多言。然金人曾行狡诈,怎会好心赠土?还请陛下三思!”徽宗见叔夜来,心里老大不喜,侧首郭天信奏道:“臣近日于观星台观象,见有一异星与紫微共轨,似是重臣犯主之意。陛下须要当心!”徽宗见说,斥道:“国师休这般说,张爱卿怎是犯主之人!”孰料话锋一转,便扯到山东贼寇之事上去了。当时徽宗道:“虽说爱卿曾讨贼立功,毕竟大功未竟,残贼还余。卿可否再替朕出一次力?”叔夜知晓是要自家贬去州府之意,当下再叩头、起身,道:“臣赖陛下之信,因能扫荡方腊、宋江。然臣并非完人,举荐失误,败责在身。自愿出京返海州,以赎罪过。”徽宗见叔夜这般说时,道:“卿何必如此自轻!朕不过说一回耍子。然卿既是愿外出休息,朕亦不好留。”叔夜又谏道:“臣还有一言,虽是山东盗贼纷起,毕竟不能无主事之人。臣请荐苟桓、祝万年二人主事山东,以镇贼寇。”徽宗道:“这个朕自当考虑,卿不必多言了。”便与四人别了叔夜,回宫内去了。张叔夜心中大为苦闷,却无了昨日的忿气,暗自道:“虽为忠臣,却遭摈挤。罢了,休息一阵也好。”回到自家宅内,把出京去海州的事与伯奋、仲熊两个说了。二人大为不解,及至叔夜说了缘故,又大为心焦。当夜无话,次日父子三人收拾行装,只带了数十个亲信起行,向海州地方去了,不在话下。

再说当日四人排挤走了叔夜,见当涂除贺太平外一无当初征讨梁山之人,甚是心喜。蔡得章便以山东尚有贼人作乱为由,上奏徽宗举苟桓、祝万年二人去主事。先前说过,苟桓被封河北镇抚将军,却因刘广已做河北留守司,又有云天彪等征讨盐山,因而苟桓竟被调到淮西任职去了。再说祝万年是何情况,原来自家兄弟祝永清初伐水泊兵败时,就有耳闻,却不敢拂了陈希真“两路分兵”之策,干脆也请调淮西去了。二人在淮西荡平山贼,又立功劳,十分闲暇快乐;唯有真祥麟、祝永清身死使二人偶然犯郁。一晃过了两年,二人正在衙署内庆贺中秋时,便接到徽宗诏书,调二人去山东任职。苟桓上前接了诏,问天使道:“如今汴京却有何事务否?”天使道:“却是张叔夜相公迁海州,声言自家老了无力,请二位出来主政山东,如此而已。”原来这天使不是蔡得章等一党,也非张叔夜体己人,所以便如此说。却说回蔡得章为何也荐这二人去山东?原来那四人见山东正乱,道君皇帝又有些改新样子,干脆顺水推舟,显得自家与皇帝协力一心。此荐唯苦了那雷部诸将,又要在不平之地掀起风浪了!

闲话休说,那苟桓与祝万年在淮西虽有些人马,却不带去山东;到汴京面圣已了,两人便起行赴山东去。祝万年一路便少言语,唯有吃酒时心里敞开些,苟桓见他这般,也不知如何劝慰。这一日渡过黄河,到莒县歇息;万年又买些酒来,两个对饮。饮过三五杯,祝万年叹道:“苟兄,我等现时已是一般人物了!”苟桓好奇,问道:“此话却如何说?”万年指窗外弦月,悲道:“人聚如月圆,人散如月缺。非是我乱言,苟英兄弟在地下安眠久了,我那玉山非要惹贼人,叫那厮们刺杀了。也罢,人死不能复生,此去我只愿把贼人头颅来祭玉山,一快心意!”苟桓见他醉了,不知如何解劝,只得扶他睡下。次日两人又赶路向济南府,一路只听说梁山泊聚集人马之事,万年愈加不喜,走了数日,方才到济南府。原先那员访贺太平、请盖天锡的郑都监前来迎接,原来梁山泊只不似宋江那时劫掠州府,故而郑都监还能聚集些人马在此。当时郑都监为二人接风,席间说些寒暄的话,祝万年问及猿臂寨时,郑都监不敢多言,原来猿臂寨老早被哈兰生焚掠,现时虽有恢复,只剩个村坊而已,住着三五十户人家。苟桓也看出不对,便对万年道:“我们择日去猿臂寨一看,看看究竟如何。”万年方才释然些,道:“我那玉山现时埋在何处?听得是城外泗盛山上。”郑都监道:“正是,祝将军要去看一回么?”便定了明日去泗盛山上祭祝永清,苟桓也自觉悲戚,想苟英身死已久,埋在禹功山下了。便又备一份祭礼,遥祭苟英。次日两人与郑都监上泗盛山去,那四义冢孤零零地立在向阳高地上,祝万年扶碑叹道:“玉山,你我两个兄弟孑遗,如今只得我一人了!放心,兄长定替你报仇!”言罢,眼中泪流。苟桓也觉感伤,两个又祭奠了一回苟英,便与郑都监回济南府去了。这祝万年性子急些,过不到三五日,就要返去猿臂寨。有分教:归故土别离重惊,效先祖谈笑自若。毕竟苟、祝二人去猿臂寨又有何故事,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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