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笑和何不羡同时对视一眼,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彼此间互相认识又互相欣赏。
四败道:“花郎知道我向往外面的世界,承诺会给我带很多很多关于外面的水墨画、风景画,顺便带一些有营养价值的书籍向我分享让我学习。于是给了我一本叫《洞玄灵宝真灵位业图》的书,我看到一半。话说外面世界的世人所信仰的神,各个都有神的样子,事迹也对得上他们相应的神位。我有时在感慨,也许我信仰的神就该是像《洞玄灵宝真灵位业图》里面的神,而不是什么诡异的嫁衣娘娘。”
四败推开了自己家的房门,客厅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四败道:“我现在是个孤儿了,方才的那两口棺材是我爹娘的,我不想让我爹娘死后的灵魂还要被柳条束缚在棺材里。这里的信仰就是这样,人活着的时候不能离开这里,死后也要防止灵魂外出,真可悲。”
何不羡道出一句:“这样的生活,像鬼。”
何不羡进入君相后就不怎么说话,但一开口,都是比较突出性的话题。
怜笑也看向何不羡,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四败先说了:“对,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四败拿出家里仅有的木凳子给他们坐,却见何不羡拿起木凳子,挨怜笑坐。
怜笑看向何不羡,靠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看你也没那样生活呀。”
何不羡笑笑,眼中全是真诚:“因为想跟神一起生活。”
四败观察了好一会,那个叫何不羡的男子一直都很高冷,也不怎么主动接近除了怜笑之外的人员。尤其是女子,他更是保持了较远的距离,一直挨近怜笑靠近怜笑,也只愿意跟怜笑说好话,将自己的温柔全部给怜笑。
可见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四败见他们没再说话,便笑道:“你们第一次来,今晚我破例带你们逛逛君相吧,要知道我从不在夜里逛君相的。”
怜笑:“这倒是难为你了,四败。”
四败摇头,说道:“哪有。”
夜晚来临时,怜笑和何不羡站在四败家门口,看四败在战胜自己内心,见她抬起自己的脚迈出门槛,下一秒又急着收回来。
最终是将手把在门上,道:“迈出这一步好难。”
怜笑:“其实不勉强的,可以不逛的。”
四败却摇摇头,说道:“总得带你们去看看真正的君相。”
然后四败惨白着脸,站在他们面前,道:“走吧。”
怜笑看她如此痛苦的表情,还是劝道:“四败,做任何事情之前,如果真的很痛苦,可以不去做的。”
四败笑道:“没事,我也想带你们去看看。”
最终四败带他们去君相人流最大的一条街,入眼的君相生活里,人们的衣领都是向左开的,脸上带笑容,发现他们衣裳上都有同样的图案。
那是一个穿着嫁衣的姑娘图案,用白色的颜料画在蓝色的布料上,看久了总觉得带点诡异的神秘色彩。
那个嫁衣娘娘的图案,四败身上是没有的。
四败说过,她不喜欢信仰这里的嫁衣娘娘,她很讨厌这里的一切。
四败一一向他们介绍:“我们这里的人都要穿着蓝色的衣裳,这是不能变的规矩。谁要是自私换掉,是会遭遇不幸的。”
怜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习俗。”
四败自身也在穿蓝色衣裳,解释道:“我倒是不怕遭遇不幸,但我承受不了君相的惩罚。”
怜笑震惊,疑惑道:“还有这种惩罚吗?”
四败点头,说:“有的,很重很重。君相有一个权高位重的老村长,君相人都要听他的话,按照他说的话去做事情去生活。谁要是违规了会死的,死得很惨很痛苦。”
四败并非是个畏惧死亡之人,但在她的观念里人只有一次生命,不好好珍惜活到最后一秒都是对生命的不尊重。再者,她觉得自己来时好好的,去时也要好好的。
怜笑和何不羡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此时有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语气很凶,带着很浓厚的嘲讽韵味:“叛乱也舍得出门,过过真正像样的生活啦?”
怜笑瞧眼四败,四败的神色很差,脸上对他们的笑容消失了,但她也不曾去看眼说话的那个姑娘。
四败也冷着回怼:“你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没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那个姑娘也没怎么样,看眼站在她身边的两个衣着奇怪,很不像是当地人的男子,反倒能继续说道:“有朋友了,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小心太足了会爆。”
四败没有说话。
怜笑干咳一声,道:“生而为人,何必难为人。”
何不羡看眼怜笑,怜笑也明白何不羡想跟自己说什么,但他话都已经说出来收不回去了。
既然说了,那就说到底吧。
怜笑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思想观念,当别人的思想观念和自己的有出入时,我们应该去尊重,而不是歧视、贬低。也许你觉得别人的思想观念太过于离谱,但也没威胁到你的个人利益时,没必要恶语伤人。正所谓不理解但尊重。”
四败也很不可思议地看向怜笑,也许这等事情他不该插嘴替自己出气的,毕竟他们的交情还没到那种地步。
那个姑娘刚想开口说话,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