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哭丧环节是熬过去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那个胡狼说:“我听说抗灵幡的人都会被压气运,我命弱抗不得。乞人来扛!”
他不说还好,一说众人就怒了。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说:“抗灵幡不是子孙后代该做的事情吗?胡狼,你这什么意思?”
胡狼挠挠自己的脑袋,说:“阿公,我真抗不得。”
乞人生气:“那凭什么是我来扛啊?”
死的又不是她家人。
胡狼:“我给你花钱了。”
乞人怼回去:“给我花的钱是属于哭丧那部分的,你别蹭脸。”
胡狼:“那我再给你加钱,你替我扛灵幡。”
乞人直接生气了:“去你妈的,真觉得几个臭钱就能收买人啊。信不信我也给你写个挽联?”
其实她想说的是:“真觉得几个臭钱就能收买鬼啊。”
但她现在在工作呢。
此时风水先生说:“快点,谁来扛灵幡,要错过时辰了。”
错过时辰可不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都叫胡狼快去扛灵幡,可他就是坚信扛灵幡会被压气运,所以死都不去。
所有人都觉得胡狼没救了。
可最终胡狼还是没能扛起灵幡,作为带头者送自己的娘亲远行,而扛起灵幡的乞人都咬碎了后槽牙。
你个该死的胡狼,早知道你这样,老子就不接你的活了,气死人了都。
此时风水先生说:“启程,相公山。”
原本何不羡和怜笑是不打算跟着去的,但一听到是去相公山,那就一起去吧。
在去的过程中灵柩走得很慢,好像是胡狼娘亲不太愿意走,但最终好说歹说还是走了。
怜笑和何不羡在队伍中:“我记得扛灵幡不会压气运啊。”
胡狼怎么就这么坚信扛灵幡会压气运呢?
何不羡也说:“嗯,我扛过也没怎么样啊。”
那个事故肯定不是气运的问题,他坚信。
怜笑见前面吹唢呐的就想起何不羡:“你后来有重造旧业吗?”
何不羡摇头:“没有。”
怜笑:“可是厌倦了?”
何不羡否认:“不是。只是被我送走的人下场都不太好。”
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干这一行了。
怜笑好奇:“是吗?怎么个下场不好法?”
他实在是好奇都送走的人了,下场还能不好到哪里去?
何不羡顿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反正下场就是不好。”
怜笑知道他不想说,是自己越界过问了:“好吧,是我的错。”
他不该问的。
谁知何不羡随口说了一句:“神应该是知道的。”
怜笑疑惑,看他:“啊?”
他该知道什么?
何不羡见他这个反应,心中复杂得很,但脸上没什么失落的表情,默念:忘了也好。
何不羡:“没事,我乱说的。”
他们很快就进入了相公山。
凌晨的相公山很冷,有一种瘆人的寒意,周围看不清是什么树木,但隐隐约约能听见乌鸦叫声,而且是越来越大声。
怜笑看着乞人手上的灵幡:“乞人一开始是严辞拒绝扛灵幡的,怎么到关键时刻她就妥协了呢?”
何不羡看了眼乞人,她是个身子很小俏的姑娘,最高不过一米六,但能扛得起这个高的灵幡,力气是有的,只能证明她不是第一次扛灵幡了:“应该是副业吧。”
实不相瞒,鬼有时也很需要气运,但她一直坚信扛灵幡不会被压气运,而且她好像在关键时刻总能说服自己的内心,然后无条件地扛灵幡。
顿时怜笑和何不羡停下脚步,往前看一眼,原来是乞人没走了,所以整个队伍都听了下来。
但乞人为何停下来了?
又走了?
好奇怪啊。
怜笑:“你发现没有,只要乞人一停乌鸦就停。乞人一走乌鸦就叫得很大声。”
何不羡点头:“嗯,越往里走,乌鸦越大声。”
哎,这相公山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山。这乌鸦乱叫本是常事,当地人都见怪不怪了,所以才没一人感到惊讶与恐慌。
但被一大片乌鸦追赶来啃灵幡,一千年了倒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