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笑的脚日益臃肿,走起路来已是不能够,夜里无人时还能以神之姿漂浮在空中转悠,但现如今乃白天,他得靠双脚走路。
这不,他走起路来,地上就会有湿漉漉的小脚印。
没错,是脓水。
何不羡见状,眉头一皱再皱,可怜笑却一声不吭地走,最终在大家的瞩目下停在一家茶馆前。
他优雅就坐,提起自己的裙摆盖住了脚,即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倒起茶。
手一伸,竟然是将第一杯茶递给了何不羡。
何不羡:“谢谢神。”
在记忆中生前的怜笑是个话痨,也是一个爱笑的阳光大男孩,但不知为何飞升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也不爱笑了。
这不,面对善信的道谢话,他也只是看何不羡一眼没有说话。
换做别人定是认为怜笑此人高傲漠然,不懂礼节了。
怜笑一边喝茶,一边说:“看见我身后的小摊子了吗?”
何不羡坐在怜笑对面,只需抬头微微侧身看。
他还真看见了一个小摊子,好奇怪,方才进来时没看见的,怎么这会就出现了?
何不羡:“方才还没有的。”
怜笑:“麻烦帮我盯着来找他的客人。”
不知怜笑要干什么,但何不羡的确帮他盯着。
此时茶馆的说书者拿起一把扇子走上舞台,开启了说故事的环节。好巧不巧的说书人正好说到了被血罪钉钉死的鬼的荒诞故事。
很多世人不知血罪钉的存在,所以一听到这个恐怖的钉子时都觉得全身冰冷,汗毛直立。
怜笑有意无意之间听说书者提到的钉死鬼:“其实啊,这个血罪钉并不是真的能钉死鬼,而是趁人还活着之时就暗地里钉下,活生生将人钉死,人死后化为鬼,才叫钉死鬼的。”
怜笑刚皱眉,就听见何不羡说:“神,是小二娘。”
怜笑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撑着伞,半侧身看门口外的小摊子处的两人。
瞧其背影,不用看都知道是小二娘了,但她为何来此?
那不过是一个算命的江湖小骗子,也不过是瞎说一通,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算命。
顿时,怜笑脑海中闪过什么,立即对何不羡说:“走。”
他们离开茶馆的那瞬间,关于血罪钉钉死鬼的故事也说完了,说书者下台,又换了另一个人上来,继续说前面未讲完的故事。
怜笑用法术变出一个算命小摊子。按常理来说他若真想要算一个人的命,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他翻出来,包括他前暧昧对象是谁,为什么分开,他都了如指掌。
只是,只是他不爱干这一行。
问就是不喜欢。
可现如今他是逼不得已了。
怜笑看桌子上的竹签,什么上上签下下签的,这根本就用不着,但还是用来装装样子吧。
他们并没有串通好要演一场戏,但何不羡却很识趣地坐在了怜笑对面,成为了第一个来算命的世人。
怜笑见他如此,说实话是有些抵抗的,但他并没有及时表达出来。
何不羡却坦然地坐看怜笑一手撑红伞,一手搭在桌子上的样子。
还没等何不羡开口说话,就抢先说:“我不算你的。”
何不羡一笑:“我也就糊弄一下。神若是真想算我的一生,我还不愿意呢。”
怜笑看他,没有说话。
说真,何不羡坐在怜笑面前,此时是非常害怕的,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出自己的手相,他的神就能将自己的一生给推算出来,然后很多事情都浮出水面了。
那对于他来说可是致命的伤害啊。
所以他一点都不想让自己的神知道,自己还有那么一长段不怎样美丽的过往。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用弄这么一个小摊子伪装,因为小二娘见他们时就很主动地走过来,喊了一声:“公子。”
怜笑抬伞看她。嗯,的确很像,很像小大娘,但她们之间的气质不一样,小大娘看起来强硬,小二娘就柔弱了些。
怜笑点头。
小二娘立即坐在他面前,激动地说:“果然,果然那个小摊子的算命先生说的是对的,他要我来东边找公子,果真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