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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5(1 / 2)

在国庆节假期结束的前一天,乔安就同罗伽伊乘巴士返回了学校,旅途中他们没有说话,即便脑子里充满了想法,却不知如何开口来打破此刻的僵局。乔安坐在巴士的后排,凝视着窗外这片几乎和他同龄的林场,十多年前这里还曾是一片荒滩,在小镇改革以来,昔日的荒滩铺设上了公路,杂草丛生的原野也开发成了现在的林场。当年种植下的树苗已经长大,其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垂下的林荫将整条道路所笼罩。从小镇到都市的行程大约需要两个多钟头,其中六成时间是在林荫中度过的,因此人们为这条路取名为林荫道。它是蕴明镇通往市城区唯一的路径,它的开通不仅将小镇生活带入了全新的阶段,还将都市的现代文化引入了蕴明镇。罗伽伊坐在乔安前排十点钟方向,她同样侧着脸欣赏着窗外的风景。窗户是半敞开的,秋风从车窗外吹了进来,此刻乔安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注意到她鬓角间的长发在风中凌乱。成群的白鹭从车顶飞过,罗伽伊不由自主地仰起头来目送它们离去。从小镇飞抵南方还有很遥远的距离,此刻它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每当看到候鸟迁徙,罗伽伊总会回想起在她孩童时期母亲曾为她讲述的一个故事,当时她还觉得故事的情节很幽默,可现在回头看那位主人公,她反而觉得主人公的人生很可悲。在不知不觉中巴士穿过了林场,阳光在那一瞬间点亮了整个车厢,乔安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只不过所观察的对象发生了变化。随着现代建筑物逐渐丰富了起来,巴士已经进入了城区。每到这个时候司机总会按响喇叭,他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驱散前方拥挤的车辆,而是为了唤醒漫长旅途中正在熟睡的乘客。乔安从未有过在旅途中睡觉的习惯,窗外的一些新奇事物总会提起他的兴致,正如此刻他正透过车窗玻璃的折射注视着罗伽伊的侧颜。在巴士即将抵达终点,乔安终于抓住机会对罗伽伊开了口,“该下车了,不然司机老师傅会把咱们赶下去的。”

罗伽伊的目光停留在窗外,“你说,这场旅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对乔安问道。

面对罗伽伊笼统的提问,乔安不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是车程、迁徙还是人生,于是他同样做出了一个相对笼统的回答:“在它该结束的时候就会结束。”

“那么什么时候该结束呢?”罗伽伊又将问题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在太阳落下去的时候。”乔安沉思了片刻后说道。

显然乔安这么说绝对是有道理的。五点过半,巴士准时的抵达了终点,此时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周边商铺的霓虹灯相继亮了起来。放眼望去,街道两侧灯火通明,歌舞厅以及烧烤店也随之活跃了起来。这副景象在白天很难看到,但只要等到太阳一落山,夜晚的狂欢便开始了。在一天精疲力竭的工作后,年轻人开始涌上街头,与朋友们围坐在小桌前,听着激情澎湃的音乐,烤串啤酒吃到肚皮将要炸裂,他们享受着此刻无忧无虑的自由生活,直到烤炉上的炊烟散尽。在与罗伽伊道别后,俩人便各奔东西。刚刚抵达宿舍,乔安发现已经有不少同学聚集在宿舍门前,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他们说说笑笑的模样,倒是像要在宿舍里举办一场派对,事实上他们是来观赏石灰先生带来的一些新奇玩意。石灰先生会在每次假期回来带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上个寒假后他带来了最新的智能手机,当时智能手机才刚刚进入市场不久,他这么一来同学们为此争相前来观摩,最后把宿舍的床都压坏了;后来的暑假他又将PSP游戏机带进了学校,这也导致好些同学都沉迷其中。为了抵制游戏机所带来的影响,校方决定暂时没收,等到他毕业的时候再物归原主。而今天石灰先生再一次打破了校规,他是第一位将宠物带入学校的人,但他绝不是第一个打破校规的人。

不知不觉中,一股养宠的新风尚已经悄悄的在整个大陆拉开了序幕。对于热衷于生命的石灰先生,他自然也算得上是这股热潮的先行者之一。起初他带来了哥伦比亚红毛蜘蛛、莫桑比克洞穴蜘蛛、佛罗里达跳蛛、还有他最爱的所罗门之王。乔安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眼下这些古灵精怪的小生灵也能够成为伴人左右的宠物,不过对于平日里就性格奇特的石灰先生,这些非比寻常的宠物正与他那古怪的性格相匹配。他是从宁波的一位不知姓名的宠物商贩那里弄来的,为此他还特意购买了一箱樱桃红蟑螂作为饲料,以至于这种令人无法接受的生物终究成了学校的灾难。当一部分蟑螂从盒子里逃脱出来,石灰先生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夜晚降临,这群糟糕的生物就开始秘密行动了,它们就像一群伺机而动的特务,没人能够摸清它们的活动轨迹,它们会在在窗台上停留,也会潜入进其他宿舍,最后将水房和卫生间发展成了它们的根据地。一旦环境适宜,它们就开始了繁衍生息,随着种群数量越来越庞大,导致校方不得不采取应对的措施。石灰先生非常感叹它们生命的顽强,这群蟑螂成功避免了被他的宠物吃掉,却依旧逃脱不了被胶饵毒杀的命运。即便它们不受待见,石灰先生却说这群糟糕的生物是上好的鸡饲料,母鸡吃了它可以促进鸡蛋产量,对于公鸡那也算是不错的壮阳食品。有一次乔安就特意将一盒樱桃红蟑螂寄到了钟梅家,他在包装盒里留了一张纸条来表明用意,可最后拆开这包裹的不是钟梅反倒是罗伽伊,她被这奇怪的生物惊得花容失色,并将这事误当成了乔安的恶作剧。后来石灰先生又带来了黄金角蛙和中华草龟,他将它们饲养在床铺下的塑料盒子里,于闲暇时间拿出来把玩。石灰先生对饲养这些奇怪的生物很有一套见解,什么时候喂食、什么时候打扫、什么时候度过生理期他都能够精准掌握。现在他正将一条幼年期的黑眉锦蛇攥在手心里,小家伙从他的指缝间探出脑袋,吐着鲜红色的信子打量着他。石灰先生可不会害怕,他还很享受这个过程。在乔安眼中,现在的石灰先生更像是一个印度的耍蛇人,耍蛇人不会害怕蛇,是因为他们的认知已经超越了恐惧。乔安对这些生物并不讨厌,有时还觉得很有趣,比如看它们如何捕食,了解到它们每次蜕皮就是一次成长,这或许和人生也没什么两样,人总是要在一次次挫折中不断蜕变不断成长的。每当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小生灵变得活跃起来,活动所发出的声音附着在流动的空气中传进耳蜗,就像是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乔安躺在床上还没有睡着,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越发清晰,这也使他在这城市中找回了源于田园生活的音律。父亲曾告诉过他:对于失眠,蕴明镇的居民都有一个共同的习惯,只要夜晚睡不着就到田间走走,尤其是在幽静夏夜里,聆听着鞋底碎石子摩擦的声音,玉米拔节的声音,蝉鸣声在林间回响,偶尔还能听到猫头鹰诡异的鸣叫。无论是否能够找回睡意,你都绝对不能大喊大叫,因为那样会惊扰到同样因失眠在田间徘徊的路人。

石灰先生从小就很喜欢小动物,他也经常向乔安讲述起自己的童年往事,尤其是抓蝌蚪变蛤蟆这件事,每次提及他都津津乐道。在他生日当天,石灰先生同乔安分享了他的愿望,如果能够实现的话,他很想开一家私人动物园,只养一些爬行动物,一方面用来展览,一方面用于研究,提高人们认知,了解它们的习性,而不是去伤害它们。对于生命,石灰先生一直秉持了最高的敬畏,这也使得乔安在多年以后仍然记忆于心。天刚麻麻亮,晨跑还尚未开始,乔安睡眼惺忪地爬起身来,石灰先生已经离开了宿舍。乔安来时,他正蹲在洗浴房后的那片桦树林里抽烟。他依然戴着那顶英伦毡帽,帽子上落着一只在此休憩的绿头苍蝇。见乔安靠近,石灰先生及时阻止了他,“不要过来,你会打扰到它休息。”乔安心生疑问,认为石灰先生一定是抽烟抽醉了才会对一只苍蝇心存敬畏。石灰先生仿佛能听到乔安的心声,只见他笑着从嘴巴里吐出一个烟圈,“万物皆有灵。”他说。石灰先生认为人们总有一个改不掉的赖毛病,那就是仗着自己高等的身份来决定其他动物的价值,并用它们的生命来填补自己无穷无尽的虚荣心。人们会猎杀大象来获取象牙,猎杀犀牛来获取犀牛角,猎杀穿山甲来获取它们的鳞片,那沾满鲜血的象牙艺术品在他们眼中却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而人们食用牛羊肉是出于大自然的生存之道,因为我们饲养了它们,它们同样用生命养育了我们。石灰先生说:“生命的价值莫过于它用生命来成全你的生命,而不是它用生命去填补你的虚荣心,人们只有敬畏生命,才会被生命所敬畏。”

没有雪的冬季总会让人感觉有些空虚,若不是凛冽的寒风将树冠剃成了光头,人们甚至会将这个季节当作一个寒冷的夏天。自立冬吃饺子那天算起,已经有六十一天没有见到雪了,这显然很不正常,就连乔妮也在她的日记本里明确写道:这是一个缺乏冬天元素的冬季。当说起冬日的元素,乔妮无需打开日记本翻找记录也能记忆犹新,曾经堆雪人打雪仗的日子仿佛就发生在昨日,有时就连乔妮也会感叹时间过的可真快,就像昨天她在院子里堆了一个红鼻子雪人,而今天雪人就已经不在了,它一定是被时间大盗带走了,没错,时间就是一个强盗,他会带走一切美好的东西。既然如此,如果自己不把雪人堆好,是不是就不会被时间所带走呢?这属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不过现在乔妮还无法去验证这个问题,现在她无法堆雪人了,即便是堆一个糟糕的雪人她都无法实现了,回想起以往在雪地上打滚这样无趣的事情,在现在看来也有了些许情调。一股油烟味从门缝里渗透进来,母亲卢婉又在厨房炼猪油了,乔妮用袖子掩住口鼻走出了屋子,与其在屋里忍受这呛鼻的味道还不如到室外感受感受寒冷。在进入寒假生活以来,乔妮平时很少离开屋子,每次离开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分钟,她更多时间都是选择待在自己温暖的小窝里,即便有时也会感到无聊,不过也好过外面那光秃秃的世界。冬日柔和的阳光洒在脸上,乔妮在院子里系好围巾,然后面向太阳伸了个懒腰,她那柔软的腰肢就像一只优雅的小猫,有时就连父亲乔恩医生都会以小懒猫称呼她,不过乔妮并不讨厌这个称呼,甚至觉得还有些可爱。此时油烟味更加浓郁了,屋顶上的烟囱冒着热气,乔妮揪了揪围巾,从满是油烟的院子里逃离了出来,沿着巷子一路小跑过后,油烟味已被她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乔妮注意到前方正有两个人踩着梯子给路灯挂灯笼,再过些日子就到春节了,她居然把这事都忘了。不知是年味变淡了还是人味变淡了,放眼望向槐花街的尽头,乔妮第一次感受到莫名的沧桑。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走在这条街时的景象,那时的路没有这么平,自己走起来跌跌撞撞的,尚需在母亲的扶持下才能不摔倒。而到了冬天,雪花会为整条街道铺上松软的白毯,街道两旁种植的梅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红墙,母亲总会告诉她:尽情奔跑吧,雪花会守护你的成长,即便迷失了,梅花将会指引你找到回家的路。现在她长大了不少,眼前的槐花街也已经变了模样,自上次除草行动过后,镇子里的梅花也被清除了去,现在看来,雪中红梅的景致真是一去不复返了。乔妮不喜欢长大,因为长大后思想也会随之改变,正如现在她已经不喜欢冬天,准确的说是不喜欢现在的冬天,现在这个冬天可以说是缺雪又缺梅,唯独不缺的就是狗屎。没错,这段时间养狗的人确实变多了,以至于狗屎遍地,走路稍不注意就会踩到狗屎运。自从一位南京人在蕴明镇开了一家宠物店以来,这才将养宠物的热潮带入了小镇。那些外表呆萌的宠物总能收获大批独生子女的喜爱,他们愿意为此买单,这或许是出于他们天生的本能。镇上的大多数年轻人都喜欢狗,也有不少女孩喜欢猫咪,至于那娇小玲珑的仓鼠也能俘获不少女孩的芳心。乔妮也同样被这些萌宠所征服,每次途经宠物店她都会走进去瞧瞧,当她寄托于母亲能够实现饲养宠物的心愿,卢婉却郑重的告诉她不可以,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两个人还闹腾了一段时间。虽说养宠物这件事没能实现,但她仍旧保留了对宠物的喜爱。当一阵阵孱弱的狗叫声从附近传来,乔妮总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声音的碎片。她是在一个树坑里发现它们的,发现它们的时候,它们正拥挤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为了抵御冬日的寒风,它们不得不借助彼此之间的温度来维持生命。乔妮随手揪起了一只,仔细端详着这只可怜的家伙,显然这些小家伙是刚断了奶,瞧这巴掌大的体型,一身因害怕而竖起的乳毛,还时不时发出奶猫般的叫声。它们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乔妮很是喜欢,乔妮可怜它们又无奈于自己无法将他们全部收留,只好从这几只小黑狗里抱走了那只头上戴着白线的,并用“幸运”来称呼它。显然乔妮这么做是有失公平的,可她没有做错,即便是上帝也无法保证绝对的公平。上帝只是保证了每个生命只能有一次生和一次死,却忽略了更为具体的过程,而一个生命是否有意义,完全不在于他如何出生或者是如何死去,而是在于生与死之间整个过程是否有意义。正如有些生命的出生本就是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是否是自然的错误,如果不是,那么是谁引起了这个“错误”?是谁定义了这个“错误”?又是谁决定了这是个“错误”?乔妮自然不会考虑这些复杂的问题,也无需考虑这些,因为她所希望的仅此是通过自己的帮助它能够幸福成长而已。

乔妮将“幸运”带回了家中,为了避免被母亲卢婉发现,她决定暂时将“幸运”安顿在自家的煤炭棚里,其原因是她儿时害怕的时候就经常躲进煤炭棚里,这里会给她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这里比较隐蔽不易被母亲发现。乔妮很清楚母亲卢婉是不会同意她饲养宠物的,如果“幸运”被母亲发现,它一定会被母亲提溜地扔到什么地方,而现在为了使“幸运”得以延续,她不得不这么做。“幸运”的降临给乔妮带来了不少欢乐,同样也带来了些许焦虑,她害怕这件事败露出去,于是在一天傍晚,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哥哥乔安,希望能得到乔安的帮助。乔安听后很爽快的就答应为她保守秘密,还向她提供了援助。

当北国的风将雪花带入了小镇,一夜之间,白雪银霜挂满枝头。这场雪来的恰到好处,不仅遮住了屋顶的残瓦,也掩住了街头的狗屎。虽说这场雪来的有些迟,好在它还是来了,不过乔妮已经彻底把它忘记了,还忘记了堆雪人,忘记了打雪仗,甚至忘记了这是一个冬天。她可没有失忆,记性反而更好了,哪一天给“幸运”喂的什么,哪一天带“幸运”去的哪里,这些琐事她都记得清楚,即便有一天时间大盗会带走她这段美好的记忆,她也可以通过那本记录的满满的日记本里找到。她会在每天下午溜进煤炭棚里,因为只有这段时间家中无人,母亲卢婉在集市售卖包子要七点才会回来,因此她可以放心的将“幸运”抱到院子里活动,给它喂食南瓜饼和馒头屑,一边投喂一边对它说道:“你已经不再是一只小野狗了,你现在有家了。”每当听到乔妮同它说话,它总会侧着脑袋打量着她,就像是能够听懂乔妮话中意思一样,冲着她直摇尾巴。随着“幸运”日渐长大,煤炭棚里的活动空间已经无法容纳它了。在一次午餐时间,它就因整出不小的动静引起了卢婉的注意。“你听,这是哪来的响声。”卢婉放下筷子对乔恩医生说道。

这阵响动让乔妮为之一怔,她害怕事情暴露,只好保持沉默,见机行事。

“似乎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乔恩医生捧着碗不紧不慢地说道,“应该是野猫在房顶上折腾呢。”

“我说最近放在窗台上的南瓜饼怎么少了呢,定是这些该死的野猫叼了去。”卢婉凝视着窗外骂骂咧咧。

听母亲这么一说,乔妮更加警觉了,为了不将自己养狗的事情暴露出去,她只好借此机会顺水推舟,“显然还不止一只猫呢,有时候会有好几只聚在一起。”她说。

“这些该死的猫整天不抓老鼠,净干些令人反感的事。”卢婉愤愤地说道。

“没错,有一天我就在院子里发现了一只很大的黑猫在觅食。”见乔妮眼神中充斥着担忧,乔安本能的为她进行圆谎。

“最近养宠物的人多了,猫自然也就多了,这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乔恩医生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着饭,嘴里喃喃地说道,“前些日子,就有一只野猫溜到我们诊所里了,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它逮捕起来,这期间打坏了不少罐子,还险些抓伤一名护士。”

“现在这些年轻人,怎么就想起养这些畜牲来了。”卢婉对此感到无可奈何。

“那还不是因为这些宠物外表可爱,养着好玩呗。”乔恩医生回答。

“也可能是这个时代可爱的东西太少了。”乔安插了一句。

好在这次没有被母亲卢婉发现,不过出于保险起见,乔妮决定立刻为“幸运”转移根据地。就在当晚,乔妮与乔安展开了短暂的秘密会谈,在阵地选择方面俩人的意见十分统一,那便是溯娜河沿岸的那片白杨树林,其原因是白杨树林少有行人,这样就避免了被人残害的命运,另一方面也不会受到其他野狗的侵扰,这自然是绝佳的圣地。接下来就是为转移阵地而展开了准备工作,乔妮用纸箱制作了一个狗窝,在里面填充些老旧衣物用来保暖,再用胶带为纸箱做好密封,纸箱一侧留有一个出口,这样狗窝就大功告成。在狗窝制成的当天,乔妮就将幸运的小窝安置在了那片白杨树林里,为了使狗窝与环境融为一体,她特意找了些干树枝铺设在狗窝上面,又用杂草对其进行了伪装,这样一来即便是熟练的狙击手也不会轻易发现。

上帝定是给予了罗根一双侦探般的慧眼,让他洞察到了乔妮的心思。乔妮是在一次为“幸运”送饭的途中撞见的罗根,显然她可不希望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晓,尤其是罗根这样多嘴多舌的人,若是被他知道了,以他的性情定会将这件事情暴露出去,为此乔妮选择绕路回避。

见乔妮故意躲闪,罗根第一时间叫住了她,“小妮子,你这是要去哪?”

终究还是被罗根发现了,乔妮只好对他撒了谎,“我去河边散散步。”

“是要去喂狗吗?”敏锐的罗根从她随身携带的物品中做出了推测。

罗根的回答让乔妮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散步需要带骨头吗?”罗根反问。

乔妮看了看罗根,又瞅了瞅袋子,不知什么时候袋子被挂破了个洞,这才使她暴露了马脚。“请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直到罗根做出了承诺,他表示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乔妮这才放松了戒备,带他去了幸运的秘密基地。见罗根到访,陌生的面孔让小家伙难免有所紧张,它躲在狗窝里不肯出来。好在罗根有所准备,他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香肠,自儿子罗冰走后他就养成了给流浪狗投食的习惯,他经常会把一些剩饭剩菜拿去投喂,偶尔还会给它们买些廉价的香肠。在香肠的引诱下,小家伙逐渐放松了警惕,它从狗窝中爬了出来,先是嗅了嗅罗根又嗅了嗅香肠,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见它吃的狼吞虎咽,想必也是饿了,毕竟乔妮每天仅能给它喂一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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