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太好不过了，太谢谢师兄了，报酬好商量……”
“滚！滚远点！”
挂着“非请勿入”牌子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偷听的陶宇安躲闪不及，和一个高个头的小伙子撞个满怀，被他一肩膀顶得向后趔趄了两步。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晦气样子，陶宇安也懒得计较，任由他垂头丧气地消失在漆黑的走廊里。
从门缝里探身进去，一脸横肉的小胖子正卡在椅子里，气急败坏地从椅子扶手的束缚中挣脱。
浑身上下无棱角地圆润，从相貌到体态，乃至声音，都跟本校的常务副校长袁秉赋一样，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见他进来，小胖子长舒一口气，收紧肚子，一瘸一拐地挪到他面前。他一双肉手想拽住陶宇安的领子，又不忍放下，攥成拳头：
“现在，给你个机会，好好解释下今天偷我衣服去干嘛了，我好不容易有个约会……”
他指着陶宇安身上，抹布一样惨不忍睹的西装，声音越来越悲愤。
“快拉倒吧，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师妹，人家是想进你老爸的实验室，不是对你有意思。”
陶宇安一听他要嚷嚷，急忙捂住他的嘴，同时辩解道。
“又会错意了吧？你说尴尬不尴尬？这要不是有我见义勇为……行了，咱哥俩，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滚，我谢你个大头鬼！”袁徳彰一把甩开他的手，羞愤难当。
“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跟我走，带你去见个人。”陶宇安和他勾肩搭背，附到他耳边开始灌迷魂汤。
“没门！不见！”
“你可别后悔啊，有个冤大头要请我吃夜宵，那我可一个人去了啊，别说我没喊你啊。”
“慢着。”袁徳彰一把拽住他胳膊，差点把他抓了个跟头，“谁这么不开眼？”
“何旭仁，他说他是我大师兄。你听说过？”
“怕你丢人现眼，我就屈尊陪你走一趟。”眼睛眯缝起来，袁徳彰流露出极大的兴趣，看来这个名字确实小有魔力。
再开门，俩人不约而同都换了校庆限量款的黑T恤，相视一眼，并肩走进夜色里。
夜半时分，下山的电梯前永远在排队。四体不勤的未来科学家们，纷纷成群结队地出来吃夜宵。
据说，普通人活跃思考时消耗掉的能量，就足以点亮灯泡。未来科学家们的大脑，要负责照亮全世界，需要的热量就更加可观。
学校生怕这些家伙的灵感因低血糖而消逝，造成科学事业的重大损失。各种糖度的甜食，和咖啡因饮品一样，在科研楼里全天候敞开供应。
但能量棒再甜再方便，总有嚼腻的时候。
夏天让人食欲不振，夜里晃出来换换口味的馋鬼就格外多。
月色时隐时现，在流动的云间偶尔露出来，照见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正在山间你推我搡。
猜拳又输了，不爽。忽明忽暗的月光洒在袁德彰的脸上，他的脸色和今夜的天气一样，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