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嘲讽是吃白食的,白天胸中怒气冲冲,正想回怼,却被三叔拦了下来。
三叔并不恼怒,只是纠正道:“非吃白粥,乃白行舟”。
就算苏马日勒在场,良斯也并没有准备给这叔侄俩面子,只道:“来吃白粥的也好,白行舟也罢,都给我老实点,我们哲瀚府可不是什么垃圾都要,尤其是中原的垃圾”。
三叔道:“为何瞧不起中原人,现在中原北域经商,不是挺好的”。
良斯道:“经商?挺好?我只知道八个字”。
三叔道:“难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良斯道:“知道还问?好狗不挡道”,良斯看三叔弱不禁风,自然想要给点教训,顺便折辱一下苏马日勒。
可当良斯粗壮的手压在三叔肩头的时候,为时已晚。
良斯仿佛触碰到了一块极为湿滑又极为软糯的海绵,溜的一下滑了出去,好在良斯并非等闲之辈,小小戏弄还暂且无法伤及,只是身子在瞬间打了个踉跄,然后瞬间稳住,回头看了一眼三叔又望了一眼苏马日勒,“你要记住,你身上流淌的是我哲瀚部的血液,而不是中原人的”。
苏马日勒不卑不亢,“身上筋骨血肉,一半父,一半母,自是哲瀚一半,马氏一半”。
良斯极是不屑,“二汗后又教了你什么歪理邪说”。
苏马日勒继续道:“这不是歪理邪说,天下之大,何必在意地域血缘之别”。
良斯说道:“有地域,自然有血缘,有血缘,才有家族。中原大夏朝如是,北域哲瀚部亦是如是,五部同盟即将开始,我的好弟弟,你可千万不要横生枝节,否则无论是父汗还是我,定然不会让你好受”。
良斯走了,苏马日勒却希望三叔不要与兄长一般见识,兄长就是这种脾气。
三叔表示,自己是二少主的贵客,二少主既然认了,自己又何必多言。
至于蚩尤·点金麦,苏马日勒更是大度,不仅亲自赔罪,还为兄长的粗鲁抱歉,格外赠送几十斤牛肉以示好。
哲瀚后府林园中,多是蚩尤、赤峪、不喇、力猿部武者,清一色的北域面孔,唯有三叔、白天两位中原面孔。
北域与中原的关系在近二十年来虽然趋于平和,行商通婚者众多,但历史的记忆却如同刻在石头上的字迹,难以磨灭。
往前追溯百年,中原与北域,征伐不断,结怨极深,二地之间的仇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誓死不灭。
这种血海之仇,要说在二十年的时间里烟消云散,说出来,都不会令人信服。
因此,无论是在北域还是在中原,在某些人的心中,仇恨依旧深深根植于心中,那团火焰也从来没有灭去。
四部那些武者见到白天与三叔这中原面孔,纷纷聚拢过来。
他们的眼神中不仅充满了好奇与探究,也充满着嗜杀鱼挑衅。
这些人都是北域四部的骄子,自幼习武,身手不凡,对于来自中原的二人,他们自然有着一种天生的敌意和警惕。
更何况,这二人还是哲瀚部落二少主的贵客,这份特殊的荣耀和地位更是让四部武者跃跃欲试。
凭什么这两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中原人竟然能成为座上宾,究竟有什么手段?四部武者心中无一没有此中疑虑。
苏马日勒见状,心中暗自担忧。他知道这些林园中的武者尽是部落中的能人,大多素来桀骜不驯,行事霸道。若是白天与三叔稍有不慎,便会惹来无尽的麻烦。
于是,他低声对三叔道:“白伯伯,此处四部武者众多,不乏仇视敌视中原者,一旦稍有不慎,只怕会生出事端。要不我们还是先行离开,此处不宜久留”。
三叔闻言,微微一笑,拍了拍苏马日勒的肩膀,大声郎道,似乎就是要告知这里的每一个人,“五部同盟,哲瀚部二汗后也是中原人,无论是你还是我,终究是避不开的。无论是今日还是以后,我们终归还是要与他们见面的。既然始终要见,何不择此良机,认识认识,说不定能化干戈为玉帛”。
说着,三叔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白天见状,心想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候丢了链子,也紧随其后,两人并肩而行,气宇轩昂。
四部武者人数众多,一人一拳就能让叔侄俩吃上一壶。
但三叔与白天却如此从容不迫,四部众人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看来,中原人并非都是软弱可欺之辈,也具有北域人有的胆识和气魄。
惊讶归惊讶,但既然他们纷纷围了上来,自然是想要试探一下这二人的实力。
“二位中原来的朋友,不知可否露两手让我们开开眼界?”一个身材魁梧的武者挑衅地说道,
苏马日勒赔笑道:“力猿·促理,我这贵客也只是想来见识见识,别无多想”。
力猿促理道:“我们力猿一部,也只是想开开眼界,并无其他,二少主切勿多想”。
三叔闻言,不怒反笑,道:“露两手?入府为客,本不喜欢随意动手。不过,若是你们真的想见识见识,我们倒是愿意一试,以武会友”。
说着,三叔便摆开了架势,然后说道:“我的好侄儿,看你的本事了”?
白天还有些懵,“啊”?
心中却已是暗道,你这三叔,果然跟你在一起,就没有好日子。
其余武者见状,纷纷喝彩,他们早就想见识见识中原人的修为到底有何不同。
于是,力猿促理便抢先一步,向三叔攻去。
只见他拳势如风,力道十足,显然是练拳的行家。
然而,白天却丝毫不慌,他身形一动,便轻松躲过了对方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