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哥，这终究是……”
高日月摇了摇头，对这种靠鞭子驱动别人的方式，很难认可。
不过他仍然坚持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我不入不良人，仅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帮你们抓那些贼盗匪类呢？”
赵乾皱了皱眉头：
“小兄弟的意思，是想做个游侠儿？”
“这倒也未尝不可，无有官身纠缠，行侠仗义，倒是爽利许多。”
“本朝也多有这般人物。当年，大名鼎鼎的淮阳王李神通少年之时，便是这般的……”（注一）
赵乾就着酒，讲了些前朝与本朝出名的任侠义气之人。
他哪里知道高日月的想法。
行侠仗义有点兴趣不假，要让自己只当侠客，那高日月是绝对不干的。
乔峰乔大侠、郭靖郭大侠的下场，他再熟悉不过了。
说到底，他不过是想靠着官府的路子多获取些消息，又好做些抓贼的“日常任务”，来积攒功德罢了。
拿耙子搂宝，这才是自己的目的。
顺道做点好人好事，那也不错。
而且，赵乾那句“长安城腌臜事，最熟悉者不良人”的说法，让他愈发觉得不良人这条线，自己有些兴趣。
两人推杯换盏，又是一顿吃喝，把那坛红葡萄酒喝了个干净。
敲掉泥封，把白葡萄酒也灌进了酒注之中，给赵乾和自己都满上。
高日月一举杯，鼻子下面传来的酒香之中，酸涩之意稍减，清甜之意较刚刚更浓几分。（注二）
轻声笑道：
“赵哥，小弟有这么个想法，你看看行不行。”
赵乾举杯深深吸了口气，把酒香味道牢牢记在心里，这才笑道：
“小兄弟说说看，只要某能帮得上你的，绝无问题！”
碰了碰杯沿，轻啜一口：
“赵哥，比如小弟在东市里有一个固定之所在。尽量离着万年县衙近些。你手上有案子的时候，但凡需要出力，招呼小弟一声，小弟过去给你帮个忙，出出人头出出力，这样可行？”
赵乾想了想，道：“小兄弟这个……这个侠义之心，当真是让某佩服。”
“只是某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抓贼缉盗之事，非是寻常举动，意外之事终究难免，那可是有危险的。”
“真到了危急时刻，某也未必能保证小兄弟你的安全。”
高日月摆摆手，朗声笑道：
“赵哥放心，这一点小弟心里有数，若有什么磕磕碰碰，大事小情的，小弟绝不埋怨赵哥。”
“嘿……”
在脑袋上挠了两下，赵乾实在是不太明白这个富家子，怎么非得在这个事儿上，纠缠不休。
不过有大阁领着其想帮的命令在前面，他便也把此中要害说得明白，可谓是言无不尽、豪爽到底了：
“有关案子的详尽内容，依势依律，某多半是不能与小兄弟你细说的。就只当你是某找来帮忙的侠义之士。这样可行么？”
高日月一见有门，连连点头，举杯喜道：
“可以可以，如此甚好！多谢赵哥！只要抓的是坏人便可。小弟也明白赵哥难处，其它的自然不会多问。”
“哈哈哈哈……”
赵乾饮尽杯中酒，摇头笑道：“似小兄弟这般人物，某当真是生平仅见。明明身家巨富，不去……”
指了指上面，看高日月面带喜色绝非作假，继续道：
“不去……攀那高枝，是吧，却来做咱们这些又苦又累的脏活……”
高日月闻言，正色道：
“赵哥这是哪里话。咱不良人的种种辛苦，往大了说，那可是为了守护大唐天下，守护律法，保的乃是百姓的平安！”
“往小了说，那至少也是帮着朝廷，补齐这唐律的不足之处，让律法能落到实处，真正能帮着一个个平凡百姓，守住自己那一点点的幸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