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耙子,定睛瞧了瞧,土地上面啥都没有。
用手在划过的地面上摸了两把,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又看见那带起来的小土堆,手指头在上面画着圈子,一点点按了下去,这才感觉到里面有点硬东西。
慢慢扒开尘土,两个不到指甲盖大小的碎玻璃渣子。
他这才放了心,轻声笑道:
“靠……打了几个垃圾,产出来的,果然也是垃圾……”
把玻璃渣子收好,转身又回了西市。
这点散碎小东西,他估摸着,东市的贵人们也未必看得上。
转两圈,找了家卖珠宝首饰的店子,进去跟柜台里的伙计说明来意,有两个西边带过来的琉璃珠子,打算换点钱。
那伙计认认真真看了玻璃渣子的成色,还特意唤了掌柜的过来。
掌柜的看了一会儿,慢慢道:
“小郎君,这两颗琉璃毕竟是散碎之物,形状不是很好,鄙人能给到这些,算是高价了。”
说着把东西放回铺着层布料的盘子之内:“半贯钱。”
高日月一听,就这破玻璃渣子,能卖五百文钱?
心里暗喜,脸上却皱眉摇头:
“掌柜的,别以为我不懂。这两颗琉璃珠子,纯净和透度都是上品,嵌好了做成簪子,可不是便宜货。”
“你这价,可真是谈不上良心价了啊!起码……八百文!”
掌柜的登时满脸苦相:
“唉……小郎君有所不知,做成簪子,那是要再用些金银、合着老师傅的手艺才行,去了这些,某怕是两枚簪子加起来,都未必能赚到一贯钱了,五百二十文!”
高日月撇撇嘴:“那你让做簪子的师傅,做得好看点嘛,长安城里不差钱的人多了,看你会不会卖了呗,七百八十文!”
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
高日月上辈子从来没这么砍过价。
网上标价六千八的东西,他还个六千五六的,就算极限的那种人……
此时权当体验生活了。
他砍得倒挺过瘾,最后在那掌柜一脸惨然的神色中,谈妥了六百五十文钱。
掌柜的又问,是要铜钱还是绢帛,高日月自然选了铜钱。(注一,见后。)
伙计把钱送了上来。
绳子串好系个活结,团了一包,怕是近五斤来沉。
他也懒得去数,直接揣进怀里,肚子变得鼓鼓囔囔地,转身出了店子。
那掌柜抻头看高日月确实离开,扫了一眼身边的伙计,这才露了笑脸出来:
“快快收好!这两枚上好的琉璃珠子,最起码要两贯钱一颗,这西边来的瓜娃子,居然就这么便宜给卖了,我瞧他还有两分得意之色,真是瓜地很嘞……”
高日月揣着钱,过了市署往南,还真找到了城门卫兵张小敬所说的“柳氏衣肆”,也就是老柳家的服装店。
进去报了张小敬的名号,店家果真又热情了几分。
他把自己身上的乌斯藏服饰卖了,换了一身长安城流行的圆领袍。
没想到自己那一身衣服,还有腰带,料子好得很,居然值一贯零大几百文钱!
换了身上这一身之后,店家还得给自己找补近一贯钱才行!
高日月懒得拿。
一贯铜钱,六斤多分量。
再加上自己怀里的六百多文,一共十二三斤了……
谁好人家没事闲的,肚子前边顶着个西瓜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