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城外,完全是两幅光景。
城外连虫子的声音都稀稀拉拉,而城内已是夜间,却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当真有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之感。
街头巷尾,卖糖人的、卖泥人的、折扇字画、古玩陶器,应有尽有。
说书人在酒馆里踏着高椅,台下观众鼓掌喝彩。
带着油墨面具的戏子,表演喷火的节目,惊得百姓纷纷后退,等回过神来又是一阵惊呼。
面摊上蒸腾的热气,云雾缭绕;糕点铺子,香气逼人。
几个孩子抢了一串糖葫芦,撒腿就跑,老板追了几步,气喘吁吁,不舍得被偷走的那串,又不能放弃自己的摊铺。
气的直跺脚。
一对身穿青色绸衣的夫妇,陪着笑,塞给老板几枚铜板。
那妇人转身对着几个孩子破口大骂,应当是她自家孩童。
“歌舞升平民安泰,夜不闭户无盗失。”
“这简直是诗里的光景啊!”
姜灵儿眨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张着小嘴,一时之间都是有些忘神。
江星流将金色铁棒搭在肩上,赞叹道:“这比咱们落云宗还要热闹繁华啊!”
“不过,话说师妹那你什么时候都会作诗了,这不应该是长安师弟的本事吗?”
姜灵儿笑了,摇摇头,没说话。
“师妹,你这是在鄙视师兄我吗?”
“没有呀!既然你是师兄,那作诗一定比师妹要好吧?来两句?”姜灵儿俏皮的抬眼看向江星流。
“来两句就来两句!”江星流深吸一口气,而后起手,环顾四周。
街上人流如织,三个孩童提溜着一串糖葫芦,撞在了江星流大腿上。
还没等江星流开口,三个孩童一溜烟的又跑开了。
后面追过来一位青衫妇人,粉面玉脂,发髻高挽,提着裙摆,跑的很快。
“罗宝宝,你慢点,和孩子置什么气?”
后面又走过来一位青衫男子,看服饰和那妇人应该是同一款式,只是分为男女。
“三位小友,真是得罪了,孩子甚是顽劣,见笑了,还望海涵一二。”
说完青衫男子朝着苏长安三人拱手。
“没事,没事!”
三人一同摆手。
青衫男子又追着那妇人和孩子去了。
“这谁家倒霉孩子?真是比我还像只猴子!”江星流看着那一家子背影,感叹道。
姜灵儿不依不饶道:“江大师兄,你的诗句呢?”
江星流挠挠头,笑道:“都怪刚才那三个孩子,把我的好诗全撞掉了。”
“哼!你就压根不懂诗!”
“你懂!”
“万家室藏稻米丰,男事桑麻女纺织。”
“路不拾遗人心善,诗文换酒有价值。”
“怎么样?我就是懂!”姜灵儿得意的亮出自己小虎牙。
江星流彻底哑口无言了,一副悻悻然的姿态。
“师姐刚才所背,乃是大唐大能杜秋的诗,还有一句是,捧书夜读杜秋诗,忆昔开元盛唐时。”
苏长安在一旁补充道。
“哦!原来不是你作的,是背的!”
江星流抓住了姜灵儿的把柄,指着她的鼻子笑道。
姜灵儿一把拍开江星流的手指,气道:“背的又怎样,你连背都不会背吧?”
“谁说我不会的,那个啥来着,那个啥······”
江星流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
苏长安也忍不住笑了。
姜灵儿却朝苏长安的小腿也踢了一脚,“笑什么笑,就你能,拆你师姐的台!”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