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街左邻右舍听见棺材铺的诸葛先生喝唱着怪调儿领着一支抬棺队伍出行,纷纷躲避瘟神似的关紧门窗。
私下里有两口子讨论。
“每回这诸葛先生领着那些抬棺人出去,就没有哪个能活着回来的,听说是让他们去陪葬的,邪门得很……”
“相公你莫吓我,我害怕得紧。”
“紧点好啊,紧点好……”
……
……
天蒙蒙亮,水龙会正式召开,共计三十六名考生乘船出海,扬帆向东!
张捕头站在船头处,身旁还侍奉着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人。
黑袍男人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甲板:“张祭是哪个?”
张六遥望了一圈甲板上的考生,目光定格在一个穿着破烂布衣的少年身上。
少年目光坚毅,眼中带着浓浓的期许。
“回大人,穿着破烂那位就是。”
其口中这位,便是茅县县令刘丰。
刘丰手中摩梭着一串黑色的檀珠,眼神若有蛇丝游走,盯着甲板中的布衣少年,嘴上含笑。
“张六啊,我交代你要额外关照此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张六恭恭敬敬的抱了抱拳:“属下明白。”
随后转身看向那名布衣少年,内心微微叹息。
刘大人生性记仇,对程摸金那事儿耿耿于怀,终究不愿饶过张祭。
张六只好给张祭找来一个替死鬼……
这布衣少年叫“苏敢”,是北街的一个乞儿。
原本苏家也算是名门望族,经商有道。
结果得罪了“邵兴水匪”,被残忍的灭门。
侥幸逃生的苏敢、躲到了茅县苟且偷生。
可奈何囊中羞涩,也没有翻身立足的资本。
又自视甚高,不肯做些粗苦之活谋生。
最后游荡于北街,靠着给人批八字而生。
自号苏乞儿,能够铁口直断。
但没有多少人愿意找他卜卦,只怪他生得太年轻,不像世外高人。
张六派人去试过他,发现确实有点本事!
于是抓住了苏敢想要出人头地的强烈欲望,给了他一个参加水龙会的名额。
但不过,告诉他这个名额是挤掉别人换来的。
所以苏敢要冒名顶替一个叫“张祭”的考生出场。
苏敢以为得到了贵人的赏识,兴高采烈的答应下来。
就这样,苏敢以“张祭”的身份登船参加了水龙会。
张六这边,则又将他是张祭的“事实”转达刘丰。
接下来只需暗箱操作,让苏敢命绝于此,那往后张祭就可以改名换姓,逍遥活着了。
这样一来,欠岳卸岭的人情,就还清了。
……
……
张祭同诸葛牛等人往返了四趟,将棺材铺里的二十口棺材皆搬运到了一艘小型福船上,彼时天色也已经放亮。
随后船只在水手们老练的操纵下,扬帆起航,离开海岸边,朝东进发!
张祭这边与另外八个同僚在船身的一端歇息、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