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热闹的时候，诊所后堂方向帘子卷起，走出来好粗壮一个的汉子，一双牛也似的大圆眼睛好像随时都在瞪着人。那汉子向柜台里问道：“怎么回事？”
见边上柜台的医师向那汉子欠身，叫着“牛大夫”，石开赶紧接话，说：“抱歉，抱歉。表弟年幼顽皮，行为不当，冲撞了医师。有多少损失，我们赔。”
牛大夫转了转牛眼，伸出大手往柜台里提起女儿，清了清现场，报道：“二两银子，或者给八贯钱。”
石开给了近三两的碎银子，那牛大夫收了，吩咐学徒给沏一杯好茶，就来问道：“是什么毛病？”
检查了罗卡屁股，让系好腰带，牛大夫开口道：
“这毛病可不轻，怕不是凡间手段能解决的，你带够钱了吗？”
石开向左腰伸手，往包裹里去掏仙玉；那牛大夫跟着就往前探脖子，一双牛眼紧着向石开腰间瞟。石开就当没看见，只用手指轻轻夹出两块仙玉来，问道：“不知道够不够？”
牛大夫把脖子缩了回去，咳了一声，道：“那就先看着吧。”
牛大夫拿眼皮微微遮敛了点牛眼，想了一想，转过头去和他女儿低声商量。二人交谈了几句，牛大夫回头，起身正色道：“随我们到后堂来，再仔细看看。”又对女儿说：“你也一起来参详参详，后面几位病人，一时看不了的，先换到别的医师那看。”
少女医师应了，往柜台上摆出个“今日号满”的牌子来。石开带着罗卡，随着牛大夫往后堂里去。
在后堂里坐下，牛大夫给罗卡号了脉、再查了查猴尾。少女医师不久也跟了进来，给罗卡也号了脉。
父女悄声商量了几句，牛大夫开口问道：“敢问二位可是仙师？是否从九羊府方向过来？这少年是不是在那边深山里误吃过几口灵果？”
石开坦然答了，只不提山神水的事。牛大夫道：“那就是了。这是灵瘴之气在体内混合不调，向尾骨冲击而引发的一种变异。所幸灵果吃得不多、就医的也早，这少年自己也是命大。灵瘴之气要是向上冲脑，那人也就别救了。现在这情况，只要用得起合适的医材，我们有法子让它消退。”
牛大夫开了方子，说明其中用了几处灵材，道：“共用四块仙玉。这几样灵材价值将近三块。我们也得去府里灵市买。如果仙师能够自备灵材，其它材料和诊费，一块仙玉即可。”
石开哪里懂什么灵材。想了一想，指头向包裹里探了一探，夹了块约一节小指大小的银子出来。那银子上微微泛着光，亮晶晶的煞是好看。石开道：“一两仙银，官价折五块仙玉，这应该只多不少。”
那牛大夫瞪着牛眼，靠近头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子，伸手取了仙银去，拿药秤称了称，堆出一脸笑容回来，道：“好说！好说！都包在我们身上。仙师这两天往哪里住？我这后堂虽不宽敞，还有几间能住的房屋。病人最好能够留在诊所观察，方便我们随时调治。颀儿，你这几天就先别出诊了，好好陪护这位病人。要最优质的服务，明白吗？”
牛颀儿对牛大夫翻起了白眼，道：“哼！谁还不知道你那点臭毛病？死老头子，你迟早得把我给卖了。”
牛大夫正色道：“收人一分钱，就要出足一分力。又没有别的病人现在急着要救命，这是干买卖的道德。”随即嬉皮笑脸道：“至于你嘛……有谁出一千两金子，我就考虑考虑。”
牛颀儿立起身，怒道：“死老头子！你自己伺候！”随即出了前堂，把帘子在身后甩得“哗哗”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