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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通达落榜者(1 / 2)

八月中,沙杨接到了宁都中学的录取通知,九月一日就要去入学了。此时的沙杨不知有多高兴,看四周的山色尤显翠绿,听屋边山坑的流水声尤多清韵,傍晚树上的蝉鸣尤其清亮。沙杨的父亲让他去做什么,他的脚步特轻灵,力气猛增。沙杨的母亲做的饭菜,他也感觉特别有味。他也更用心地读背着宋词。当然,就在他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很想知道他的兄弟们的情况。他们到底接到了录取通知书没有?还有这几个女同学呢,是否也都有消息了?接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一早,他就出发去仙塬镇了,他想先到仙塬中学看看,然后去孙璋家。

青龙山东侧上山之路的两边是郁郁青青的松木,晨风轻拂,心爽意畅。沙杨踏着小径一口气到达山顶。青龙山西侧的下山之路两旁则是绿竹依依。沙杨没有马上走下山的路,而是站在山岗上看着仙塬镇,仙塬镇好像没有以前看的那么大了。仙塬镇被黄石山和三溪(青龙溪、赤珠溪、黄石溪)包围着,形成一个不大的曲边四边形,此时显得非常平静,连黄石山边的酿酒厂和青龙溪边的水泵厂好像都没有动静。这是多么宁静的世界啊!山顶上松声飒飒。他深深地吸着爽气,吸足了,看够了,继续前行。

正当他转过一个弯的时候,看到有人穿竹林而上,定睛一看,不是尚清吗?他马上叫道:“尚清,你真早啊。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居然在路上碰到了。其余几个兄弟和女同学们是否都被录取了?你看过了吗?”

尚清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尚清缓了一口气,才说:“孙璋没有被录取,赵素芬也没有被录取,我们四人都被宁都中学录取了。还有裴筠和陆婷也录取在宁都中学。陈兰、梅红录取在卫生学校,方琴录取在师范学校,傅娟录取在农业学校。”

听到这个消息,沙杨顿时无语。他站着一动不动,呆了一会,才慢慢地说:“赵素芬的情况我不清楚,孙璋的成绩应该没有问题的,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否还有别的学校没有放榜呢?”

尚清说:“我问了老师,老师说是同时放榜的。我得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孙璋好,就跑你这里来了。”

沙杨说:“既然这样,我们应该去看看孙璋吧?”

尚清答道:“那好吧。”说完就转身。

沙杨马上说:“别急着转身。我的意思是要去看看孙璋,但不是说现在就去,去看孙璋不在乎这一天,既然到这里了,还是先到我家住一个晚上,我们也好再想想怎么同他说,明天去看他吧!”

尚清欣然同意,两人就转身向沙杨家走去。

尚清说“不知道全隽和向葆知道不知道孙璋和赵素芬没有被录取的消息?要不要我们先与他们通个气?”

沙杨说:“好的,明天我们先去全隽家看看,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去向葆家。”

此刻。沙杨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舒心得意,心里全被孙璋没有被录取的事占据着。尚清也一样觉得很沉重。他们边说边走,不知走了多久才到沙杨家。他们依然坐在了二楼那个小房间里。

沙杨的父母都出门干活去了,沙杨也没有告诉母亲家里来客人了,反正没到做饭时间,家里只有他们两个,正好有利于他们随意说话,他们两人有许多话要说。

他们关于如何劝孙璋的话题议论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结果。

尚清说:“既然我们想不出适当的方法去劝孙璋,那就留待与全隽和向葆通气以后再说。”

沙杨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久,他把话题转到读词上来了。

沙杨问尚清:“你读完了《宋六十一家词》吗?”

尚清回答:“还没有读完,我翻到柳永的《雨淋淋·寒蝉凄切》,觉得很好。”然后就有声有色地背诵起来了。接着又手舞足蹈地说:“这阙词多生动形象啊,你看‘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嗌。’好像这对恋人就在眼前。------”

沙杨很赞赏尚清对词义的理解。他用很佩服的神情对尚清说:“你真是学文学的料,对柳永这阙词的理解真的有见地!佩服1佩服!”然后也向尚清讲了自己读了柳永《望海潮·东南形胜》词和苏东坡《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词的体会。然后问尚清道:“词中的‘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你说是写哪里?”

尚清脱口回答:“当然是写钱塘江啊。”

沙杨再问:“那‘重湖叠巘清嘉’呢?”

尚清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西湖了。西湖真美,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又有羌管弄情,菱歌泛夜。还有嘻嘻钓叟鱼娃,人与物皆美。”

沙杨又问:“你想不想去那里‘吟赏烟霞’?”

尚清得意地说:“异日定有好景,拂烟柳,过画桥,穿云树,绕堤沙。”

看着尚清的得意样,沙杨说:“你一个人在那边穿啊,过啊,绕啊,有味道吗?要不要告诉陈兰一起呢?”

尚清反诘道:“你不是说不要当真吗?现在是现在,将来是将来,肯定会有人相伴的。你难道不是一样吗?”

沙杨一时无语,只是笑着。好一会才说一句:“要是你们都是认真的,你可不能做个负心汉哦。”

尚清半开玩笑地说:“我知道她们对我并不那么真心的,对你倒是有真心的。”

沙杨马上说:“我怎么没有感觉呢?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接着尚清开始进攻了。他似乎很认真地问沙杨:“裴筠这位女同学学习成绩很优秀,也被宁都中学录取了。你对她感觉怎样?以后还保持吗?”

沙杨丝毫不加考虑地答道:“她很聪明的。”

“有没有下一步的打算?”尚清追问。

沙杨肯定地回答:“没有。尤其是仙塬中学的那位金老师同我说了以后,我就不会再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了。这个问题要到大学毕业后再考虑。”

尚清则说:“我不这样认为,知根知底的,两小无猜,有什么不好?”

沙杨再一次肯定地回答:“会影响以后发展的。还是不要作茧自缚为好。”

尚清坚持着说:“你把恋爱作为动力就不会影响学习,还会促进学习。我家庭穷,没有人会真正喜欢我。陈兰考上了卫生学校,工作稳了,要是她真喜欢我,我是会认真对待的。”

沙杨马上说:“那你去向陈兰表白啊。要是陈兰不愿意,那就去追裴筠,我可以帮你的。”

“怎么帮?她喜欢的是你。”尚清说。

“其实也没有依据说明她喜欢我,我们的交往都是学习方面的。我可以给你们牵线,劝说劝说她。”沙杨回答。

“据说她是生活在叔叔家的。生活得好像不很愉快。”

“这方面,我倒一点儿都不知道。哎,先别说她了,我看你还是先找找陈兰。最近你们联系过吗?我觉得她对你真是不错的。”

“没有联系过。其实都是说在口头的,我那么穷,你说可能吗?即使她有心,她父母知道实情后,也一定会反对的。何况她去读卫校了,以后也很难见上面的。”

“要是陈兰拒绝你了,再去追裴筠吧?”沙杨又提起这话题了。

“我可以追吗?我追了,你不会说我抢你的吧?我追了,你不会后悔吧?你真是在说神仙话。”尚清恨恨地反击沙杨。

“一切都是缘分。我感觉我们没有缘分的。不说这个了,还是再说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去安慰孙璋这个话题吧?”沙杨有点无奈地说着。

“我也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不去,显得我们无情。去了,又不知道怎么说。”尚清觉得左右为难。

“问题是如果我们不去,他会以为我们看不起他。我们去了,他又会以为我们在炫耀自己。进退都难。哎!这事倒难住了我们!”沙杨抓了抓脑袋,呆呆地坐着,看着窗外。

“我们还是不想了,听听全隽和向葆怎么说,再做计议。”

他们又一次搁下了这个话题。

不知不觉,红日已到了头顶。沙杨的父母认为沙杨去了仙塬镇,所以生产队收工后就去了自留地,正午了,还在自留地里干活,没有回家。

沙杨说:“你坐会,我出去看看。”

尚清就拿起一本书看着。

正当沙杨走出家门,就看到全隽走下来了。他远远叫道:“又是一个心有灵犀者,我们刚刚说明天去你家的,今天你就来了。”

全隽问:“是尚清吧?我去他家,说他到仙塬镇去了。估计他到这里来了,所以我就追来了。”

“是啊,你来了最好,我们正在说怎么去安慰孙璋。”

沙杨一面同全隽说话,一面又高声叫道:“尚清,全隽来了。”

尚清正在下楼,听到沙杨在喊话,就回答道:“我听到了。”说着,走出门来。

尚清对全隽说:“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我想孙璋一定是烦闷极了。去孙璋家看看,劝导劝导就是了。”全隽慢吞吞地说,显得有点满不在乎的样子,心情很轻松。

沙杨皱了皱眉,说:“你说得倒轻巧,是的,我们应该去看他,去劝他。问题是我们去怎么说才能使他放得下。”

“放不下也得放,他没有被录取又不是别人之故,他总不好埋怨我们吧?人生的关头很多,总得自己走过去。”全隽说得像个哲人似的。

“按照成绩不可能不被录取的。”尚清充满疑问地说。

“问题就出在这里,按照成绩他一定会被录取,他的心理也作能录取的打算的,突然说没有录取,所以打击就大。”沙杨忧心忡忡地说。

“最大可能是因为他残疾。”全隽静静地说。

“我们又不能这么说,这么说会伤他的自尊心。他会认为连读书都没有机会,还能干什么呢?对生活失去信心。”尚清说着,显出很担心的样子。

“无论如何,我们都应当去看他,去劝他,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我们怎么做是我们的事。只要我们认为应该做的,就去做。不去做,造成的误会可能更大。”全隽依然很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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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他们决定明天先联系向葆,然后一起去看孙璋。

沙杨想了想,补充说:“我觉得,我们应该从不升学照样可以有所作为的角度说。我们要说一个道理:即使上大学了,无非也是谋个职业。没有升学,早走向社会,早谋职业,可能更好。”

对沙杨的这个说法。尚清和全隽似乎都赞同。

孙璋知道好多同学都收到录取通知书了,而他还没有,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其中有问题,决定去学校看看。这天上午,他来到学校教务处,一看才知道自己没有被任何学校录取。他顿时心凉了一截,哽咽着问教务处的老师:“还有没有学校没有放榜?”

教务处的老师回答:“录取是统一的,估计放榜也差不多时间。”

孙璋又问:“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我不能被录取?我自己有数的,我的成绩不比一些已录取的同学差呀。是学校给我的评语差吗?”

教务处的老师告诉他:“毕业生的评语大多是我抄写的,没有一个学生的评语是不好的。学校也希望自己的学生好,不会写不好的评语。你又不是地富反坏右的子女,绝对不是学校的原因。问题可能出在你自己。或许你这次考试发挥不正常。”

孙璋长叹一声,不自觉地说出了六个字:“时也,运也,命也。”说完就一瘸一瘸地走回家了,他居然没有再问其他人的录取情况。

他艰难地回到家,闷心大发财,坐在小竹椅上。他母亲问他:“你去学校看过了?到底录取了没有?”一连问三声都不应。他娘知道他没有被录取。马上就劝他说:“不升学我们可以学手艺,良田万顷不如薄艺随身,照样有饭吃。不要灰心。”他的母亲很通情达理。

孙璋还是一言不发地坐着。其实他在想其他四位兄弟,他认定他们一定是被录取了的。他又想:“他们怎么都不来问问我的情况呢?没几天就把我忘了?好使人寒心!”

他又想起了赵素芬说过的话,“现在一切都泡汤了,我连第一步都跨不出去,她怎么还会喜欢我呢?”他越想越懊恼,越想越无语。一直坐到中午,直到他父亲回来。

孙璋的父亲一进门,就看到儿子闷闷地坐着,一下子就猜着了,“儿子一定没有被学校录取。”其实他上班时也听到了风声,这几天人们总在议论某某被什么学校录取了,某某某被学校录取了,就是没有说到自己的儿子。他早有思想准备了,他就对孙璋说:“不要闷闷不乐了,不升学没有大不了的,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不过你要好好想想今后打算干什么?”

孙璋照样没有回答。

中饭时间早到了。孙璋娘催他去吃中饭。他跟着他父亲一声不响地去吃中饭。

中饭后他想午睡,但就是睡不着。他希望有人来与他聊天,尤其是他希望赵素芬来与他说说话,现在他还不知道赵素芬是不是收到录取通知书了。但是现实是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住在高山顶上的向葆的录取通知书迟了二天才收到,收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就下山了。平常都是先到孙璋家的,这次他先去了学校,看看同学们的录取情况。当他发现孙璋和赵素芬都没有被录取的消息,心里很难受,现在他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去孙璋家?去了我该说么?”他反反复复地思考着同一个问题,但是都没有头绪,最后他还是决定先找方琴,当面祝贺她升入师范学校了。然后再找沙杨他们。他在街上买了点吃的,打算去方琴家。好像有人牵线似的,居然在路上就碰到了方琴。两个人顿时都很兴奋,相互道贺。方琴就邀请向葆到她家去。这正合向葆的本意,他就跟着去了。

对于两个都中榜的互相喜欢的少年男女来说,此时此刻是特别开心的。向葆有许多藏在心里的话想同方琴说,但是不知道先说什么合适,脑子里一直在盘旋。倒是方琴先开口了。

方琴说:“以后我们就要分开了,你会忘记我吗?”

向葆不加思索地回答:“不可能忘记的。倒是你可能早忘记我了。”

方琴认真地说:“我们坚持通信,就不会忘记了。”

“说实在的,当我们的学习紧张起来的时候,恐怕连通信的时间都没有了。或许你还要陪着新同学散步谈心呢。”向葆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方琴认真地回敬:“你的学习肯定比我紧张,没有功夫写信的肯定是你。”

“你学校毕业后就有工作了,而我的前途还不定,到时候你一定先忘掉我。”向葆说出了心里担心的话。

方琴不服气地说:“要这么说,我的前途是有限的,你的前途却很远大。所以你才会真正忘掉我。”

这时候向葆觉得不能只说自己了,要转移一下话题。他叹息说:“很可惜,孙璋和赵素芬居然都没有被录取。我想去看他,但不知道怎么说。我想与沙杨他们一起去看他。你说呢?”

方琴若有所思地说:“巧了,两个都没有被录取,这是不是就是一种缘分,孙和赵两人或许真会首先走到一起呢!”

向葆问:“你去看过赵素芬了吗?”

方琴说:“还没有。要么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还是先与沙杨他们碰头后再说吧。”向葆说。

“那我们吃过中饭就去沙杨家,怎么样?”方琴也是个急性子。

向葆也有此意,吃过中饭,冒着酷暑,两人就出发去沙杨家。

在平路上,阳光炙人,所好还有凉风吹来。在登青龙山岭的时候,方琴不停地要求坐坐,坐在满山竹子的石径上倒是有几分惬意,因为竹子的枝叶挡住了阳光。

青龙山岭的半山腰上有凉亭,可供行人歇息。走到凉亭的时候,方琴提议:“我们坐下来好好歇歇,待到黄昏时分再到沙杨家,给他们一个惊喜。怎么样?”

向葆自然高兴。大热天,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两人相对而坐,谈谈心有多开心啊!

向葆立马表示赞同。向葆和方琴在亭子两边的凳子上相对而坐。相互注视着,微笑着,但没有说话。因为在亭子里看不到亭外的行人,生怕被人听见,所以默默无语,只是用眼神交流着。向葆和方琴的内心都在燃烧着激情。坐了好一段时间,向葆和方琴继续向沙杨家走去。

黄昏时分一对少年男女到了沙杨家,真的给了沙杨、尚清和全隽以惊喜。

全隽马上开玩笑:“你们倒开心,怎么就没想到兄弟姐妹们呢?何不叫上陈兰、梅红、傅娟一起来?”

向葆老老实实地说:“真没想到,该死!该死!我们只想到怎么去跟孙璋他们说的问题,别的就没有多想了。”

尚清则说:“不要听全隽胡说。怎么去看孙璋才真正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沙杨说:“你们一定没吃晚饭吧,叫我娘给你们做晚饭。就吃腊肉煮蕃莳粉面怎么样?”

方琴高兴地说:“好,我喜欢。”

沙杨说:“向葆反正吃惯了蕃莳粉面的,就这样了。你们先去二楼南间坐会,我就来。”

几个少年来到二楼的南间,坐下来吹牛了。

尚清说:“听,淙淙流水如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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