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个本子,拿了支签字笔,蹲在茶几旁,认认真真在本子上画了起来。小陈咬着吸管,伸长了脖子,目光随着笔尖转来转去。
“呐,我印象里就这样。两只耳环,一枚戒指。每颗红宝石起码有一个克拉,具体是几克拉我猜不准。”我画完,把纸转了180°,抵到小陈面前。
小陈认真地看了纸上的画,一言不发,摸出手机,开始双手飞快地打字。我站起来,挪到窗户边,朝楼下街道看去,房间里安静得连夜莺都会闭嘴。
楼下街道异乎寻常的干净、冷清。我低头望着街道,左手无意识地在窗台上一下一下划着,日本的经历又慢慢在我脑海里闪回,我想起朱红锦、于倩倩在机场被带走,我第一次看见这套红宝石首饰的震撼,以及,蓝晓丹对红宝石首饰的视而不见……
“蓝晓丹死亡现场没有发现这套红宝石首饰。她是送人了,还是收在家里?”小陈看着手机,冷不丁地朝我发问。
“家?”我回过神来,喃喃道,“她哪有家,她长期住在一个五星级酒店包房里。”
小陈抬起头,从手机上方盯了我一眼。
“听说晓丹死后,阮玫就把房间退了。房间里只有些日常衣物、一些化妆品和两个行李箱。她自己的东西很少。”我低声道。
“红宝石首饰呢?被她的继母——阮玫收走了吗?”
“不是。”我笃定地说。
“她送给你了?”小陈眼皮一撩,颇为吃惊地看着我问。
“更不是。”我眉头一皱,断然否定了他的想法。片刻之后,忍不住诧异地反问道:“你不是警察么?怎么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小陈比我更惊讶。
我把在日本的经历拣重点说了一遍,小陈越听脸色越沉,待我说完日本警方在机场现场逮捕了朱红锦、于倩倩,并在她们行李里搜出红宝石首饰后,他直跳起来,朝大门奔去,“哐当”一声巨响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人。
接下来有小半个月,小陈跟人间蒸发一样,老板娘也绝口不提此事,只不停安排工作给我,搞得我天天都要加班,累个半死。
周日下午2点,我正嚼着薯片追剧,手机响起,老板娘愉快地声音传了出来,“喂,起床了么?出来喝杯咖啡,我请客。”
“现在啊,现在不行呀,我颈椎疼得厉害,在诊所针灸呢,刚刚扎上。改天吧。”我摸了摸后颈,面不改色地撒谎。
“是么?正好我腰坐久了也疼,你在哪个诊所?发个定位,我也来看看。”
“啊,这个,这个……”
“行了,赶紧出来。我在你家附近商场咖啡店等你。”老板娘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我满心不情愿地换上衣服,随便罩上件防晒衣出门。
“姝姐你找我什么事啊?”我顶着一脸汗,在老板娘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纸巾,在额头、脸颊上按了按。
老板娘抿了口冰咖啡,用左手食指指甲在桌面上敲了敲,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低声道:“我上午接到一个消息。蓝晓丹母亲—罗燕被绑架的案子破了。你不妨猜猜,是谁绑架了罗燕,又是谁杀了她?”
我听老板娘这么一说,不由得皱起眉头,以手当扇,在耳旁连扇了几下。想了想,摇摇头道:“猜不出。”
“我告诉你一点,当年蓝池山报案的时候,可是说绑匪拿走的,除了70万,还有那套红宝石首饰。”
我大吃一惊:“你给我的资料信息里,可从没提到过这个!”
老板娘云淡风轻地瞟了我一眼,道:“警方也不能什么都跟你说吧!这个点,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那蓝池山的嫌疑最大。”我笃定地说。
“没错。”老板娘赞许地点点头,“就是蓝池山贼喊捉贼,他失手掐死了自己妻子,却伪装成绑架案。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怎么干的?不是说有目击者看到有人绑架罗燕,而这个人不是蓝池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