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立秋之时,还有一天,赵家父子把管辂留在家中待为上宾。
后来,赵晓成怕儿子稍有差池,央求管辂一同进山。林星云亦瞒着林青阳,自荐愿与赵颜一同进山。
在管辂眼里,林星云是忧夫心切。不过,林星云自是另有打算。
结果是上南山共三人,赵颜带着净酒与鹿脯,而林星云和管辂则跟在后头。
山上都浮满了稀薄的雾气,蓝紫色杜鹃花一阵淡一阵浓,满山都是飘满芳香。随着秋风,轻轻往行走的三人的路上吹送。走了半路,就再也没有前路。
枝枝丫丫的冒出来,把四方环绕,绕着薄薄的一层白雾,正午的阳光斜照在雾气上,泛出丝丝淡黄淡金的光辉。
明亮却无明路可走。
“时间不多了,已到未时。到了酉时,他们便会离去。”管辂看了看天色道,观望了一会,指向一处的草丛,”向南而行。”
赵颜闻言,手脚又再加快,用刀具砍断面前的枝丫,探索地向前走,与外头清爽秋风不同,里面又闷又热。路上虽无异常,他们渐入渐深,盖上的叶树掩去天色,满目的绿叶褪换上枫红,刚才还有几声凄哑的秋虫声,现已敛声匿迹,好像惧怕着什么似的。
“星云,你不觉得有点怪怪吗?”赵颜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的发了慌,身子往林星云那边靠了靠。
四周的声息没去,连树叶摇曳的声响亦没有入耳,安静得让人发惊。
暴风雨的前夕总是安静的。
“不想死的就快走。”林星云一把抢出他的刀,站在前头,劈刀劈脑伐开新路。
纵使他们已换上比较硬身的衣裳,但一球球的硬刺仍穿透开,倒插在他们的手臂上,拔下来,一双手都扎满了刺,血淋淋又痛又胀。
“嗤……”赵颜硬拔它下来,拔到一半却又推推搡搡不愿下手。
“啊——”陡然的锐痛使赵颜发出疼痛的哀号,眼泪直淌下来,哀怨望着凶手——林星云。林星云已自觉地拔出扎在左手臂上的刺。
管辂一直走在后头,虽没有作声,但林星云瞥见他不止手臂,腰间也被扎到。
他还是一如以往的口硬。
“唉你就不能小力一点吗?这很疼……”赵颜往伤口呼吁一口气。
林星云无视赵颜的哀诉,直径走向管辂,伸手欲替他逐一挑走。
管辂不自在地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手,道:”我自己来便可以了。姑娘不必多礼。”
林星云的手忽然悬空停住了,随即移向管辂的右手旁,隔着一块叶捉住一条色彩班艳的毛虫,轻笑道:”先生,莫要误会。此虫有毒。”要是常人,早已羞红了脸,但管辂的嘴角掣动了一下,神色依旧未变,道:”在下多谢姑娘。”
“不必。”林星云把虫扔在地上,用力地将它踩稀烂,说出莫名奇妙的一句话,”这是你教会我的。”
管辂觑起眼睛朝她打量。
这时,赵颜见气氛不太对,干咳了一声打扰他俩:”时日不早。我们还是加紧脚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