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体验感很不错吧?”
泠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天还是蓝黑色的,她揉揉眼睛,“不错不错,我的愧疚之心又膨胀了,唉。”
手边微凉的触感还在,她摸了一下,“嗯?这个手感……”她弹坐起来,看着自己手下,青淮的手被她紧紧攥着,细长的指节搭在自己的肉手上。一看,自己身上裹满了被子,一条腿还搭在他的胯上。“完了,我这睡姿,咳咳。”
毫无意外,青淮着凉发热了,泠流屁颠屁颠地端药送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会抢被子。”
抿一口药,他很平静地说:“我知道。”
“你应该抢回来的,我体质比你好,不会伤寒的。”收了碗,她递上茶给他漱口。青淮浅笑,坐起来些,昨晚被她踹了一脚的腰侧隐隐作痛,就这缠成蛇一般的睡姿,不敢恭维啊。
“侯爷,”边山走了进来,“苏公子在和侍卫们大打出手。”
泠流大惊,忙提起裙摆飞奔出去,丢下一句,“我去看看。”
绕到听弦院,苏言琴正握着一把剑慵懒地倚在门边,一圈侍卫举着武器紧盯着他,地上已经躺了三个侍卫,虽未见血,可伤得应该不轻。
“兄长!”泠流快跑过去,按住他的手臂,大口喘着气,侍卫们收敛了点剑锋,对她的态度明显软和了点。
苏言琴啐了一口,“一群酒囊饭袋,打你们我都嫌累。蝶儿,兄长可没时间陪他耗在这,我现在就带你走吧。”拉起她的手一跃落入院中,侍卫们错愕了一下纷纷上前阻拦,泠流被他拽得左右飞,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剑已经染血了。
眼看就要一剑砍伤一名侍卫的肩膀,一支短弩急速射来撞偏他的剑刃,青淮平缓的声音传来:“苏公子,急什么?”边山搀着他走了过来,他扫了眼受伤的侍卫,目光冷了些,直直注视着苏言琴,竟让人生了些寒意,“急着去东郊大营还是回你的山寨啊?”
“呵,我可没这时间在这当待宰的羔羊,玩够了,不奉陪了。”苏言琴轻拭剑锋,抬眸满眼杀意地盯着青淮,边山立马拔剑挡在青淮面前。
“让他走。”青淮淡淡地吩咐,看着一旁的她,“夫人,过来吧。”
苏言琴一把拉住她,泠流扶额,心想:“女主剧本,不应该是男主和男二抢我吗?怎么是和我哥干起来了?服了。”
她摇摇苏言琴的手,笑道:“你俩好幼稚啊,我不当夹心。兄长,你一定要离开吗?过两日侯爷病好了我们就可以去找地图了,你再待两天陪陪我好不好?”
他沉下脸来,“我再不走,老巢都要让这位给端了。”
“我确实派兵去了西山,昨天夜里,你的手下屠了两个村,我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吧。”
“废话少说。”苏言琴一拧剑锋错开边山就刺向青淮,两人不由分说又打了起来,青淮甚至赤手空拳接招。
“神经病!打什么打!”泠流在心里暗骂,还是要去拉架。只见苏言琴一剑起,带动一股风刺向青淮,若是刺中了,青淮伤,兄长也逃不了了。泠流赶紧冲过去挡在青淮面前,还不忘捂住自己的脸,一来怕划花了她的惊天美貌,二来怕见到自己的血。
小说里女主为救男主负伤的经典桥段没有上演,青淮一把把她拉到怀里,他轻点地面带着她跃到空中,她惊慌地挪开手,“我……”恐高啊!
话还没说完,青淮扣住她的手腕把她甩了出去,她的长腿在空中画了个扇形,青淮一脚绞掉了苏言琴的剑稳稳落到地上。睁眼一看,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自己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双腿紧紧缠在他身上,整个人如考拉般。惊魂未定,青淮已经开口,“拿下。”
“侯爷!”泠流紧了紧圈住他脖子的手,“不要。”
“我会让他走的。”闻言,泠流松了口气,一想到自己还挂在他身上,耳朵骤然热了起来,“放我下来。”
青淮弯了弯腰,她成功降落。转头一看,边山和两名侍卫和苏言琴打得难舍难分。“兄长,快走吧,不用担心我。”她喊道,眼看苏言琴被剑划伤,急得就要往上冲,青淮拉住了她,“放箭。”
侍卫们瞬间退开,数十支利箭射出,苏言琴挥着剑斩断箭杆,以一敌多,终究处于劣势,一支箭插入他的肩头,泠流惊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不要。”她紧握着拳挥舞着要挣脱青淮,握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松半分。
一队黑衣人从墙头跳进来围住苏言琴,抵挡涌来的侍卫,泠流对上苏言琴冰冷的眼神,不多时,他终于走了,泠流长舒了口气。青淮也松了劲,她一甩手,满是怒意地说:“这就是你说的让他走?”
青淮脸色白了几分,她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脑瓜子嗡嗡地,阔步离开了。
“侯爷!”边山一声惊呼,冲过去扶住捂着胸口半弯着腰的青淮,“快传府医!”她心头咯噔了一下。
“亲,八百里加急啊!抱歉,昨晚忘记说了,入了梦是有代价的,可能会对信息源产生一定的影响,影响程度视他的心境而定。”
她的双腿像灌了铅,怔怔地愣在原地挪动不了半分,指尖发抖,“那昨晚的梦对他有什么影响?”
“我为您查询一下他当时的心境。”沉默十来秒,泠流也冷静了一点,“亲,系统显示,当时他受伤的时候,是存了死志的,以致躺了半个月。是因为他梦见了他的亲人,重新扛起肩上的责任他才醒过来的。”
心头沉了沉,双腿却松了些,她拔腿飞奔去他的卧室。林府医塞了颗药丸给他,“侯爷,含着。”马上给他诊脉。赵太医拿开他紧按住胸口的手,摊开银针准备行针叹了口气道:“早上就不该帮侯爷瞒着,一天犯两回心疾这可如何是好?”
泠流被素书扶着站在一旁,紧紧盯着榻上的人,青淮唇色泛上钳紫色,胸膛急剧起伏着,气息有些接不上来。忽然,他撑起来些,倚在榻边呕出一口血,整个人倒在榻上。林府医和赵太医急得忙揉穴位,喂参汤提气。一顿忙碌,青淮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他们被清了出去。
泠流烦闷地走了几步,头发都要挠下来几条了,她抱住一根柱子,一下又一下地用头轻磕着,脑子里混沌极了,哀嚎一声:“苍天啊!”腿渐渐发软,她顺势坐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上。
“夫人?”素书蹲下来满脸着急地看着她,两边的大男人们摸不着头脑,静静看着她们。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到裙子上,一滴两滴……她的身子渐渐轻轻抖着,把手按在她肩上的素书发觉不对劲,把头贴在地上透过缝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