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腰牌是谁的?”
已经是第二天了,峦城一处宅院里,展宓把玩着手里腰牌,不咸不淡地开口。
屋里除了她,旁边还站着丁婉筠,一夜时间,应当是拿出了有力证据证明自身,起码现在还活着。
再就是对面被问话的季诩,雷云岸垂手站在一旁。
昨夜在柴房待了一宿,今早便被喊了过来。
虽然此前便知这山外山距离京城近千里之遥,但季诩不知道对方是否通过别的手段,知道了这腰牌其实是属于陈洛的,因此当下也并未隐瞒,便将那晚在牛家村的事情坦言相告。
魔道、赤龙教、赤霄子、连红裳、陈家人,以及没了活人的牛家村。
只不过他是被掳后,多亏了陈洛相救才侥幸活下来的,杀人的是那神秘的白脸之人。
丁婉筠听他讲述,眸光流转,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而展宓依旧戴着斗笠,看不着相貌,更令人难辨神情。
只不过季诩知道,对方关心的应该是赤霄子炼制的那枚丹药。
果然,下一刻便见展宓上身微前探,问:“那炼丹炉里炼的丹呢?”
旁边的丁婉筠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季诩面不改色,“在下不知,醒来时炼丹炉已经毁了。”
展宓闻言,意味莫名地笑了声。
雷云岸便说:“要不要把那老牛鼻子叫过来问问?”
展宓摇头,“他们昨夜睡在一个柴房,这两日又都在一起。”
换句话说,若是想串供,假话也都已经成真话了。
而且那丹药珍贵,想来他们任何一方想独吞也不可能,要么分赃了,要么就真的没有。
所以他们的说辞该是一般无二。
雷云岸醒悟,不再多言。
展宓则重新坐直身子,道:“搜。”
雷云岸一怔,没想到是用这般简单轻易的办法,但还是上前动手。
季诩站立不动,任凭对方搜身,可心里已然嫌恶到极致。
“大人,没有。”雷云岸将搜到的荷包扔回去。
季诩面无表情地接过。
“女子绣的?绣工不错。”展宓说了句。
“陈兄所托。”季诩说。
此前他已经说了要去云水观找陈洛的姑姑陈芷绫,而对于此人身份,展宓并未说什么。
可能她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总归表现的是很不在意。
想想也是,她是四大神捕之一,燕国公门举足轻重的人物,不会在意一个贫瘠州郡的六扇门密探。
“那所谓的白脸,终究空口无凭。”展宓说道:“是你杜撰而出也尚未可知。”
“望大人明察秋毫。”季诩只能这么说。
展宓没有开口,只是摩挲着手里腰牌。
雷云岸见此也没有冒然。
少顷,展宓手上动作一停,道:“既然那陈洛能将差事托付于你,应当对你有足够的信任,你便去云水观吧。”
季诩起初有些不解,对方既已知魔道之事,何必还要自己去云水观再跟陈芷绫接洽,让后者再上报刑部六扇门?
但转而他便想到了冗官,以及朝堂上奏时一层接一层的审阅。
追风密探和展宓并不是一路,陈洛的职责和任务是他的,而展宓则有自己的事。
“本座来山外山不是为了魔道,也不会因为一个牛家村动用人手。”展宓淡声道:“至于赤霄子、蜀国巫官乃至什么白脸之人,是你接下的差事,六扇门赏罚分明,若是做得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季诩了然,对方虽为神捕,却并不想插手,或者是觉得麻烦,不想担责。
至于功劳,想想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