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士祺,出身士族门阀上阳丁家,前吏部尚书,被人检举受贿下狱,后畏罪自杀。
这在十多年前是一件大案,不仅因为他位列六部尚书,还因其出身。
上阳丁家因此名望大损,余后十多年,后辈鲜有能入朝为官者。
而传闻中,丁士祺的家人也都或失踪或死亡,颇为离奇。
现在,丁婉筠却在临死之际喊出了自身身份。
“住手!”展宓一听,当即制止出手的雷云岸。
后者依言收招,弥散的真气还是将丁婉筠震飞数步。
“你怎么会是那罪臣之后?”这时,坐靠房柱的庞塊口中吐血,目光惊疑。
要知道,彼时丁士祺的死充满疑点,连锦衣卫都未搜罗到他受贿的证据,只是暂且将其下狱,却没想到人当天就自裁狱中。
丁婉筠后来为何会拜入玉清山,还是隐瞒身份?
对于庞塊,丁婉筠只是冷笑以对。
雷云岸则走上前去,脸露狞笑。
庞塊看着近前的魁梧大汉,好似面对一只噬人的猛虎。
“你想做什么?”他厉声道:“我乃玉清山内门弟子,你想与玉清山为敌吗?”
“聒噪!”雷云岸一掌拍出。
“朝廷想与玉清山开战不成?!”庞塊嘶声而绝望。
下一刻,他的额前便中了一掌,后脑砰的一声撞到房柱上,红的白的裂了一滩。
酒楼空旷,四下寂静,而他临死前的吼声想必也传了出去。
展宓扫了场间一眼。
一众捕快衙役目光闪烁,不敢与之对视,显然也是见了此前场面,听了庞塊方才之语,内心踌躇,甚至后悔趟了这遭浑水。
--无论朝廷有何动向或打算,他们都只是最底层的官差,而玉清山乃屹立数百年的庞然大物,朝廷就算想铲除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若是玉清山追究起今晚之事,他们如何面对对方的报复?
甚至若是双方罢手言和,他们这些人必然是被抛出的弃子。
那些达官显贵的心思转的有多快,全看银子和利益取舍。
“不必惊慌,本座自会保你们。”展宓淡淡道:“外面长街上便是峦城官兵,此事乃上头授意而为。”
一众捕快闻言,面色稍松。
只有陆老道脸色不太好看。
因为再怎么说他也是出身玉清山,如今这般大动干戈,很有以儆效尤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朝廷会做到何种地步,而展宓来此,究竟为了什么。
“你随我回衙门说。”展宓指指丁婉筠,“若让本座听出有何欺瞒,这些逆臣贼子的下场便是你之明日。”
“自然不敢欺骗大人。”丁婉筠连忙道。
“大人,其他人如何处置?”雷云岸问。
场间除了衙门的官差,还站着的局外人便只有他从大牢里弄来的几个倒霉蛋了。
虽然本意是为了杀人灭口,但这群家伙在方才的乱战里不是躲在桌子底下便是藏在柱子后头,倒也有几个捡了性命。
“杀了。”展宓随意一挥手。
活下来的诸如风媒青年脸色大变。
“等等!”陆老道吓了一跳,赶紧出声。
季诩已经摸到了腰牌。
果然,陆老道不是表明自己往日高高在上的玉清山长老身份,而是一脸谄笑地说:“我们是自己人啊!”
“自己人?”雷云岸笑了,“莫非你这老梆菜还是替公门做事的暗桩、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