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编不出来才想出装病和以退为进这两招的。。。”
“是三招。还有‘赖美军‘这一招。”老坦纠正道。
“反正史迪威向委座汇报过了。副总统明天就走，我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人不识趣，非要在委座面前重提这事。”
“今天你走以后，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六月五日那天史迪威见过委员长后回到司令部。他的一个老朋友、外事局的曾处长来看他。曾处长1942年在缅甸做过史迪威的主任联络官。曾处长告诉史迪威，委座对驻印军在缅北取得的战绩颇感意外。史迪威就把150团互射的事情告诉了曾处长。我当时以为曾处长是代表委座来口头嘉奖驻印军的，肯定会把史迪威的话带回给委座。第二天上午史迪威又见了一次委员长，然后就没回司令部，直接飞去了昆明。我不能绝对肯定委员长知道150团的事儿。”
实在是太想发火骂人了，焦人之双手用力搓揉着脸颊，好让自己赶紧集中精神思考。“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突然心虚了呢？”
“老费把我们的报告发去了北缅指挥部。史迪威那边回了电报，要我们在报告里加入调查150团互射的结果，着重声明问题不在美方。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史迪威早就跟委员长汇报过了，怎么还要加进去？然后我就开始用力想，用力想。。。”
焦人之往椅子上一瘫道：“我真病了。立刻就要请假。”
假没请成。焦人之还没来得及办完申请病假的手续，对他的处罚就下来了：暂停联络官任务，铨叙军衔由少校降为上尉。处分决定是侍从室和外事局共同做出的。焦人之一听是两个单位一起处分他，就知道坏了。处分他不会是因为那份报告的内容，而是因为他矫诏，假传了委座对150团的事情知情的圣旨。
老坦被焦人之给害了。他算是焦人之的上家，是矫诏的源头。在外事局的坚决抗议之下，老坦也被停了职。不过老坦不在乎，他调往西南太平洋战区的调令已经下来，停不停职对他毫无影响。老坦看焦人之长吁短叹，就忙着幸灾乐祸。哪知还没过半天，北缅战区那边又发来了电报，通知暂停老坦的调动，要他继续留在重庆司令部等待进一步的工作安排。听到这个消息，老坦当时就傻了眼。快乐无人分享实在可惜，焦人之拉着老坦一起相互看倒霉蛋子，寻开心。
二人成了闲人。焦人之每天早8点步行去军委会外事局点早卯，然后和老坦汇合，到处找地方喝茶吃午饭听说书混日子，一直混到下班以前再回外事局点晚卯。他在司令部的宿舍暂时还保留着，晚上还回去住。不过焦人之已经开始在外面留意租房子了，本来他的任期也是到7月12日就要结束。他想好了，实在不行就搬回军统本部宿舍住。
惬意的日子只过了三天。那天他正跟老坦在一家饭馆吃午饭，吃的是泥炉毛肚鲫鱼火锅。老坦说以前见这东西又辣又烫，看着就怕，没想到吃起来这么过瘾，说自己辣到连鼻涕都流干了，提议找个冰激凌店喝汽水压一压。焦人之把他领到了老茶馆，让他边听说书边喝热茶。热茶老坦不喜欢，不过说的书非常对他的胃口。那天说的书叫《卢书福大战东条英鸡儿个憨批娃儿》。
“嘞个卢书福大喝一声：陈阿德听令！本大总统令你开着飞机去龟儿子日本东京炸他个三天三夜，死球多少算多少，不得有误。话音未落，只见众将之中走出一人，抱拳道：我乃三星中将苏提威请令前往，愿抢头功。那边陈阿德也从众人之中闪出，双手抱拳道：不得行！本将的飞虎队人人争先，绝不肯让此功劳于苏中将。苏提威正要争辩，却听一旁的军师朱机尔咳嗽一声道：依某之计，阿德将军还是留守为上，莫要让东条英鸡儿个憨批娃儿哈戳戳哩趁机又来偷袭我们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