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统搞政党情报，军统搞军事情报。你们想要什么总要想清楚，瞎勾搭是浪费时间。”。
“我只交换情报，不白送。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史密斯也是老江湖，先划下了道。
“我想知道委座绯闻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要源头。你想知道什么？”焦人之也不遮掩。
“我不要你们的情报。”史密斯道，“我想要美国人告诉我，华莱士总统接下来会不会去北缅视察。蒙巴顿关心此事。”
老坦呵呵一乐道：“我不知道。你这两天没跟着副总统跑新闻吗？”
史密斯道：“他到处视察，只有有场地就找人陪他打排球玩儿。剩下的时间都在和委座开会。不接受采访。”
“打排球是什么意思？”老坦以为史密斯用了什么比喻或者代号。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打排球。他玩儿排球上瘾。”史密斯道，“蒙巴顿想跟他见面谈谈史迪威的问题。英国人无法忍受史迪威了。史迪威是个反英分子，而且毫不掩饰。”
“华莱士从苏联而不是从印度入境中国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他被总统派来这里是要处理中苏之间的问题，不是中英之间的问题，更不是英美之间的问题。蒙巴顿如果想谈史迪威的问题，不如让丘吉尔直接找罗斯福。”老坦道。
“蒙巴顿想和委员长一起向罗斯福提出反史迪威提案，要求将他调离中缅印战区。双方在‘倒史’问题上有没有携手合作的可能？”史密斯转而问焦人之。
“级别低的官员谁都不敢牵扯进这种事情的。丘吉尔在重庆的私人代表德怀特将军，他可以直接面见委员长，为什么不通过这个途径协商？”焦人之直接给史密斯指出了解决路径。
“时机呢？现在‘倒史’的时机对吗？”史密斯追问道。
“我回答过你的问题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谁是源头。”焦人之主动回答了史密斯的问题，表达了诚意，但也不打算让他白占便宜。
“源头我不知道。我是从外交圈的聚会上听来的。一个月前就开始传了。”
“那就是说，我国外交部的人也早就知道这个传闻咯？”焦人之忽然感觉还是外交系统的人聪明。他们不贪功劳，装作不知情，反而躲过了一堆麻烦事。
“宋部长知道也会当作不知道，他是委座的大舅哥，和委座闹别扭被打进冷宫半年多了，要避嫌。”史密斯这么一解释，焦人之心里就有数了。难怪绯闻已经传了一个多月竟然还没传到委座的案头。
“美国那边有传闻说，宋部长去年底回国以后就被委座送进了监狱。”老坦补充道。
“那这边的美国大使馆怎么不向你们国内澄清下谣言？传委座的谣他们倒是很上心的。”焦人之道。
老坦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世间的真相哪里是靠官方辟谣就能澄清的。只要不愿意相信，辟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不打自招，做贼心虚。”
“还是接着谈我关心的问题。”史密斯打断道，“东南亚战区司令部那边传来消息，英军77旅正在等待你们新38师的一个团到达，这两天就能拿下密支那西南面的孟拱。密支那的日军能坚持到现在都靠孟拱的日军给他们运送补给。攻克孟拱以后，密支那孤立无援，被盟军拿下只是时间问题，北缅的胜利已成定局。蒙巴顿想知道，由于华中战场国军溃败，委座会不会在拿下密支那以后把驻印军的五个师全部抽调回国作战。”
“调回驻印军得先问史迪威是否同意，委员长说了不算。”老坦道。
“看看帝国主义分子的霸道嘴脸。”焦人之禁不住又拿老坦开起了玩笑。“如果形势危急，史迪威还不听委座的，恐怕双方就要撕破脸了。”
“行了。我没问题了。点菜。”史密斯忽然伸手向站在远处的服务生挥手示意。三人的谈话立刻戛然而止。
晚饭是焦人之结的账。吃完饭以后三人又上三楼舞厅。毕竟是重庆最高档的场所，舞厅铺设的木地板打过蜡，看起来像红木一样发出晶莹的光泽。舞厅里有舞小姐陪跳。焦人之看到墙上写着“舞小姐taxidancer”的中英文对照，忍不住拍案叫绝，这翻译真的是太贴切了。
一美元跳三支舞，老坦直呼价钱不便宜。因为说好了由焦人之请客，老坦估计让焦人之破费个十美元请五位舞小姐各跳六支舞，就差不多能让他尽兴了。史密斯和焦人之对跳舞没兴趣，二人靠着窗，边聊天边欣赏舞池中身材婀娜的女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