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谢平再次造访了黄武涛,黄武涛对他颇为恭敬。
两人寒暄之后落座,黄武涛道:“先生莅临寒舍,有何教我?”
谢平道:“专程前来恭贺黄将军,受到总兵重用,获任胶州水师参将一职,可喜可贺。”
黄武涛道:“都是先生的功劳,若非先生当机立断,杀了戴财,帮我了却了后顾之忧,否则哪有我的今日。”
“黄某多谢先生。”
谢平摇手道:“都是我画蛇添足了,黄将军本就一心归降总兵,我杀了戴财,也是我误会了黄将军,又何来功劳?”
他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不过我这个人,既多疑,又多事。”
“今日除了恭贺将军,也是来给将军提个醒。”
“将军本是赵飞鹄的手下大将,如今反正,立刻被总兵委以重任,可见总兵对将军颇为看重。”
“但新军中难免就有流言蜚语,觉得总兵太过信任将军。”
“他人都说,若将军手握重兵,雄踞莱州之南,万一生了反心该怎么办?”
黄武涛起身怒道:“这是谁人诽谤?黄某虽曾身处匪营,也是被时势所迫。”
“如今既已归降总兵,只思为总兵办事,哪里会有反心?”
“若黄某身受猜疑至此,自去找总兵辞了这个差事便是!”
谢平却安慰道:“黄将军息怒,自古身受大任者,哪个不受人猜忌?”
“连总兵在莱州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朝中之人也从未停止弹劾,又何况将军呢?”
“对黄将军的这些猜忌传到总兵的耳朵里,黄将军可知总兵怎么说?”
黄武涛道:“请先生告知。”
谢平道:“总兵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黄武涛身负大才,缺少的就是施展才华的机会。”
“本总兵相信黄武涛,定不会负了我田敦异。”
听了谢平的话,黄武涛一脸肃然,拱手对着左前方施了一礼。
“总兵对我如此信任,黄某又怎能背叛总兵?”
“自当将水师练好,以报总兵知遇之恩。”
谢平知道铺垫的差不多了,该进入正题了,于是说道:“上位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不必多说。”
“可作为属下,也当妥善谋划,不让同僚和上位生疑。”
“汉初三杰,立国首功的萧何,与汉高祖在沛县时便是好友,可谓汉高祖最信任之人。”
“但身居高位之时,也不得不以贪污自污。”
“战国之时,秦国的大将王翦,领全国之兵前去伐楚,更是兵多权重。”
“为了让秦王放心,也不得不向秦王催促良田美女,以示自己绝无反心。”
“如今将军身处要职,日后更有精兵在手,不得不尽早谋划,免得生出龌龊,引来灾祸。”
黄武涛连忙问道:“先生何以教我?”
谢平道:“总兵爱民如子,你自然不能效仿萧何王翦。”
“依我看,将军可以将家室送往莱州城,以示自己绝无反心,既能堵了悠悠众口,将军也能放心为总兵编练水师。”
“当然,这也是我多事,何去何从,还请将军自己定夺。”
黄武涛低眉思索了一番,谢平所说,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如今之计,也只好如此。
“多谢先生教我,我会尽快在莱州城置办府邸,将家人全都送过去。”
谢平起身拱手道:“祝将军早日将水师练成,为新军建立大功!”
黄武涛也起身回礼。
······
北京,紫禁城。
崇祯收到莱州捷报之后,大喜,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他再次命王承恩在朝堂之上当着诸位大臣宣读捷报。
吴甡和陈新甲等保举田敦异的大臣们,也随之对田敦异大加赞誉。
崇祯立刻下旨,让田敦异妥善安排莱州事宜之后,立刻进京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