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日,捷报不断传来,新军将剩余失地依次收复。
田敦异命令各军剿灭剩余流寇,包括汇聚在山里的土匪据点,并对投降者严加甄别。
罪大恶极者斩,被匪寇胁迫者处以杖刑,可用者教育之后暂时编入新军,以待观察。
他亲书捷报,为诸将请功,当然奏疏中也详述了王德化的功劳。
虽然没有,但他能编。
再说了,王德化不掺和军务,不打他小报告,已经是他最大的功劳了。
他更是发书莱州,从莱州卫中调来一批人,开始对灵山卫和鳌山卫进行卫所化改造。
恢复和扩充军田,招募军户,安置流民,分田分地。
莱州府南面徒遭匪患颇久,百废待兴,卫所化改造推进顺利,阻力较小。
曾经与叛匪勾结的豪强大户,田敦异也搜集了他们的罪名,顺从者拿钱拿地大放血,顽抗者一律抄家杀头。
至于黄武涛的兵马,加上之前吴天戈的残兵,也有个小两万。
但田敦异只给了一万两千人的名额,组成新军独立师,而后派出新军将官军吏,对他们进行筛选和改编。
黄武涛现在没有任何筹码,又有新军盯着,自然毫无意见。
为了避嫌,他甚至不再住在城外的军营,而是将指挥权全都交给了负责独立式改编的韩宏图。
他自己则是回到即墨城中的府邸之中,每日不出,也不再见客。
他现在已经深知田敦异的手段,虽然年轻,但心思缜密,办事冷酷,杀起人来毫不迟疑。
他只希望田敦异千万别追究自己曾经摇摆不定的“黑历史”,能让自己和家人在即墨城中安稳地生活下去。
至于官职,他甚至不再敢有所奢求。
能活着,就挺好了。
这日,田敦异派出亲兵来到黄府,请黄武涛前去衙署议事。
黄武涛询问何事,亲兵却说不知。
黄武涛没有继续询问,而是从容更衣,与家人告别后,随来人前往即墨衙署。
进入衙署,亲兵将其直接引入后堂,拜见田敦异。
“降将黄武涛,参见总兵。”
田敦异从书案上抬起头,说道:“黄将军以后不必再自称降将了,既然已经归顺官军,以后便是我的属下,我自会一视同仁。”
“请坐吧。”
黄武涛心中长舒一口气,有了田敦异的话,最起码今天不是特地把他叫来,卸磨杀驴的。
他规规矩矩地坐到一侧,有亲兵进堂上了茶水。
田敦异问道:“我听说官军南下之时,黄将军曾经举棋不定,想继续与官军为敌,带兵前往胶州?”
黄武涛闻言大惊,连忙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绝对没有!”
“自当初在平度城下,和总兵约定献城归降之后,属下便没有别的心思,只希望总兵尽快莅临即墨,主持大局。”
“只是当时赵飞鹄派了亲信戴财前来盯着属下,属下也不好轻举妄动,因此才有些迟疑。”
“但属下绝无异心,还请总兵明鉴。”
黄武涛说完,额头已经渗出几丝冷汗。
没想到田敦异还是旧事重提,早知如此,当初谢平一来就该献城投降,哪还会有今日之危。
田敦异却笑着摆了摆手。
“无妨。”
“当初形势晦暗不明,即便将军曾经有别的想法,本总兵也能理解。”
“身在乱世,要想活命,必然要谨慎一些,毕竟将军身上担着上万士卒的性命,还有一家老小的性命。”
“不过将军如今既然已经归降,日后不可再有别的心思,只能一心一意为我办事,为朝廷办事。”
“若再有二心,国法留不得你,我的军法也留不得你,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