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女孩一蹦一跳地朝着三人的所在的草坪跑来，那副模样显得青春洋溢，只不过听到了维克和米尔顿的请求后，这股活力立马消失不见。
爱丽丝瞪大了双眼，修长的睫毛不停跳动，她用白皙纤细的手捂着胸口，“您是认真的吗，米尔顿大人，让我给这位——”
“格伦。”院长助理替她补充完整。
“给这位格伦先生当学助？”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惊讶，时不时狐疑的瞄了少年一眼。“可大人，我听说学助是——”
“你在这边一向表现优异，”与那尖刻的外表不同，兜帽男子此刻的语调十分温柔。“我相信你能胜任这份工作。”
“我向您保证他不会有任何问题，”青年严肃地向对方承诺，“对吧，格伦？”
但威尔特那边没有任何回复。
“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维克对少年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威尔特极为敷衍地向他点了点头，但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绑着麻花辫的女孩身上。
与此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了在芦苇原中那段和天父的对话。
“他会带给你和魔女碰面的契机。”
原来天父指的是这个。
那老头话向来都只说一半，这也是威尔特经常在心里吐槽他的地方。
明明少年对魔女一无所知，仅有的信息也不过是那片空间中提到过的寥寥数语，天父便让自己去见她。
其离谱程度不下于只给一张地图碎片然后要求在茫茫大海上找到海盗王留下的大秘宝。
不过现在来看，确实没有必要过多的解释。
从自己遇见维克那一刻起，威尔特总感觉巧合在接连不断发生，有时甚至太过强行和刻意，但最后自己还是会像提线木偶一般走在了天父安排好的剧本上。
只要把力量给女孩，一切就都结束了。
威尔特思考着这句话的涵义。
那肯定不是自己原本的力量，他倒是对此心知肚明。
在意识被吞噬前那一刻，他依稀记得格伦戴尔对自己说的话。
“那老头和你交换的，是链接虚空的能力。”
威尔特相当清楚，能够往复进入虚空有多离谱。那片诡异的空间曾经三度呼唤他的到来，尤其是魔力损失了大部分的现在，他更切身体会到这力量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如果让结社的魔女得到它.....
那老头没有必要骗我。
威尔特想到他临终前那衰颓的模样，他说过这么做的话，世界的诅咒就有可能被解除。自从知道了天父的普通人的一面后，少年对他的敌意减轻了不少。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像在林子里时那样一定要与老人对着干，反倒是，如果能尽可能减少悲剧的发生，他很乐意这么做。
别傻了，威尔特。
内心里一股诱惑的声音越来越强烈。还记得科林斯城发生的事情吗？
如果让结社的人得到这股力量，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丧命。就算魔女不动手，结社的其他人呢？那老头根本不在乎别的，人命对他来说和蚂蚁有什么区别？
而且，你真的愿意将它交出去吗？想想吧，能够无限制地进入虚空，假以时日，甚至那个遥不可及的劳伦斯......
此刻内心在进行激烈的天人交战，先前威尔特从未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毕竟不久前他还觉得与魔女见面是件相当遥远的事情。
爱丽丝明显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她躲在了那个叫米尔顿的男人身后，避开了威尔特那不太友善的视线。
“你到底在搞什么，”维克的手臂环过他的脖子，一把将威尔特拉到一边，“别给我乱来，同伴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什么？”这回他终于听进了维克说的话，虽然还是一头雾水。
青年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威尔特确实不明白之后，只能从头跟他解释，维克压低声音，避免被那两人听到。
“你以前应该学到过吧，十几年前教团和王国这边相对保守，当然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