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响

书荒，干脆自己写点，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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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风一般地从林间小径直冲出来，但却被眼前景物骇得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久之前他正在林中打猎，忽然听到村子方向突然接连传来巨响。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心中隐隐不安，于是决定提前结束，返回村子。

他今早出门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子。但是此刻，整个村子已经被夷为平地！倒塌的房屋连成一片，路上铺满了碎裂的黄土块和瓦片，裸露的房梁刺眼地从废墟中斜刺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

少年冒头的瞬间，徐准就注意到了他——左手提着一只灰黑色的野兔，右手抓着一杆木制长矛，后背伸出半张弓，身上斜挎着兽皮扁包，穿得土里土气，长得倒是浓眉大眼。

“你也是这个村子的人吗？”徐准遥遥发问。

他的声音唤醒了不知所措的少年，少年循声望去，这才发现一个一袭白袍、身量高大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在他的臂弯里还挂着一个孩子。少年一眼就认出这是凡想，因为整个村子，只有他家穿得起这样光鲜的绸缎衣服。

少年立刻握紧了手中长枪的，开始在内心评估他能否打得过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以及现在是否是立刻转头逃走比较好。

少年心念急转的当口，男子又平和地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听说过碧城派吗？我是碧城派的修士。”

少年自然不可能听说过，但男子真诚的笑容已经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这里发生了什么？”少年询问。

男子面上浮现一抹歉疚，沉声道：“我在追捕门派叛逆，他不肯就范，只能就地格杀。这个村子，算是遭了池鱼之灾吧！”

少年听懂了，所以他立刻放松了握枪的手。尽管他丝毫不能理解为什么两个人打架能把村子破坏成这个样子，但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他绝不可能是对手！

于是心道：“看来他应该不是恶人，要是想杀我灭口，我肯定躲不过！”

“我是这个村的，你抱着我们村的凡想做什么？”

徐准叹了口气，道：“此事虽非我愿，但毕竟与我有关。人死不能复生，重建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就想着将唯一的幸存者带回门派，给他一份仙缘，聊作补偿。当然，现在你也有份——如果你愿意的话。”

面前的少年显然已经开始自食其力，不像他臂弯里的少年，细胳膊细腿，细皮嫩肉。

少年的目光不禁看向了周围，周围是一篇废墟。

一股悲伤涌上他的心头：“村里其他人都死了吗？叔叔婶婶也死了吗？凡家村不复存在了吗？”

看到少年面露忧伤，徐准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但是和他预想中不同，少年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的眼中甚至没有泪水，只是声音稍显沙哑。

“你说的仙缘是什么我也不懂，但是跟着你走，以后吃饱饭应该没有问题吧？”少年问。

徐准暗暗称奇，面露微笑道：“绝对没有问题！”

少年名叫凡响，今年十五岁，是个孤儿。关于他父母的所有事情，他都是听村里人说的。其中大部分来自几年前就过世了的村长，少部分来自小伙伴们，其他人很少在他面前提及他的父母。

他父亲除了种地是把好手，还会打猎！这在整个村子里可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多一份猎获，他家的日子在村里算是数一数二。

但坏也坏在这里！

他母亲怀他之后时候，他父亲频繁地进山碰运气。结果就是有一天，他父亲没有回家。他母亲央人去找，结果只找回了带血的碎布和他父亲打猎的家伙。看现场的痕迹，有人说这是遇到野猪群了。

这是没法瞒的事情，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母亲就不行了。生而丧父丧母，村里立刻就有人说他不祥，说他父母是被他克死的，提议把他抛入林中。总算当时村里几个老人于心不忍，拦了下来。

但谁家有余粮多养个孩子？有余粮谁不想养个自己的？

结果就是他家的地被划给了一户人家，这家出粮食，负责把他养到十六岁。至于到了十六以后，没有田地怎么过活，当时还没人能操这么远的心。

说起来叔叔婶婶待他并不差，可能也是怕村里说闲话。只是当他们自己的孩子也大了，和凡响几乎同时来到了长身体的时候，没人想亏着自家孩子，吃得好长得高谁都知道。

凡响也知道，所以他也没怨恨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了父亲留下的弓箭。虽然没有得到父亲哪怕一天的教导，但他好像的确遗传到了一些天赋！

加上附近山里就他一个猎户，他很少空手而归过。有时打得多了，他还能匀些肉食给小伙伴，是以他在小伙伴中颇有威望。

只是现在那些年轻可爱的面孔也都埋在了这片废墟之下了。他有些后悔，如果他愿意收一两个徒弟，今天就能多活两个人了！

心中歉疚，自然就会想要补偿，就像徐准现在一样。

凡响看向他，“我走之前，能不能把乡亲们都收敛入土，给他们磕几个头？”

徐准点了点头，赞许道：“有情有义，不错！只是我现在得回山复命，这样吧，我稍后派两个弟子过来处理剩下的事情，然后你跟他们一起回山。”

说话间，徐准臂弯里的凡想悠悠转醒，被徐准放回地面。还未站稳脚跟，凡想一双眼睛惊恐地望向四周，然后绝望地发现之前发生的不是噩梦！

“你跟他解释吧，我先走了。”

说完徐准便凌空而起，飞得不见踪影。

凡想呆呆地看他消失，又是惊讶，又是羡慕。看到凡响也在张望，连忙问到：“难道他是仙人？”

“‘仙人’是什么？他倒是提到过要给我们‘仙缘’。”

“他都说了什么，你一个字也不要漏全部给我讲一遍。”凡想立刻激动起来，语气近似命令。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凡响早已习惯。他也没必要对他隐瞒什么，而且看起来他好像还知道些什么，便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

果然，凡想听完就开始显摆道：“修士就是仙人，也就是能修行的，很厉害的人，一个修士能打一百个普通人！仙缘就是修行成仙的机会，就是说我们将来也能变得跟他一样，一下子飞到天上去！”

说着眼神又露出厌恶，“哼，你居然也有仙缘，真是走了狗运了！”

凡响不禁皱眉。提到仙缘，凡想那神采奕奕的样子，似乎完全忘了这东西的代价是什么！他是孤儿一个，他可是一大家子只剩下一个！不对，不是一个！

凡响突然想起他还有个哥哥，凡畅。凡畅在县里一个什么地方当值，每月月末才来家一趟。现在是六月十五，他肯定没回来。

按理说，他也该有一份仙缘，但凡响却不希望这成仙的好事也落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