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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砂拂剑录

类别:武侠修真|字数:3W|作者:蟒雀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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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斗,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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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名孤独的剑客,身上常年穿着一件深黄色的粗布衣服,腰间悬着一把利刃。在过往的旅途中,他一向是独自一人踏过烈火焚烧的佛堂,干枯的荒井,斩杀数不胜数的敌人。

他的心很冷,如同万古不变的坚冰,常年的忍者生涯让他清俊的面容近年来愈加坚毅,只有“使命”主宰他的生活,忍者戒律是他唯一的信条。

他的刀是恶鬼是修罗,触之者必死无一能生还。

只狼在幽深潮湿的井底悠悠醒来,井底的空间很广阔。

他已经记不清因何故流落于此,脑海里的记忆杂乱无章,像是细碎的星星,完全无法整合,只有片段闪着或明或暗的光。

他的头开始痛,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精疲力竭,可能三天三夜都没有进食,他又困又饿,当务之急,竟然是找点吃的。

身边没有武器。

摸索了好一会儿,只狼发现了一封由花菖蒲制成的信。

“狼阁下,阁下之宿命,如今在观月望楼,请脱离井底前往,即便手无寸刃,阁下隐蔽前进便可抵达”

字迹娟秀,像是女子所写。

找到在观月楼的主人,是当务之急。

他摸索着度过幽深的枯井,这里数十年一日安如磐石,幽暗深邃。

爬出井口,只狼才发现,这里正是苇名城贮水城区,到处都是悬崖峭壁。

狼依靠忍者过硬的身体素质,在芦苇丛趴下,丛生的芦苇挡住了他的身影,遮住了士卒的视线。

“井底的那个忍者已经三天三夜没出来了。”

“你说那个废物狼吗?他已经受重伤,又没有武器,活不了多久了。”

潜行过芦苇,悄然无声的来到另一边,爬上峭壁,从一处巨大的空缺处进入了九郎的居室。

九郎大人正在烛光下看书,面容清秀,一种令人欣喜的感觉涌上只狼心头,看到狼来,他面露欣喜:“狼,你终于来了。”

只狼得到了食物和水,这些生命赖以生存的东西。

九郎递给他一把利刃,这是他们家族历代珍藏的。斩钢削铁,坚韧非凡,名为“桎丸”。

他再次拿回手中刀,今朝,将要大开杀戒。

踏出木门,只狼隐蔽前行。

他悄无声息的了结掉一个又一个士卒,像是死神在挥舞他的镰刀。

刀者,不详之器也。在忍者手里,更是杀人的利器。

只狼踏进门,他清楚地知道,除了暗杀,还有光明正大的战斗。

几个士卒纵声咆哮,群起而攻之,只狼的格挡滴水不漏,又恰到好处,每次的格挡反馈的力道,都能使士兵身体失衡,然后被只狼挥刀忍杀。

组长,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持刀正在等着他。

他很快命丧于此,因为他挑错了对手。

沿着路线一路前行,在桥上攀爬前行。

苇名外城到处都是陡峭的山壁,只能攀登岩石。

勾索在这种环境很难派上用场,所以这趟旅途便很是艰辛。

终于到了和九郎约定好的地方,只狼吹响和他约好的鸣笛,稚嫩的少年应声而来。

走过幽深的密道,映入眼帘的是皓月当空,芦苇如海。

白穗芦苇随风飘扬,像白色的海潮翻滚,星辰暗淡,可能是当空圆月过于明亮的缘故。那个名叫弦一郎的男人,背对他们注视星空。

“为了苇名,我需要这不死的力量。弦一郎说清楚来意,直截了当,“神子,把龙胤交给我吧。”

只狼看不到九郎的表情,只听他说道:“弦一郎卿,龙胤,乃是让世人遭遇不幸的力量,应当断绝,而不是如此传递。”

“哦?你可知苇名被攻陷,人民却将被幕府统治?”

“届时,苇名将失去那世代拥有的权利,你愿意看到这一切?””

只狼拦住神子,拔刀。

弦一郎瞬间明白,已无需多言。

他拔刀,刀光清亮,声如龙吟。神子想要说什么,被他拦下了。

“你就是,神子的忍者?”

那个满身甲胄,长刀横在腰前的威武男人,名为苇名弦一郎。他手持太刀,背着大弓,腰悬箭壶。

只狼听说过他,苇名的国主,苇名弦一郎。传闻武艺超群,为国为民。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他的职责是,守护他的主人,无论来人是谁。

武者之间的决斗,从来无需言语。弦一郎感受到那喷薄而出的战意,摆开架势,如同当年的剑圣一心般,似要斩杀对阵大将。

此刀重如山岳,却动如电闪。

只狼生疏的刀法并不妨碍他的决斗,他的战斗记忆如破土之芽一般苏醒,在短时间的生死决斗中发展迅速,简直就要绽放了。

绽放的死之花,在刀光交互中偶然闪现。

一招一式,都是只狼从无数次的生死交锋,险死还生中习得,是无数次枭对他下死手的磨励,无数次蝶幻术的考验,练就的如狼般凶狠,快捷的剑术。

苇名弦一郎的剑招大开大合,华丽轻捷,交错跳跃,力道不俗,在常人中,绝对是高手,可在见证过无数次枭的战斗和各路高手的武功的狼眼里,却是普通。

对付弦一郎,绰绰有余。

果然,只狼赢了,弦一郎在他面前节节败退。

他突然看到弦一郎眼里闪过一丝阴翳,耳边便是呼啸作响,一轮利器似乎正朝他呼啸飞来,力道绝对不轻。

多年来练就的听力,他立即做出决策。手中刀刹那间便是弹开了那飞驰而来的利刃。

但也是那一刹那,面前的弦一郎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机会,手中太刀如湍流,斩断了只狼的一只手臂。

血花飘散,喷涌如泉,手臂呼啸着冲天而起。

只狼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痛苦,痛彻心扉。他的眼前开始旋转,黑暗简直开始侵蚀他的视野,耳畔依稀传来那个带甲武士的言语。

断了一臂的只狼回忆起刚才的战斗,想要明白自己为何沦落于此。

弦一郎虽然背着一把大弓,可在这片芦苇荡,他从不出箭。

只狼只道他的武艺稀松平常,却拥有与他的武功不符的跳跃身法。

弦一郎的太刀挥舞并不快,却徐如林,能后发先至。

只是,只狼一眼就发现弦一郎武术体系里的谬误之处。

因为,既然是慢刀,弦一郎却急于求成,攻击欲望强烈,动作里夹杂大跳跃下劈,扫堂刀,这种极其需要速度的招式,简直是自取灭亡。

只狼不知道的是,弦一郎留了一手。

他迟迟没有出箭。

只狼步步紧逼,可直到弦一郎落败,都没有出箭。

传说弦一郎刀法稀松,却是箭术如神。

能拉十石弓,百步穿杨。

可到最后,哪怕是趁人分心,也没有拿下背上弓,拿起腰间箭。

弦一郎看着倒下的只狼,那倒下的小子断臂血肉模糊。

我留了很多手,或许是我心怀愧疚。

“忍者,莫怪我卑鄙。”

他失去了一条手臂,作为他第一次战败的代价。

多年前,他也是如今天一般。战胜了,却如同兵败如山倒。

在火势蔓延的佛堂,面积广阔如同演武场。恩师之一的蝶夫人出现在只狼面前,背后是中了幻术,手足无措,只顾寻找家人的九郎。

他刚进佛堂,用解幻术解开了神子所中的咒术,随即只狼心中有了答案。

“蝶夫人,为什么?”

年迈的蝶夫人满头银发,身材高挑,手持银针。苇名蝶忍,当今天下最强的幻术师,向他缓缓走来,脸上无悲无喜。

“是啊,为什么呢?”

数十支钢针飞射而来,穿云裂石。

《刀法》云:未学斩人,先学格挡。

只狼看着那飞射而来的钢针,脑海里浮现出他从小便领悟到的一句话。手中刀精准弹开所有飞射而来的钢针。

格挡,这是他所学最为朴实无华的招式,也几乎是最重要的招式。

忍者的武术体系里有三个最重要的点:忍杀,格挡,垫步。

格挡住一切花里胡哨的刀法,垫步躲闪一切致命的攻击,抓住对手的破绽,在对手身形不稳的一瞬间就地忍杀。

针如有灵,荧光如光蝶飞舞。

他躲闪一切钢针,直逼蝶夫人,想要讨教一番蝶的拳脚功夫。

他与枭作为父子和蝶生活了数年,知道蝶的一切武功路数,这位蝶夫人除了精妙绝伦的暗器手法,高深莫测的幻术,还有扎实的拳脚功夫。

蝶的功夫,连刀剑都能挡住,像是练就了铁布衫。

只狼耐心的寻找蝶的破绽,心中努力思考如何取胜,手中刀如臂使指,刀法快捷绝伦,身形犹如鬼魅。

终于蝶体力不支,招式出现重大失误,巨大的破绽让只狼仅在一瞬间便精准刺中了他的身体。

这一招将忍杀。

可是他突然发现蝶那年迈的身躯化为飘零散落的萤火。

萤火飘散在空中,狼立即明白,这位大幻术师的幻术将要开始了。

“不错,长本事了呢。”

端坐在巨大佛像上的蝶语气戏谑,像是观赏了一场精彩的演出。

狼看着这个强大的女人落下,手中刀出鞘,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飞渡横舟。”

那连绵如同秋水横波,昔人曾以此式踏水行舟,飞渡的武艺再现人世。那鱼罐中的商人,幻想成为鱼王的精怪,曾许诺以鲤鱼鳞换宝。能够以抓捕的鲤鱼心头之鳞,换取一卷名为飞渡横舟的剑术。

他仅用一晚上就明白了,飞渡横舟的精要之处。

现在他正要需要连绵不断的攻击,以逼迫蝶无法使出幻术。

但他错失良机。

蝶的身形忽然消失,飞针攻击为他争取了时间,随着蝶手中光芒闪烁,整个燃烧的佛堂都开始出现了混沌的人影,密密麻麻如潮水。

就像是鬼魂。

狼把身上珍藏的鸣种捏碎,一声轻脆响声,却是能够震破灵魂的声音,把那些如同潮水般的人影、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恶魂通通化为飞灰。

他翻身绕后,像蝴蝶像飞鸟,利刃插进蝶夫人的胸膛,破体而出。

“永别了蝶夫人。”

蝶夫人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有欣慰,有遗憾,有不甘。最终释然:“狼,本事大了啊。”

可是异变突起。

利刃贯穿了只狼的身体,锋利的刀刃贯体而出。

只狼从没有遭遇过如此毫无声息的攻击。

简直是突然出现自己身体里的刀刃,完全来不及防备。

只狼瞠目结舌,他心知他的人生已经要结束了。

意识逐渐消失,最后他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

九郎用力把压住只狼的木门搬开,火焰在四周燃烧,他割伤自己的手,鲜血从身体里流出,再把血滴进只狼的嘴里。

“我的忍者,带着我的血永远活下去。”

绚丽的花瓣如同飞舞的粉色蝴蝶,又像光芒绚丽的樱花洋洋洒洒,那本该死去之人不知为何重新苏醒,像萌发的绿叶,再开的梅花。

只狼看到九郎的脸,如此和蔼可亲,如此童真善良。

神子在火焰燃烧的佛堂猛地将只狼拉起,似乎要把他移动到安全的地方。

“我的主人啊,此生之恩,无以为报。”

那时他还不知,这令他起死回生的力量的名字。

后来他才明白,这生死人肉白骨的神灵般的力量,叫做龙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