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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木

类别:玄幻奇幻|字数:5W|作者:藏器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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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勒你要记住射箭不要靠蛮力,身体要协调点。我举个例子吧,你看你喜欢喝热奶,我就用喝热奶的流程举例解释给你听。”

绿茫茫的草原上站着一对猎人装扮的父子,那个父亲正在教儿子射箭。

“推弓控弦就像是你从别人那里接过碗的时候。一碗奶又烫又满,你一下子捧住整个碗,你手就会被烫到拿不住碗,你拿不住碗的话,那碗也就摔地上了。这样你就既喝不到热奶,手也会被烫伤,你说是不是这样。同样你用全身力气不计后果地一下子去推弓拉满弦,那弓会受伤你也会受伤。”

“而靠位瞄准的时候就是你把那碗奶送到嘴边的时候。你看你要是摇摇晃晃地捧着碗,那碗里的奶不就都撒出来了。所以你的身子要平平稳稳,要定住气息,眼睛盯着看,这样碗里的东西才不会撒出来。再类比到靠位瞄准的话,你这时候就要小心仔细地观察,稳定自己的呼吸,这样你的箭才能对的准目标。”

“最后撒放和收劲就是你把嘴边的东西喝进去的过程。你要先吹一吹让它去去热,在温度正爽口的时候一口喝进去才能痛快,但也不能喝多,喝多了容易窜。我们撒放箭矢的时候也是这样,前面已经都做好了,只差松开你的指头了,你要再稳一稳让自己定定神,稍微放松一下,保证自己下面的动作自然连贯。不然绷太紧身子会僵住,箭就肯定射不准。射完了之后你要顺势收收劲,要不绷着的力会回给你后伤到你自己。如果不注意收劲,一直这样蛮射的话,等到年龄大了你的手就废了。”

儿子照着父亲说的一步步拉开弓并射出去,箭矢斜着飞了几步远就落地了,明显他还不得要领。一旁的父亲过来拍了拍儿子的几个部位,又叮嘱了一番,正欲让孩子再射一箭。

“喂!哲勒你过来一下,族长那边有事商量!”

听见远处有声音呼喊,父子俩于是连忙收起东西往那边跑去

......

“父亲,你是要出远门吗?可你还没教会我射箭呢,你和我做过约定的,怎么一块木牌子就把你支出去了。”

“这次族长让我们去做的事情是在很早以前就和别人约定好了的,早于你我之间的约定,甚至比我出生的时候还早。”

“可是——”

“这回你撒娇也没用,族里所以汉子都会去,你爸我不去不就给别人笑话了。还有我走的这几天里你一定要学会射箭,巴塔部族的人没有不会射箭的,你一定要好好练习。”

......

“得!得!得!”“咴!咴!咴!”“嘶!嘶!嘶!”“锵!锵!锵!”外面开始吵闹起来。

这时兰勒的母亲猛地掀开帐篷进来,兰勒也正好被杂乱的声音吵得坐了起来。

“母亲,外面的马蹄声是父亲他们回来了吗,我想过去.....”

“兰勒你接下来听我说,你只管往外面跑,不要回头,跑到你跑不动为止。”母亲一手捂住了兰勒的嘴,一手又紧紧地抱住兰勒地说道。

“你要一直跑一直跑,别害怕别紧张,之后我和你父亲会过来找你的。”

“母亲,外面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

兰勒说话间被母亲推出了帐篷,兰勒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母亲说的话他一向都是很听的。于是兰勒朝着一个方向只管跑,跑的过程中他只听见身后的声音嘈闹不已。

这些声音此起彼伏地响着,兰勒听在耳朵里感觉就像是有东西在身后追着他,催促着他快点跑。有风声、火烧声、铁器碰撞声、人的喊叫声、动物的嘶鸣声、特别是还有马蹄踏地声。兰勒给这些声音弄得十分慌张,呼吸也开始变乱了。但母亲说过别回头,兰勒也就听话地只管跑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马蹄声不断从后方传了过来,并逐渐变得十分清晰,这让兰勒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

背后的草原和帐篷都被火海吞没了,火舌子在夜空下不停闪动,远远看去好似剑舞,在下方撩拨着乌压压的夜空。夜空中的黑云也一下子被这剑舞撩开了,月光毫无阻拦地倾倒在下方,那片清冷寒默和冲天的火海便夹杂在了一起,泛出了道道夹白的青绛,那诡异的模样似乳似浆似水银,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平常老人们神神叨叨的妖鬼邪祟。

“扑通。”

由于给身后骇人的光景拉住了眼睛,兰勒一时没注意看着前面,脚下便给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下。身子不受控制地下倾,头直直地摔在地上,脑子开始昏沉沉晕乎乎地。马蹄声仍如雨点般落在地上,可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沉,触地的胸腔里虽也被蹄声激起层层浪,但浑身的力气怎么的也提不上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忽的一下,兰勒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眼前是一个破旧的木制天花板。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这声音还在响。

兰勒观察了下四周,发现是外面一位老太太正在敲着窗子。

“怎么了柳拉婆婆,大清早找我有事吗?”兰勒认出敲窗户的是隔壁老太太。

“我只是看你这个时候还没起,觉得很奇怪。我儿子早就去港口那边上工了,你今天不用去吗?教堂的钟也报了几次时间了,小伙子你刚来这没多久,有一份生计不容易,别给人辞了。”柳拉婆婆担心地说道。

兰勒往外看了看,发现外面已经有不少人走动了,街上也开始吵闹起来。

“啊,原来已经这个时间了吗。我刚做了一个梦,一下子没醒过神来。”兰勒急忙动了起来,一边漱口洗脸一边感谢道:“柳拉婆婆谢谢你叫醒我,要不我今天还真不一定能起来。”

“没事没事,我就是觉得平常你没这么慵懒,今天却这么迟,我怕你出什么事。现在你赶一赶应该还来得及。”柳拉婆婆温和地说着并转身离开。

兰勒和柳拉婆婆道别后转身又拧了一把毛巾,继续擦拭着刚才因梦而惊出的大把冷汗。

自那以后已经过了十四年了,那晚之后自己便开始流浪,吃尽了苦头。所幸中间几年遇见了失散的两个兄弟,后面的日子三人一起努力活着,一起寻找那晚的真相,希望有朝一日能告慰那些族人的在天之灵。

在一年前三人来到瓮城普里庇伯格落脚,三人也各自找了差事,同时用差事作为掩护继续搜集那晚灭族的线索。其中擅长御马的兰勒得到了船帮老大佐西马的赏识,现在在港口船帮做运货车夫。

普里庇伯格是瓦留弗边境城市,西边有着丰茂的草原和森林,东面则被群山环绕,南面临河,借助河道水运能够通往国家腹地并获得补给,加上其城墙坚稳配合地形易守难攻,在以往战时常作为一线堡垒而活跃着,时人称之为瓮城。

随着与邻国的交往日益频繁,同时也因为瓦留弗自身地处偏远物资匮乏,故而国家发展需要一处稳定的对外商业中枢。于是瓮城又在三国的和平立约下,开放成为商业城市,旧日骑兵厮杀的平地成为了运输驰道,哨卡区域形成村庄或驿馆,港口变成了大件货物的疏散地。

......

兰勒为了节约时间直接选择从居住区中间跑过去,居住区人口十分密集,大大小小地简陋小屋毫无规则地坐落在地上。就连两间屋子中的缝隙也被人们利用到极致,锅碗瓢盆、棍棒叉锤等等什么都有,还有人在门口洗漱浣衣。

兰勒一一避开这些东西,用最快地速度来到了港口船帮处。

“兰勒你来得正好。”一个粗犷的中年男人看见兰勒过来后便直接叫住他,并递过来一张货单说道:“今天这批货由你来送。”

这位叫住兰勒的中年男人就是叶卡港口的船帮老大佐西马,海面上每天来来往往的货物到港后都是由他进行调派,兰勒他们这些船帮小弟也都听他吩咐。

兰勒来到佐西马的边上,随后接过佐西马递来的货单看了看,疑惑地问道:“这是驻军的货,怎么这次要让我运了,我一直是运寻常的货啊?”

“老约瑟夫摔断了腿,没法驾车了,帮里其他人也没你会训马,还有些人不怎么识字,你就先顶着吧。”佐西马立马就解释了原因并再吩咐道,“驻军的货里有几箱多的鞋油,规矩和你平常门路是一样的,你以前怎么做现在也怎么做。送完货后顺便去趟学院,接着把学院的货也收回来,那里的门卫你也认识,有什么事他会帮你的。还有什么其他活也尽可以揽过来,工钱上不会亏待你的。”

兰勒听罢也没多说什么,拿起货单便转头对货。他朝佐西马后边小船上的伙计们扬了扬单子,和那些伙计一起把几大箱东西搬上马车,接着拿到门房那里签字交割,等一个个流程走完后兰勒就麻利地驾车离开了港口。

出了叶卡港后,在斜对角的是克利门特商会,他们垄断了陆路运输,和佐西马船帮在商业上是长期的竞争对手。再沿着主干道一直走,两旁则由住所和小商铺组成,人口十分稠密。在城市的中央大街旁有着圣多默大教堂,这是众多正教信徒日常集会的场所。督军和大部分军队则居住在城内靠山的最高点,不过运送军需只需要到前面的中央哨所就行,那里有一处小型的屯兵点。

在哨塔下的卡口处兰勒同哨兵核对证明后,哨兵便招呼营房里的人出来搬运军需。为首的军官接过详单扫了几眼,开始抱怨道:“这军需配给到手一年年变少,以前陛下还在的时候我们军队哪受过这种气。将军们也不去为我们争一争。”

兰勒见那位军官脸色不好,赶忙将他拉倒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下那几箱鞋油,悄声说:“长官辛苦,我们佐西马老大吩咐过那边几箱鞋油是原定就进给您们的。”

军官闻言马上用脚尖磕了磕箱子的边缘,听到里面发出瓶子碰撞的声音后,他立马心领神会,接着就马上潦草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签完名字后军官把货单还给了兰勒,然后又打发几个大头兵帮兰勒卸货,之后就转身回到营房里了。

应付完军方的大老爷并等士兵们搬完东西后,时间上就已经快中午了。不过按照佐西马的吩咐,兰勒还得继续驾驶着马车前往拉斯学院。这所由前任主教修建的学院坐落在整个城市靠北门的地方,相比其他建筑更加的偏僻。

兰勒已不是第一次来这所由修道院改成的普通学院里收货,门卫伊戈尔也和他交情不错。这位大龄门卫独身在瓮城生活,平常很喜欢逮住人闲聊,兰勒也是在和他闲扯中熟络起来的。

兰勒到了学院门口后像往常一样把马车停下开始等里面的学生出来寄货。门卫伊戈尔却直接招呼兰勒进入岗亭里面,只听他说道:“那群少爷小姐还要打个盹才会下来,你要有带午饭就先应付了,生等可不好等。”

听闻不能马上收货后,兰勒也没和伊戈尔客气,拿出准备好的午餐一边吃一边走到岗亭里坐下,两人像以前一样开始闲聊。

伊戈尔给兰勒端过来一杯茶,问道:“平常你都是下午来,这是你第一次中午来这里收货的吧?”

得到了兰勒肯定的回答后,伊戈尔接着说道:“一般中午收货的人都会晚点来的,你啊太勤快了。你过会再来就舒服多了。这正午的时候不仅热,而且路上还会撞上那些中午收工的人。你要学会多留些心眼,像你这类赶车的人,万一碰到大量人流,有时候车子根本挤不过去,这种情况不是白白让自己遭罪吗。”

“那我哪知道啊,佐西马老大叫我来我就来呗,我真没想太多。”兰勒老实地回答道。

“你做马车夫这行,要记着避开人流,不然容易出事。现在这里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在街上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哪像以前一样,这儿除了士兵一年也看不到几个生人。”

“但老爷子你以前不就是当兵的吗,那可不是就只能看见当兵的。”兰勒顺着伊戈尔的话又接上一嘴,“再说这个地方听别人讲以前也是要塞,那时候生人多士兵少才让人觉得奇怪吧。”

伊戈尔听了这句话直摇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然后把头凑到兰勒的耳朵旁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兰勒,又刻意压低声音说:“瓮城是要塞大家都知道,但是我说的是这个学院。这学院以前也是生人少士兵多。”

听完后兰勒就觉得这话很奇怪,拉斯学院是前主教建成的,这事不是什么秘密,伊戈尔作为退伍老兵且一直作为学院门卫也不会不知道这个背景。但是老人家的兴致起来了,兰勒也不好这时扫他的兴,便只好再顺着他的话半好奇半开玩笑地问:“哦?总不能这个地方是什么异端的巢穴或叛军的老巢吧。”

“这个地方在我看来以前绝对是一所监狱。”伊戈尔摇了摇头后立刻反驳了兰勒,并接着分析道,“原先我和你一样当他是一座学院,但这个学院每次改建都有不少人的围着监管,我每次想看看里面都不让看。而且那些监管的人手上都有老茧,身板笔直的,明显是当过兵。于是我便多了放些心眼在那些建筑上面,随着这些年的观察,我越看越觉得那些建筑不对劲。”

“第一,你看到旁边那个塔没有,作为观礼之用未免不够雅观了,但你站在塔的最高一层里却可以看清楚整个学院,加上后面为了安保而添加的巨弩,这很明显一开始就是打算军用的。”

“第二,你看那两座大楼,就那医学楼和储物楼。它们离宿舍、教学楼和操场这类日常设施很远,却离办公楼很近,仿佛刻意疏远了其他主要的设施,准备专门为办公楼的人服务似的。更别说还另外加了一道门禁,就像防着那边一样,不信你过去看看。”

兰勒看了看伊戈尔指向的几座建筑,以主楼为分隔线的话,确实这几个建筑都在右边。平常来的人站在学院门口不进去看,就只能看到主楼,连高塔的入口都看不到。但站在学院里面向医学楼方向一看,这就和中央大街的卡口布局十分相像了。

“好像有这么点意思,不过我没当过兵不太感觉得到。老爷子你说这要塞是不是也会把城里每个区域当做据点一样建设?那这样布局也不奇怪吧。”兰勒有点没把握地说道。

伊戈尔听到兰勒有点相信他的猜想,又加快语气想一口气说服眼前这个小伙子:“如果只是这么点证据我也不敢说啊,但这座学校有一次改建的时候我有趁机半夜溜进去看过,可以说改建的规格高的离谱。特别是医学楼每一个大间都有着重锁,而且搬来的设施很齐全,药品也都是按照军用的标准来储备的。”

“我还跟你说一件事。”伊戈尔这次先看看了周围,确定四下没人后又神神叨叨地说到:“这所学校的校长听说都不怎么睡得着觉,尤其是这一任校长。他总说办公室奇怪的声音弄得他心神不宁。你说这是不是以前监狱死掉的人来这索命啊。”

兰勒看着眼前这个老迈的门卫原先分析地头头是道,最后突然又扯上鬼神之说,好奇心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毕竟兰勒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不过这位老人家明显兴致很高,所以兰勒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好在那些学生每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已经陆陆续续出来了,伊戈尔虽然还想拉着兰勒再聊一会,但按照往年学院和船帮的约定,伊戈尔得帮助兰勒把学生的货单给统计好,不然年关这么庞大的货量,依靠一个马车夫还是很难做好的,于是老人家也只好收了话头开始帮忙干活。

兰勒这边把收过来的货物装上马车,伊戈尔则抄写名单,两人忙活了快一个下午。最后双方在装完货并核对了签名后,兰勒便往岗亭里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请问下你们这里能寄信吗?”两人身后响起了怯生生的询问声。

兰勒顺着声音看了下是一个十分文静的女学生,她穿着拉斯学院制式长袍,脖子则上挂着正教的三手盘树像标志挂坠。

“这里应该都是送大件货物,而且你送信不是去克利门特商会更好吗。”伊戈尔抢在兰勒前面回答了她的问题。

“克利门特商会不知道怎么了,这次说首教日前不接新生意了,我刚刚才从那边回来。”小姑娘十分沮丧地回答了伊戈尔。

伊戈尔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看对方,又转向兰勒,说道:“这商会也有不想赚钱的时候啊,真是稀奇,平常都和你们争得面红耳赤的。不过你们船帮能送信吗?”

“当然可以送信,我们连火药都能运,还能送不了几张纸吗。”

“不过,我不知道允不允许送外部的信,我们内部倒是常有水手家信送来送去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把你这信收了,到时候船老大点头了我就帮你寄出去,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拿回来放老爷子这,你再去想别的办法。”

兰勒还是决定先应下了这个委托,但也没打下包票。虽然佐西马老大说过可以接别的活,但对于船帮来说一封信确实有点不轻不重,也不知道算不算一桩生意。

那位女学生接受了这个提议,把信件交给兰勒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娜塔莉娅·约伯”,信件是送往瓦留弗腹地北边地区的一所教堂。

“我会把结果和伊戈尔说,你到时候问下他就行。只是这个地址是在内陆,我们船帮走的是海路,时间上可能会慢很多。”兰勒觉得不放心又再一次为自己的话打了个保险。

“没事,这只是一封平常的家信,让家里人知道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回去。这次送不到的话,等过了年我再写一封就好。”对方十分干脆的回答道,同时也打消了兰勒的顾虑。

兰勒听罢也不多说,把信顺手装到了随身的口袋里,接着翻身上了马车,抓紧时间驱车前往下一个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