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登仙

何为仙？一个人，一座山而已。不经轮回，何以超脱。不入人间，何以登仙。无仙之地的卫凡，得到成仙之法。这是偶然，亦是必然？“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往日开花，今日结果。”且看卫凡，何以登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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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平平无奇的山野，一位面容稍显稚嫩的少年。他沿着长满青苔的阶梯漫步而上。不多时，便走到了台阶的尽头。迎面可见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原本应是红墙黑瓦，但墙体却难掩岁月的侵蚀。

他略微走近，只见那歪歪扭扭的门匾上刻着它的名字——青石寺。再往寺内一瞥，只有一位轻舞着扫帚，面色有些呆滞的僧人。

少年就这样站在门外，微微失神。不多时，扫地僧人停下手中的扫帚，叹了口气。再抬起头，他自然注意到那门外站着的少年。原本如同木偶一般的面容瞬间有了神采。

僧人将扫帚迅速放在地上，快步走到少年面前，神色有些激动：“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来此参拜？”

少年也总算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并合掌致歉。见此，僧人脸色不免有些暗淡：“阿弥陀佛，来者是客！虽不知施主站在门外所谓何故。但不妨于院内稍~。”

“咕咕咕~！”天还未亮，笼子里的鸡禽就迫不及待的高鸣。随后，在同一个院子传来另一道高亢的声音：“凡儿，该起床了！”

鸡鸣而起的卫凡正在更衣。听到自己母亲的喊声，连忙回道：“明白了！娘，我已经起来了！”

听到回复，那门外端着半盆热水的妇人腾出一只手，推门而入。

“凡儿你怎么满头大汗的！还没到天热的时候啊？”看着卫凡满脸油腻，妇人疑惑道。片刻之后，似是想起什么：“你又做那个梦了？”

见卫凡点头，妇人有些担心：“梦见这么多次了，凡儿你还是不记得梦的具体内容吗？”

卫凡抬头片刻，失望的摇了摇头。妇人神色有些忧郁，不免抱怨：“不知我们得罪了哪路神仙！这样戏弄凡儿你！”

卫凡拧干帕子，笑道：“娘！哪来的神仙啊？何况真有神仙，他又何必戏弄于我这个凡夫俗子呢？”

“你还真别不信！你李婶婶家的二叔家的女婿家有个亲戚，听说他就真的见到过神仙！”妇人说的郑重其事，“如果不是神仙，你怎么可能连续做这么多次同样的噩梦！肯定是有东西在梦里吓你呢！”

看到自己母亲说的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卫凡一边擦着脸，一边笑道：“哎呀！娘，我不是给你说过嘛！这梦真不是噩梦！”

“不是噩梦？那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卫母再上下打量着卫凡，“凡儿，要不娘去房里拿镜子给你看看。”

卫凡知道自己拗不过自己母亲，也深知母亲对自己的关心。卫凡便转移话题道：“娘！我路上的干粮备好了吗？”

“昨晚我们就给你备好了！今早更是天没亮就起来了！你说呢？”妇人摆出一副骄傲姿态，神色却有些不自然。卫凡哭笑不得，抱向自己母亲：“娘最好了！娘辛苦了！”

妇人的脸庞如花盛开。过了一会儿，嫌弃道：“真是的，身上黏糊糊的，等下先洗个澡！”

才刚抱怨完，卫母的语气便暗淡下来：“凡儿，路途遥远！你可得多加小心！”

“我知道的娘！”卫凡听着嘱咐，抱得更紧。妇人笑容又绽，嘴上却抱怨道：“凡儿真是的！抱得这么紧，都把娘抱疼了！”手上却将环着卫凡的双手默默收紧，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

“咳咳！”站在门外的中年男子总算忍不住的咳出声来，试图引起屋内二人的注意。

片刻之后，没有回应。男子又咳嗽两声：“咳咳！”

“喂！咳咳！咳咳咳~！”门外男子没回上气，勾着腰不停咳嗽。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你们知道我站在这里的吧！”

“相公（爹）？你什么时候来的！”卫凡二人装作吃惊模样，异口同声道。男子见卫凡两人装傻，差点又背过气去。

“凡儿啊！该启程了！”中年男子看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这一路多加小心！”

“我知道的，爹！”看着卫父那微微张开的手臂，卫凡自然也抱了上去。

片刻之后，两人分开来。男子似乎有些担忧：“凡儿你要不还是走官道吧？小路虽近，但路途更险，我们有些不放心。”

卫凡摇摇头：“走小路可以节省几日脚程呢！况且孩儿现在出发，本来也有些晚了！“

男子叹气道：“那你路上一定多加注意。你的行李我们已经提前让商队的人帮忙带去了！”

这时，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卫父突然大笑起来，大声说到：“凡儿你得到书院看中，仕途有望啊！”

“父亲，我只不过是考入了书院。而且今年是去书院学习，科举得等到至少明年呢！”卫凡有些无奈的说。

随之收拾妥当，卫凡轻装简从，背着一小袋行囊便走出院子。再回头，卫凡看着那抱在一起并朝他挥手的双亲和那从小生活的小院，心中也涌出一股斗志。

两天后。正是饭点，卫凡却坐在河边啃起了鱼。火堆旁，还有条鱼烤的外焦里嫩、滋滋冒油。卫凡的父亲是戍北城有名的猎人。虽然从小就让他以学习为重，但还是教给了卫凡许多打猎的本领。也正因如此，卫凡父母才敢让他一个人走小路。虽然干粮饱腹，但这河中的鱼实在是太过肥美，外加脚程比预料的快些。卫凡便想办法抓了两条鱼。

卫凡就这样坐在河边，静静地望着周围的美景。毕竟此时，他除了欣赏美景外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事。

这时，卫凡神色一滞，警觉地拿起身旁的木棍站起身来。卫凡紧紧的盯着身后的林子，却见一只毛发雪白的小貂钻出来，并与卫凡对上了眼。

看见是一只没有什么威胁的小白貂，卫凡舒了口气，又坐了下去。那小貂却相当胆大，虽然步履蹒跚，但还是向着卫凡不断靠近。

卫凡就这样边吃烤鱼，边看着她，不自觉就有了些笑意。卫凡突然开口：“可惜没带工具，不然这毛皮肯定值钱！”

听这话，小貂好像被吓住了，停在那里。片刻后，歪了下脑袋，又继续试探着靠近。卫凡不由得兴趣更深。

它终于走到卫凡身旁，却什么都没做。只是睁着它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卫凡。见到这一幕，卫凡很快就理解了。拿着烤鱼在小貂眼前晃了晃。看到那随着烤鱼不断转动的眼珠子，卫凡笑出声来。

卫凡看了看旁边插着的烤鱼，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下还要赶路呢！便少吃些吧。一只鱼都有些撑了。”

看卫凡将旁边刚烤好的鱼递过去，小貂好似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小貂迟迟不肯接过，卫凡笑道：“给你，你便吃吧！”

听到这话，再看着眼前那条烤鱼。多日没开荤的小貂有些迷了眼。只见她将鱼双爪接过，速度很快的细嚼慢咽起来。

看着这样的小貂，卫凡有些入了神：“下次别这么不怕人了！所幸我不算猎户，不然你可是死定了！”

卫凡将鱼吃完，灭火后便直接离开了。徒留一只手捧烤鱼的小貂，站在原处静静地望着他走远。

“这条小路，着实有些崎岖了些。”又走了两天，坐在地上休息的卫凡忍不住抱怨起来。

卫凡用手上的地图对比实地，卫凡找出两条路。一条需要沿着崖壁上山，只要翻过去，便是自己的目的地。另一条需要湍过河流，绕些远路，速度慢些但安全。看了看前面那山，又看看旁边那河。卫凡将地图合上：“有什么值得考虑的呢？”

说罢，卫凡便走向河边，寻到水浅处。脱衣装包，将行李顶在头上，准备踩石头过河。刚走到一半，却听见轰隆一声。地动山摇，卫凡脚下踩着的石头也摇晃两下，卫凡自然摔进水里。

卫凡从水里冒出头来，将漂在水面上的行李提在手上，正欲游过河：“当是洗了个澡，倒也不错。这么大响声，也不知发生什~！”

“哎~呦！”正在游泳的卫凡被什么东西砸中，差点与河底进行一次亲密接触。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卫凡连忙从水中探出头换气，又找了个落脚点站稳。拿着行李的手扶着屁股，另一只手提着砸在自己屁股上的异物。

“咳咳咳~！”卫凡将鼻腔内和嘴里的河水尽数咳出。好一阵子才缓过来，看向自己手上的东西。虽然凭感觉卫凡已经知道它是某种动物，但他还是吃了一惊。

山野之中，貂常见，但尾巴比身子长的几乎没有。所以卫凡基本确定，这是先前向他讨鱼吃的那只貂。

看清之后，卫凡便将它丢了出去。游了一会儿，卫凡却又游回来，口嫌体正直的将它带上：“算你运气好！第二次遇见我！”

漫天星辰之下，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旁。一个少年正用火堆烤着东西，他身旁却传出一阵咳嗽。小貂感受着身体的温暖，慢慢睁开了双眼。对上了听见它咳嗽，将它单手提起来，轻轻甩动的卫凡。

看着小貂醒来，卫凡面露欣喜，小貂却有些惊了。再一看卫凡那赤裸的全身。一股羞恼感直冲小貂头顶，四脚乱蹬。卫凡哪受的了这种攻势，连忙松开自己那捏着小貂后颈的手。而小貂总算掉在地上，脱离卫凡魔爪。

“嘶~！”小貂感受着自己身体，不由得叫出声来。它情绪却更激动了，强撑着身子站起身来对着卫凡怒目而视。仔细一看，眼角泪花若隐若现。

而卫凡也放下护在面前的双手，顶着个大花脸看向小貂。当然，卫凡眼中蕴含的怒气毫不逊色于它。

片刻之后，卫凡扶着额头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我和一只貂争个什么劲！它或许有些灵性，到底不过是只动物罢了。”

说罢，卫凡就起身又走向河边。小貂就这样直直盯着卫凡，直到他走远。这时，小貂才开始四处打量起来。环顾四周，只见两只鱼正架在火堆旁烤着，一个树枝搭出来的架子，上面挂着还有些湿润的衣物。再一回想，小貂双手捂嘴坐在地上。

卫凡从河边回来，看见小貂正五体投地的等着他。小貂微微抬头，便看到卫凡脸上的红印子，顿时把头更低了些。

卫凡这次，站的远远的。过了一会，试探道：“你弄清状况了？”

小貂轻轻点头，张着双大眼睛盯着卫凡。似是在说：“我错了，你看我这么可爱的份上肯定不会怪我的吧！”

卫凡却不管这些：“如此，我们便来算算帐吧！”

卫凡坐在火堆旁：“前两天的鱼，是我送你吃的！今天白天时，你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刚好砸到正在过河的我身上。我屁股现在还生疼。刚才，你又对好心救了你的我爪牙相向！你看，这里！还有这里！”

卫凡每句话都让小貂感到心惊胆颤，不由得泪水直流。

“你说说你怎么赔吧！”卫凡满不在乎小貂的泪水，“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小貂听到这话，神情也变得有些激动。不知是为卖它表示不忿，还是对说它赔不起感到不满。

小貂正挥舞着爪子表达自己的不满，却见卫凡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单纯起来。仔细分辨，小貂便确定卫凡正两眼直直盯着它的尾巴。而卫凡也不合时宜的说出了声：“这貂应该是特殊品种！还是直接卖给城里的大户人家当宠物更赚钱吧！”

小貂听到卫凡的自言自语，气不打一处来。“咯咯！咯咯！”的不停叫唤。卫凡对小貂的不满听之任之。待到小貂有些累了，卫凡才假装回过神来：“唉？你不愿意做宠物？”

卫凡露出一副有些可惜的表情：“唉！那便只好剥皮了！”

小貂对此却一脸不屑的样子。卫凡这样的人，它一拳能打十个。正想要让卫凡看看她的实力，小貂却神色一变。又对着卫凡五体投地。好貂不吃眼前亏，实力未复便要先学会隐忍！小貂一闭眼，径直跳入卫凡怀中。贴着卫凡不停磨蹭。

“什么啊！这不是还是想要做宠物的嘛！”卫凡调笑道。说罢，便取下插在火堆旁的烤鱼递给小貂：“做宠物多好啊！到了富贵人家，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想吃什么，都可以吃个够！”

小貂从卫凡手中接过鱼，坐到一旁自怨自艾去了。看着手中的烤鱼，再一想自己的境遇。它不争气的泪水从眼角与嘴角一并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