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两点半，你会在云门赴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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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二年四月，武炎市。
刚入春的小雨让一中校园里的空气变的粘稠无比，沾在脸上让人不适。
厕所里。姜未来熟练的脱下校服，避免抽烟的学生将自己的校服上弄的都是味道。
不能让校服粘上味道，老李以前就是这么被冤枉过一次。
刚想到老李，老李本人就走了进来。老李本名李火华，是和姜未来为数不多志同道合的同班同学兼好友。
李火华闻到不喜欢的味道皱着眉说道：“又有人在隔间里抽烟。”
姜未来听到李火华的话后笑了笑，他不想争论谁对谁错。
姜未来发愁的时候也会抽。
“还两分钟上课，先回去吧。”
透过厕所的格子窗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月牙。
姜未来趁着晚自习前的时间来放上个厕所，没想到二手尼古丁主动来帮他分担高三的压力。
姜未来成绩一般，二本实力，运气好能摸到一本。
其实姜未来现在上课并不那么专心，但班上的学习氛围还是会让人喘不过气。
李火华就不一样了，凭借物理竞赛的好名次，省内的大学随便他挑。但一直以来养成的坏习惯让他没事也爱来根烟。
李火华和姜未来结伴回到教室，两人踩着上课铃坐到了座位上。
姜未来坐在最后一排，能同时看到教室的所有窗户。
窗户外的夜色让人感到压抑，稀疏的星星伴随着教学楼外大树的枝条慢慢摇摆，那些枝条被风高高吹起又垂直而落，挥打着空气，宛如孤独的演奏家在弹弄破败的钢琴。
姜未来不禁抱怨：好困，早知道中午多睡会了。
这节课是英语课，而中午的时间正是被姜未来用来完成这节课要讲的卷子。英语是姜未来唯一拿手的科目，只有这门课的作业姜未来会认真写一写。
现在睡觉属于是本末倒置了。但英语老师相较而言算佛系，姜未来还是可以放心睡。
姜未来的英语老师同时也是这个班的班主任。
顶着个秃头又姓黄所以私底下被叫黄秃头。
姜未来对同桌女孩说：“帮我盯着点黄秃头，我眯会儿。”
姜未来的同桌叫陈虹。
座位是高一定好的，因此姜未来跟陈虹坐了快三年同桌了。
陈虹可是高三四班的班花。一米六五的个子搭配丸子头，额前的一绺刘海轻柔地垂落，清秀的面容透露出一抹天真与俏皮，黑发如漆，如同一团柔软的云朵般包裹着她的脑后，勾勒出一副清新可人的模样，给人一种清爽、顽皮的感觉。
还好爷也帅，不然真拿捏不住你。
姜未来暗暗感叹。即使放在姜未来认识的那么多女孩里，陈虹也是第一梯队。
不过这个女孩现在可被自己搞定了。近三年的时间，直男来了姜未来都能给掰弯了，更别提这个单纯可爱的班花同桌。
“好叭。不过等下作文你得起来听喔。”陈虹有些不高兴的眨了眨眼睛，她本来希望姜未来更加上进一点，能和自己上同一所大学。
不过目前看来，这个愿望是不可能了。
陈虹的梦想学校是武炎大学。这是省里最好的大学之一，而陈虹的成绩是有很大的可能考上这所学校的。
陈虹当然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同一所大学啦，但她也没有不理智到为了姜未来而放弃上一所好大学。
毕竟武炎市内最不缺的就是大学。在陈虹的设想里，姜未来如果能考上武炎市内的一所过得去的二本也蛮不错的。这样距离就不算是问题了。
虽然有个比较关键的点，那就是关于自己的表白姜未来还没给出具体的回复。
为什么姜未来一直不愿意正面回答自己呢？是因为自己还不够漂亮吗，可是...
陈虹越想越委屈，心思也飘离了课堂。
她看着姜未来的侧脸，回忆着几年来姜未来的陪伴与温柔。最初的时候，陈虹对于旁边这个时不时上课睡觉的问题少年很是烦恼，但姜未来用行动告诉了她一个人就算有些小缺点也可以很优秀。
“叮铃铃叮铃铃～”
下课铃打断了陈虹的思绪，也唤醒了姜未来。
下节课依然是英语课，姜未来准备去抽烟室搞一根接着睡。
陈虹这才意识到自己整整想姜未来想了一节课，小脸霎时变得通红。
“你咋了，感冒了？脸怎么这么红。”
姜未来打趣道。
“才没有，我就是有点热。”陈虹将脸偏向另一边，不让姜未来继续盯着自己的脸看。
这样的对话算是姜未来除睡觉外最喜欢的消遣了。
姜未来放过了陈虹，往教室前面走去拍醒了刚入睡的李火华。
先别睡了怀民。
两人准备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吃。
途中又路过抽烟室，里面依然是一股烟味。
一中每层楼都有单独的厕所。四班所在楼层的那间厕所因为抽烟的太多而成了所谓约定俗成的抽烟室。
而姜未来和李火华经常会在里面走会神，虽然会闻二手烟，但也因此抽烟室里的访客比其他厕所的少太多。
两人走进了小卖部，一边挑选零食一边聊天。
“今天去上会儿网不？”
李火华一边问姜未来一边拿了一包干脆面，这玩意是真好吃。
姜未来摇了摇头说：“今天我妹回家。”
李火华又拿上一瓶饮料。
“对喔，我给搞忘了，那过几天出来吧。”
“行。”
姜未来看着这个穿倒勾的少年。每次出去上网都是李火华出钱。
按李火华的话来说，他只是缺个人陪。
而自己除了校服外只有身上这一套廉价的经典皮肤。
人的际遇各不相同，姜未来并不嫉妒。
姜未来也很感谢李火华的陪伴。男孩之间的友谊并不是只有称兄道弟的豪快，最细腻最无言的反而最珍贵。
……
放学后，姜未来穿过拥挤的人群，背着沉重的书包，急匆匆地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不时地躲避着匆忙赶路的人群，目无表情地穿梭在车来人往的街头，
姜未来盼着回家见妹妹。
她叫姜白生，小姜未来三岁。
姜未来所在的一中是一所走读制为主的高中，而姜白生今年初三读的初中是一所寄宿制为主的初中。
因此每个月只有倒数第二个周末姜白生放假时，姜未来才能见到自己的妹妹。
所幸家离学校并不远，姜未来每天都是徒步上学。今天要见妹妹，回家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姜未来到达家门口时，看到二楼的窗帘缝隙中射出光线，明白这丫头已经到家了。
“哥你回来啦。”
李火华刚从书包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姜白生软乎乎的抱了上来，双臂环住了姜未来的脖子。
正在上初三的姜白生身材娇小玲珑，稚气未脱的面庞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一头乌黑的秀发披肩而下，眸子里闪烁着青涩的光芒，透露出迷人的青春活力，她的面容洁白如明月，皎洁的肌肤如同月光般柔和，散发着清新的光泽，犹如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中，宁静而纯洁，让人为之倾倒。
姜未来觉得一个书包再加上她属实有点重了，于是轻轻拍了拍姜白生的背说到：“好啦先放你哥进去。”
“嗯！”姜白生笑嘻嘻地盯着姜未来的脸庞，但随后眼眶又像武炎多变的天气一样红了起来。
“爸爸他..”
“没事，不许掉眼泪。”
姜未来用两只大拇指轻轻摩挲妹妹的下眼眶，然后拉她走进了家中，顺势关上了门。
姜未来和姜白生的父亲，姜成。
一个酒鬼。
两天前的早晨醉驾撞坏了一堆早餐摊，被拘役四个月。
姜未来得在应付高考照顾妹妹的同时还要收拾姜成留下的烂摊子。
“怎么办啊哥哥。”姜白生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小脸皱巴巴的问姜未来。
“姜成的卡里还有点钱，还能够咱俩用几个月。”姜未来安慰道。
“我是问爸爸怎么办…”
沃日的这时候还关心姜成。向来平淡的姜未来心中此时也忍不住吐槽。
你可真是个天使啊，白生。
“他那人能有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姜未来边说边放过了姜白生的脸颊，把书包放下后走进了厨房准备晚餐。
姜白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还是充满了担忧。
“晚上想吃什么，下面条还是煮饭吃？”
姜未来从小就会做饭。不只是做饭，家里的大部分事其实都是他一直在打理。
赚钱的虽然是姜成，但每天考虑水电卫生和伙食却是姜未来。
至于姜成的老婆，那个自己不愿意称妈的女人早早离开了这个家庭。
“就吃面条可以吗？我看家里好像没什么菜了，明天再去买点菜。”姜未来见妹妹迟迟没有回答，于是替她拿了主意。
回过神来的姜白生乖巧点头：“嗯，就吃面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