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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者2乘风破浪

类别:历史军事|字数:3W|作者:程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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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者2乘风破浪
历史车轮滚滚,追风者的故事没有结束,每个鲜活的人物会再次与大家相会。
《追风者2乘风破浪》最新章节(5天前):

历史车轮滚滚,追风者的故事没有结束,每个鲜活的人物会再次与大家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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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3月8日,电影演员阮玲玉在上海吞安眠药自尽,年仅25岁。

这一天,在距离上海200公里外的浙江杭嘉湖小镇塘西,房屋阁楼间的河道狭长,乌篷船的尽头当空倒下一盆脏水,15岁的少年顾培风终于可以不用忍受因穿东洋布料衣服导致的校园霸凌,即使仅仅是因为东洋布料便宜。他终于收到了来自上海中华职业学校的录取通知。

这一天距离九一八事变已近四年,可小镇还是一片“轰轰烈烈”,远在江浙的群众感知东北之痛,恨极了日本,到处抵制日货,可战乱国家哪来发达的制造业,“东洋货”便宜又好用,县领导一面清查临街店铺一面跟店铺老板摊开手,明里暗里要钱。顾培风远远就看到小姨夫韩掌柜对领导堆起笑脸千万个保证,一面保证爱国,绝没有“日本货”,一面保证爱党,绝对没有跟共产党有任何往来。可怜他小本经营,县领导拿着鸡毛当令箭,还在摊派西南“缴匪”的军费。这种脸都不要地冲钱来,已经逼得这条街几家老铺子关了张,比如他们斜对面的“林源记”。为了支撑家里的铺子,小姨不得不一次次典当外公留下的祖产,这次实在开支不了,一个子没给的后果,“日产禁销”往个体户那边一刀使劲切,店里的“日货”都被禁售,可对面老对手“法根商行”给了500大洋的那是连门都不用进。

顾培风早已见怪不怪,他绕过铺子回到家收拾行囊,匆匆告别母亲,从大运河的终点坐着破旧的摇橹船驶向了那个想象中的十里洋场。

苏州河码头

这是顾培风第一次来到上海,这跟他在姐姐信里的上海不太一样。上海码头熙熙攘攘,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伸长脖子大声喊叫、上来将人团团围住毛遂自荐的车夫。在上海生活了十五年的顾再冰格外轻车熟路,一边喊着“不要、不要、不要。”一边将弟弟拉出包围圈。即使冲出黄包车夫的包围,依然有大批小贩凑上前来举着糖葫芦等一众吃食推销。顾培风抬眼,这里跟塘西不同,砖瓦房三四层,海报与广告字画硕大醒目,中国人与西洋人摩肩接踵,印度人戴着红帽子气势汹汹地巡逻。

“阿姐。”顾培风看到多件未见的长姐,兴奋地上去抱住了她。

顾再冰打量这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热泪盈眶,拍着弟弟瘦弱的肩膀,一边抹泪道:“多少年没见了,那时候你才多大,现在是个小伙子了。”

其实,当顾再冰在黄浦码头接到这个小自己十余岁的弟弟时并没有多少喜悦,父亲早逝,弟弟的投奔她肯定要管,只是自己家里的情况也是捉襟见肘。丈夫杨辅仁虽然就职于上海市财政局,但是只是一个小科员,薪资微薄,何况家里又有十三岁的儿子步庭跟八岁的女儿近真,一家人挤在上海闸北的一个小弄堂里。弟弟来了,除去又要从不多的生活开销中挤出一份外,住在哪里成了顾再冰的心病。

“是啊,自从二哥出事,你就再没回过余杭。”顾培风没有看到姐姐的窘迫,顺着话往下答道。

“别说他了,阿娘身体还好吗?”顾再冰打断弟弟,问他母亲的情况。

“阿娘还好,平时也有小姨照看着,这次还让我带了两件丝绵背心给步庭跟近真。”顾培风说着就要取包袱,又看了看姐姐只有一个人来,问道:“姐夫跟我的两个小外甥呢?”

“小姨是应该照顾阿娘,虽说小姨夫是入赘,可外公的铺子都给小姨小姨夫了,我们家可什么也没有。你姐夫他们哪能都来啊,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顾再冰无奈地接过弟弟的包袱,拉着他往码头外走去。今天上海的大马路分外拥挤,众多民众举着巨大的照片,表情哀痛。

顾培风望着照片上漂亮的姑娘,有些疑惑,“这是谁啊,姐?”

“电影明星——阮玲玉。”顾再冰简单回答,看了看弟弟,又道,“你刚来,也不懂,跟咱小老百姓也没关系。”

顾培风看了看街上狂热的影迷又瞧了瞧自己身上有些不合时宜的衣服,跟着姐姐挤过人流,穿过大半个上海来到闸北七宝街的小弄堂,姐姐一家四口全部挤在这个落地只有一间,上下三层各一个小房间的鸽子笼里:一层是一家人的客厅厨房,二层是顾再冰夫妻的房间,三层阁楼里两个孩子挤在一起。如今自己又挤进来,狭小的空间显得尤为逼仄。

一场欢迎晚饭一家人吃得有些尴尬。杨步庭跟顾培风只差2岁,正在淞太中学初中部念书,两个男孩一见面就非常聊得来。杨近真只八岁,也在南洋公学小学部念到3年级了,围着顾培风一口一个小舅舅叫得热烈。桌上唯一不开心的只有姐夫杨辅仁,除了刚见面一会照例询问了顾培风一些学业问题外,其余时候只是默默吃饭。顾再冰看看孩子们,挤出笑容夹起一大块鸡蛋往丈夫碗里放。杨辅仁吃饭的筷子停了下来,不阴不阳道:“今天发财了,舍得买鸡蛋了。”

顾再冰有些尴尬:“没发财,可就是看今天的鸡蛋比前两天便宜些了。”

杨辅仁放下碗,不接老婆的话:“便宜个屁,一个大洋买不到5个鸡蛋,又多一张嘴,你儿子女儿下个月喝西北风了。”

这一句话下来,一家人面面相觑,都放下了碗。杨步庭拉着顾培风跟杨近真刚上了阁楼,楼下就传来了杨辅仁跟顾再冰争吵的声音。

“我一个月多少薪资你不知道?24块。24块,你儿子女儿读书要8块,每个月吃饭钱要10块,本来饭就不够吃,又来一张嘴。”

“我就一个弟弟,我不能不管。”

“一个弟弟?你不是还有一个共产党的弟弟。你忘了,我们一家差点被你那个弟弟害死,现在又来一个!”

“你闭嘴,图南不管是不是共产党都是我的弟弟,而且他早就死了。培风我一定要管!”

阁楼上三个孩子正听得入神,近真听到还有一个舅舅有些疑惑,悄悄问顾培风:“小舅舅,我们还有一个大舅舅吗?”

顾培风望着近真天真的面容,思绪飞回了十年前那个夏天。

“阿哥,你要去哪里啊?”小小的顾培风拉着二哥顾图南不放开,“阿哥不要走。”

顾图南抱起了只5岁的幼弟,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这是跟母亲道别时也不曾有的伤感,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道:“阿弟,阿哥要去广州。”

“阿哥为什么要去广州?”培风不解地问。

顾图南微笑着放下弟弟,说到:“因为阿哥要去参军,广州有中国最好的军校-黄埔军校。”

顾培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黄埔军校”的大名,他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母亲的泪水涟涟跟哥哥单薄的背影。

可是他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哥哥。再后来只能从哥哥寄回的信中了解哥哥的情况,一开始还好,哥哥顺利考入黄埔,还参加了东征,可就在哥哥考入黄埔后的第二年情况就发生了剧变,顾图南就失去了音信,再听说哥哥的消息是在2年前,而这次差点害姐夫杨辅仁失去了工作。

1933年,顾图南作为中国共产党地下党交通站联络员在上海被叛徒出卖,在逮捕时当场引爆炸弹。